第 159 章 第 159 章

闖入異能特務科的過程堪稱順利，絲滑到讓你懷疑用闖這麼個動詞是否合理。

雖然走的不是大門而是排氣通風口，但在進入樓宇后遇到過好幾批拿著文件夾匆匆趕路的人員。那些人連看都不看你一眼，低著頭貼著牆沿嗖嗖的趕路。

你並沒有為難他們，也不曾刻意閃避過冒著紅點的攝像頭，只在行進間拍拍裙擺，讓略微濕潤的布料儘可能的恢復整潔體面。

沒有人來阻攔你，沒有人詢問你是誰，就像你也不曾停下來詢問任何方向，就這麼乾脆利落的往那間辦公室走一樣。

你沒有敲門，開門的動作隨意得彷彿是在回家。這次裡面的人終於對你的存在做出了反應，在瞬間拔出武器直指你的致命部位。

「你到了。」安吾並沒有坐在屬於他的高高在上的辦公椅上，而是站在離門不遠的位置，一手提溜著熱茶，一手還握著簽字筆塗塗改改。一個青色長發妝容幹練的女子陪同在他身邊偏後的位置，滿臉警惕的望著你，端著文件夾板的手絲毫不見顫抖。你想了想有關她的情報，應該是姓辻村。

「嗯。」你對此並不意外。憋著一口惡氣，你壓根沒想過走潛入的路子，除了在大門口不想誤傷無辜群眾選擇繞路外根本就是正大光明一步步走上來的。從二樓爬樓梯繞道這裡，只要異能特務科不是完全的瞎子就一定會發現你的到來。

「有事快說，別耽誤我幹活的時間。」他只快速的抬頭看了你一眼就重新埋頭文件，過大的眼鏡反著光，遮住了大半邊面孔。眼見著一份紙張簽完，他也不急著簽下一份，將筆往文件上一放，站直身子喝了一口熱茶。

「澀澤龍彥是你們的人。」你的話語似乎讓他有些驚訝，嘴邊的那顆痣輕微的顫動了一下，但他沒有插話，很是紳士的等你把話說完。「我要他在異能特務科的全部資料。」

「很抱歉，在下做不到。」他嘆了口氣，不知是茶水太燙了還是真情實感，而後將茶水杯往旁邊的桌上一放，在啪嗒的聲響里摘下眼鏡，低頭擦拭鏡片上氤氳的霧氣。

你沒有說話，默默的抬腿一撩，將剛剛半開不開的辦公室門撥至關閉。環繞在安吾身邊的大片武裝人員被這個動靜驚嚇，好幾個直接上前一步，阻隔在你與安吾之前。

桌上的杯子被其中一人碰倒，嘩啦啦的撒了一地。倒是那杯子運氣不錯，在滑到桌子邊緣的時候被及時撈回。

「龍頭戰爭時期的資料在哪個組織都是絕密文檔，我的許可權不夠。」他放下剛剛撈起的杯子，穩穩噹噹的放在桌上，又拍拍身前的人，示意他們放下武器，從他面前退開，「還請幹部大人不要無理取鬧。」

「你們將他禍水東引這件事情，鐘塔那邊知道嗎？」你將一地的水牽引起來，團成一團，作勢要還原到他杯子里。見狀安吾只得眼疾手快的蓋住杯口。

「如果他們知道，報復的是整個橫濱。」將杯子繞過身後悄悄遞給身旁的女子，安吾回話一如既往的有氣無力，彷彿連續熬了不知多少個通宵，一點兒反過來威脅你的兇狠都沒有。

你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看向他。沒能回歸杯子的水團在空中擰動。異能特務科的地板擦得很乾凈，即使在地上走了一遭，水裡也沒有裹上多少雜質。晶瑩剔透的在燈光下翻滾著，水團看上去毫無攻擊性。

就是這團水讓一直面不改色的安吾帶著辻村往旁邊撤了一大步，頹廢無力的臉上更是堆疊上無奈，「放虎歸山已成定局，你即使在這裡殺了我也無法得到更多益處，自我接手以來，異能特務科也沒有辦法定位到澀澤龍彥的具體位置，更無論將他帶回嚴加看管。」

下一瞬，水團化作冰刃，直撲安吾而去。在辻村吸氣的背景里從他頸側劃過，而後撞擊在兩人身後的辦公桌上支離破碎。碎屑在反作用力下迸射開來，其中一片正從安吾的耳畔略過，為他填上一道傷。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你沒有管那些環繞的武裝人員再次提起的羌口，借著整理裙擺的動作低頭，掩下殺意滿滿的眼神。本以四散開來的碎冰霎時間消失在原地，化作白蒙蒙的水霧將安吾包裹其中。

「進入私人恩怨時間了嗎？也好。」他淡定依舊，揮手讓手下遠離。辻村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望了他一眼后又沉默下來，帶頭往後撤了幾步。

你明白這句也好的意思。你們二人在此處的交流首先代表的是各自在組織中的角色，而後才是自己。一旦進入私人恩怨的環節，意味著公事公辦的正事兒環節結束了，你不能再繼續糾纏他無法答覆的澀澤龍彥的事項。

「稍後我可以整理一版我能給你的情報。」他見你停頓，知道你已明白他的意思，見縫插針的進行說服。

你沒有反對，但也沒有抬頭。霧氣仍在周圍飄蕩著，逐漸將你們二人與那邊退開的成員在視線上分隔。

「那麼，公事就談到這裡吧。」他沒有靠近，也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很平淡的站在那裡，悄無聲息的融入白茫茫的霧氣。

幾個呼吸后，他再次開口，語氣小心翼翼，生怕上門東西就此破碎般，「他……最近……怎麼樣了？」

「閉嘴」白霧陡然收緊，重新凝實為道道薄冰，透明冰片緊貼他的喉部、心口及各大動脈，莫說動彈，就算是開口說話或是大幅喘氣都會讓觸及頸側的鋒利，讓他血濺三尺。你不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叛徒不配知道。」

他應當是想說話的，你能感覺到自己掌控下的利刃劃破了些什麼，新鮮的紅色液體順著冰刃往下滴落。但他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畢竟你與他二人均心知肚明，這句叛徒所指與組織間遊走無關。

「對不起。」

伴隨離開房間時小靴子與木地板碰撞的輕響，是門內熟悉的嗓音。比起其他匆忙靠近的驚呼，說話的這人反而語氣平和。篳趣閣

「滾。」你想甩門，卻發現門是向里開的。往前走了幾步越想越氣，當下翻了個大大白眼。

摸出手機，搜索通訊人，刪除，拉黑！一氣呵成。

而就在你完成這一套動作準備鎖屏將手機揣回兜里的瞬間，手機響了。

屏幕上閃爍著大大的——紅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