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不是夢？

沈從文最近因為夜總會的事正焦頭爛額，當聽完王才才的三個主意后，頓時眼睛一亮。打從心底覺得當初跟王才才HZ市正確的，其他看場子的誰會像王才才這樣還幫著出主意教他如何做生意。

不過再一思量，沈從文又覺得有些不妥。

「才才啊，你剛才說的那些主意可能有些問題。」

沈從文的話彷彿一盆冷水潑下，王才才原本興奮的情緒回落下來。

「我們主意有問題？」王才才疑惑的問。

沈從文給王才才上了一支煙，然後嘆息道：「你說的那些主意都不錯，可是想要實施卻很困難。首先找人來打拳賽，先不提找這些人來需要花多少錢，萬一出現死傷咱們吃不了兜著走，就算是上面有人可能都罩不住我們。」

王才才沉默了一下，又問：「那我說的另外兩個主意呢？」

沈從文後背往沙發上一靠道：「你說讓咱們夜總會現在的小姐拌清純掉凱子還勉強可以，但是去新蕾挖人卻有些麻煩。新蕾的老馬和罩場子的封三都不是好對付的，這樣做可能會有麻煩。」

「有我呢，這問題你不用擔心。」王才才連忙拍胸脯道。

沈從文聞言心中倒是一動。這王才才剛到X縣就打折武魁的腿，嚇破了肥波的膽。加上他背後還有陳天順做靠山，也許新蕾那邊還真拿他沒轍。

「至於先去所說比賽，我只是提出一個形式而已。「王才才接著說：「當然不一定非得是比賽，咱們組織一些歌舞表演也可以啊。讓客人來了有得看，有得玩兒就行。」

這個時期大城市裡很多夜總會都有歌舞表演，像X縣這樣的小城市，別說此類表演了，就是夜總會的數量也有限得很，所以王才才這不失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可是沈從文卻又犯難了。

「才才，你說的歌舞表演我不是沒想過……」沈從文經常到大城市裡玩兒，對那些大城市裡的夜總會也有所了解。沈從文說出了他的顧慮，在夜總會搞表演沈從文自己也想過，但像X縣這樣的地方實施起來卻和困難。首先X縣不像成都有文工團之類的地方，演員需要從成都請過來。費用高還只是一個方面，這麼遠的路程誰願意每天來回折騰。演員們自然更願意就在成都接表演，節約下來的時間還可以多串幾個場。反正現在成都演出市場的缺口很大，只要願意就不怕沒演出。

王才才聽沈從文說出這些難處，他一下子蔫了。是啊，在場子里搞表演，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額招兒，為什麼大家都沒搞。原來是這些二三線城市根本沒有演員的基礎。

「好了，才才。你先前所說的兩個方式都可以試試，關於表演的事咱們都再想想。」沈從文安慰道。

王才才無奈的點了下頭，走出沈從文辦公室。但他的腦子裡始終還盤算著如何解決演員的問題。

王琳和孫宏俊那邊培訓小姐們如何釣凱子忙得不亦說乎。長毛這邊也顯示出他超強的辦事能力，不過兩天功夫他就從新蕾帶來一批小姐，經王才才鑒定后得出很高的評價——貨sè不錯。

此語一出引得眾小姐一陣嬌嗔，好在王才才小模樣還算招女孩子喜歡，才讓他在幾位護草使者保護下「幸免於難」。

一下子新蕾那邊跑了不少小姐到新天地，新蕾的老馬和封三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但新蕾原本小姐就多，跑掉的這些也沒有新蕾的台柱，於是老馬和封三很有默契的都假裝不知此事。他們沒必要因為這個去惹王才才這麼一愣頭青，最重要的是這愣頭青背後還有個陳天順。

在「雙重營銷」之下，新天地的生意還真有了起sè。當然這只是相對而言，此事的生意跟新蕾相比差得就不止一個檔次了。

看著場子里生意逐漸好起來，沈從文樂開了了花。對王才才更加信任，所有人眼中王才才都成為當之無愧的「二老板」。

不要叫「二」好不好！王才才同學的心聲。

王才才這段時間好不風光。在沈從文和陳天順的撮合下，王才才跟當地一些黑白兩道的人物也搭上了些關係。

經營人際關係的王才才的強項，很快就跟這些人稱兄道弟起來。沈從文也樂得有王才才幫他張羅，招待那些人只要王才才簽單就可。

這些人中王才才認為最有用的是三個人。

岳亮，道上人都叫他三哥，熟悉的朋友叫他秋三。至於秋三這個叫法從何而起已經沒人知道，因為岳亮在道上混的這十來年，當初跟他打天下的第一批兄弟基本上都死的死，坐牢的坐牢。道上所以人都知道在X縣，三哥就是三多。錢多、兄弟多、傢伙多。幾乎X縣所有農貿市場都被他控制了。大家千萬別小看農貿市場，其中水之深，利益之大。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因此才奠定了岳亮在X縣第一人的地位。王才才跟他搭上了關係好處不用言表。

這是**的關係，另外一個可算得上是X縣白道的風雲人物。

許世息，X縣JM區派出所所長。綽號許大棒。他的最大特點就是亦正亦邪，其中最大的緣由還得從許世息的老爸說起。許成就是王才才那晚與肥波那幫人一戰成名的大排檔的老闆，曾經許成也算得上X縣的風雲人物，後來為了兒子許世息的仕途而金盆洗手做了大排檔老闆。雖然許成退出江湖，但影響力還在。有了父親許成的幫襯，價值許世息又繼承了父親那種江湖氣質，很快就成為X縣大名鼎鼎的人物。王才才與許世息交好，最初還源於JM區派出所對新天地的一次「查牌」。這所謂的「查牌」其中貓膩明眼人都知道，說白了就是有錢大家一起賺，利益再分配那點兒事。關鍵在於利益的多少。王才才再一次發揮出自己侃價的才能，讓許世息不但心悅誠服，還跟王才才做兄弟相稱。當然其中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許成對王才才看好，這才讓許世息對王才才有所讓步。不管怎麼說，在王才才的周旋下新天地得到了切實的好處，這又讓沈從文對王才才高看了一眼。

最後一個王才才認為最有用的，他不算白道中人，更算不上**中人。他名叫陳勝，在常人看來這只是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在X縣有一所藝術大學，裡面培養的都是未來的「舞蹈家」、「音樂家」們。當然成為「舞蹈家」、「音樂家」的前提是得真正成名，雖然這所藝術大學目前暫時還沒有真正培養出什麼有影響力的人才。不過這所學校對王才才來說卻是聚寶盆。

既然在夜場搞表演請不起那些專業劇團的演員，那麼為什麼不能從這些學校找人來演出。王才才的腦袋瓜就是比平常人轉動得快些，雖然很多年後演藝學校的在校生接商演已經習以為常，但此時絕對是王才才首創。所以當新天地有了演員駐場后，竟然名聲逐漸趕上了新蕾，生意大有與新蕾這老牌夜總會分庭抗禮之勢。而最初幫助王才才聯絡那些駐場演出學生的人正是這個陳勝。

陳勝其人需要著重介紹一下。他是藝術學校的老師，專門教小提琴演奏。不過這位陳老師卻有些不務正業，他最大的興趣愛好不是研究音樂，而是研究金融——炒股。這個時期股市剛進入無紙化交易，算是行業革新初期。既然是初期當然會有許多嘗試吃螃蟹的人，有人吃到了螃蟹肉，也有人吃到了螃蟹屎。陳勝就是吃到螃蟹屎的人，炒股賠了個底兒掉欠下一大筆外債。結果機緣巧合下陳勝認識了王才才，於是開始幫王才才聯絡自己學校學生演出賺取外塊。

於是對於陳勝來說王才才是他的財神，而對於王才才來說陳勝也是他的財神。所以王才才才會認為陳勝是三個最重要的人之一。

王才才跟岳亮、許世息只是表面相交，而王才才與陳勝確是交心。所以論關係王才才跟陳勝最為要好，王才才最喜歡聽陳勝講那些金融相關的知識，對於這樣不需要看書，有免費老師的事兒，王才才最為喜歡。

場子里生意好了，王才才的小rì子過得越發滋潤。場子除了最初派出所來查過牌，也沒人來鬧過事。當然這並不代表X縣治安好，而是礙於王才才的瘋名和他幺舅陳天順的威名所致，再加上還有岳亮和許世息罩著王才才。

這天又是一個平淡的夜晚。夜總會裡歌舞昇平，男男女女們相互嬉笑灌酒，肆意揮灑著自己的青chūn。

手中端著一杯用發泡葡萄酒調製的貝利尼，身體半斜靠在吧台上。王才才百無聊賴的看著場中歌舞表演，另外時不時的調戲一下新來的調酒小妹，打發著無聊的時光。

此時王才才手下的三個兄弟都沒在他身邊，他們現在都忙得不亦說乎。

長毛忙著跟幾個還沒有找到客人的小姐**。

王琳則是忙著應付那些過來泡他的小妹、大姐們。

孫宏俊則是一如既往的為著脫掉自己處男外衣而努力。

王才才真是轉xìng了，原本他喜歡沉醉於花叢中，享受左擁右抱的感覺。可是現在如果他想要，只需要點下頭就可以，但王才才發現自己對此失去了興趣。當然這並非王才才生理上出現什麼問題，而是朱凌的影子始終佔滿了王才才的心。

人為什麼只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想著、想著。王才才感覺自己的雙眼又有了淚光，他努力剋制住自己，流淚實在太丟臉。

可是越是想要剋制自己，內心的傷痛就越發明顯。很快王才才感覺自己的眼睛都有些迷離。

忽然在模模糊糊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王才才的眼中。

王才才有些自嘲的傻笑了一下，眼睛卻依舊望著那道有些模糊的人影。他知道這又是他的幻覺，不過他不希望太早從幻覺中清醒。他希望能稱這個機會多看上她一眼。

那道身影距離王才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近得如此真實！

靠！難道這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