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師傅
「確實如此。」看着陷入沉思中不斷圍着自己繞圈的逍凡，無名一邊回答一邊趁他不注意又將酒葫蘆搶了回來。
「但是你之前說雲汐、神皇、邪逸這三個名字，是那個瘋子在沒有神智時說得最多的名字，既如此，那這三個名字不應該是那個瘋子最熟悉或者說對他最重要的人嗎？可聽你這麼說，深淵裏的怪物又叫瘋子是神皇，這不是很矛盾嗎？」逍凡眉頭緊皺着問道。
「所以我才在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將這五百年來所有的經歷，包括搜集到的書籍、秘聞都整理了一遍，就是想要一探究竟，只不過就算是查到一些相似的名字，其過往的經歷也完全對不上。」
「怎麼會這樣？」逍凡疑惑不解，鬱悶地坐在了地上。
又過了一會兒，無名似是隨意地問道：「還想不想聽接下來的故事？」
「還有？」聽到這，逍凡雙眼放光，可隨即想到之前的經歷，立刻又滿臉狐疑地看着無名，眼中充滿了謹慎，他可不相信無名突然這麼說會沒有其他深意。
果然，無名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想：
「有是有，只是喝了那麼多靈酒，你這身體的恢復也要不了七日了，如果你答應三日內再入寒潭，我就繼續講給你聽。」
「六日」沉吟半晌，逍凡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給出了這個數字。
「三日」無名搖了搖頭，絲毫不鬆口。
「五日」
「四日」
「三...」
「好，成交。」說完此話，無名一臉壞笑着道：「乖徒兒，你自己說的，三日時間，到時候可別耍賴哦。」
「你...快講。」逍凡原本還準備說些什麼，可終究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也知道，雖然自己被師父耍了，可無名說得也沒錯，若是他全力恢復，三日時間確實足夠了。
見逍凡憋屈的模樣，無名滿意地繼續講述道：「在尋找那三個名字的線索無果后我再次發現，我又出不去了...」無名說到此處，那種蘊含了幾百年的鬱悶，是怎麼想掩蓋，也是掩蓋不住的。
「噗...哈哈哈哈」逍凡一個沒忍住，笑得那叫一個前俯後仰。
看逍凡笑得如此開心，無名滿額頭的黑線亂竄：「乖徒兒，三日後，為師來送你進寒潭修鍊。」無名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別啊，師父，您說，您繼續說，我聽着呢...噗，哈哈哈哈。」見無名作勢欲走，逍凡怎麼可能會同意，趕緊起身挽住了無名的胳膊，拉着無名坐在了雲床上，挽得那叫一個結實。
「就這樣，又過了兩百多年，那道空間之門再次出現，而也正是這一次，我救下了被追殺的塵逸，同時讓我意識到...」
「什麼？」逍凡趕緊追問。
「這空間之門，或許...是被人為控制的。」無名的語氣中充滿了苦澀。
「怎麼可能？」逍凡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但這...或許就是事實。」無名臉上雖然痛苦，語氣卻十分堅定。
「當時除了塵逸，還有一個瀕死的家僕，我正欲將他們帶回來療傷，才發現根本進不了山，就這樣我們在山下住了幾日後家僕離世，本想留在山下照顧塵兒的，可這時，光門又出現了，並且根本容不得我遲疑，直接便將我們傳送回了無名山...」
「因此三年後，您再次被放出來，救下了我？因此您認為，空間之門每次開啟，都是有意識地...讓您救人？第一次是那個瘋子，第二次是塵逸，第三次是我。」逍凡順着無名的話說了下去，剛開始還有些不確定，說到後面連他也開始變得有些確信起來。
「如此說來...」原本逍凡還準備再繼續分析下去，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望向無名的眼中滿是慌亂之色。
雖然知道這有些殘忍，但在逍凡的注視下，無名依舊慢慢點了點頭。
「噔噔噔」看見無名點頭，逍凡接連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出神。
「不過...最近我發現了一個問題。」無名有些不確定的道。
「什...什麼問題？」逍凡依舊懵懂，下意識地問道。
「自從你來到無名山之後，我的腦中便時不時會出現一些殘破的記憶畫面，隨着記憶的湧現，我出現了一種奇怪的感應，這是千年來從未有過的，所以，我想嘗試一番。」無名的眸中閃過一絲瘋狂。
「什麼感應？」逍凡也再次變得積極起來。
「那裏，時刻都在散發着一股隱藏極深的神異力量融入這座山中，或者說，就是那裏面的東西將我們囚禁在了此地。」說着，無名抬手指向了前方。
「寒潭？」逍凡先是驚訝一聲，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過來，雖然整座無名山中皆是靈氣盎然，猶如仙境，可真要說到神異的話，或許除了茅屋，也就只有寒潭了。
就在逍凡想說既然無名感應到了，為什麼不探查時，只見無名略顯惆悵地說道：
「多少年來，我曾無數次深入其中，可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就連昨日，我也一直在寒潭中探查，可仍舊一無所獲。」
說到這，無名轉身看向逍凡，神情中無不顯示出他內心的糾結與渴望：「凡兒，師父...想拜託你一件事，雖然我知道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很危險，可...」
可是還不等無名說完，逍凡便抬手打斷道：「師父，三日後請送我再入寒潭吧。」逍凡沒有再說其他，沖着無名拱手一禮道，說罷，轉身向著住處走去。
「逍凡...」無名叫住了還未走遠的逍凡，見逍凡轉身看向他，才嘆了口氣，又接着說道：「這件事，能不能暫時先別告訴塵逸，他之心性與你相比略有不足，我不希望他...」
「好。」逍凡身體略微一頓，並未回身，只是淡淡點頭，便繼續向著山下走去。
「這一次，算師父欠你的，你放心，師父同樣不希望你出事，此事定會護你周全。」無名沖着遠處的逍凡喊道，可還未說完，逍凡已經消失在了拐角處。
拐角處，逍凡斜靠在牆邊，大口喘著粗氣，良久，才緩緩坐在了地上，自嘲一笑：「師父，師傅？」
卻原來，逍凡剛才雖主動提出三日後入寒潭的請求，可那都不過是從無名的故事中得知，此時他們所面臨的困局，如果不能儘早探明真相，他們將會一直被困在無名山中無法出去。
但無名之後的那句話卻讓他有些失望，同是弟子，無名卻選擇了保護塵逸。
次日清晨，剛結束了療傷的逍凡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還是不行。」直到真正開始運轉輪盤，逍凡才知道，祛除這寒氣到底有多難。
儘管昨夜喝了無名的酒而讓他被寒氣凝結的經脈有了些微鬆動，可經過一夜的輪轉，他也僅僅只能緩慢地調動轉輪盤吸收一些經脈里的殘餘寒氣，而丹田則依舊如一個亘古不化的寒冰一般無法打通一絲缺口。
其實逍凡這一夜的努力也並非白費，雖然因為丹田被堵的原因，逍凡無法再通過修鍊提升自己的修為，可或許是因為被寒氣侵蝕過的緣故，逍凡的經脈自之前被無名拓寬后再度提升了堅韌度，這也算的上是有失必有得了。
「或許下次再入寒潭，應該不至於如第一次那般毫無反抗之力了吧？」想到這裏，逍凡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準備起身舒展一下筋骨。
可剛一睜眼，逍凡就差點兒被嚇地往後倒去：「師兄？」
只見塵逸不知何時竟從茅屋來到了這裏，一臉認真地端詳着他，好似在看一件稀世珍寶是的，鼻尖都快碰到他的臉上了。
「醒了？」見逍凡醒來，塵逸也是摸了摸鼻尖往後退了退，才一臉驚喜地問道。
逍凡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不動聲色地將身體往後挪動了幾分。
「可以啊，師弟，你怎麼做到的？」也不管逍凡的尷尬，塵逸再次湊了上來一臉驚訝地看着逍凡問道。
「什...什麼？」逍凡有感到一陣莫名。
「寒氣啊，你剛才將寒氣全部吸入了體內，是寒氣，不是靈氣。」塵逸滿臉的驚嘆。
「寒氣？」聽到塵逸的話，逍凡一愣，隨即又再次閉上了眼，嘗試了一番。
也不怪塵逸與逍凡如此，只因他二人雖一直在寒潭附近修鍊，吸納的卻是遊離天地靈氣，對於寒氣，他們卻始終未曾嘗試吸收，畢竟之前塵逸的慘痛教訓依舊還歷歷在目。
猶記得當初他將手伸入寒潭后，除了身體的變化，也同樣有不少寒氣順着他的手進入了體內，而入體的寒氣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並且還不斷蠶食着他的靈氣壯大，從而導致經脈被寒氣堵塞，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無法正常修鍊。
至於說為什麼在經歷過此事之後他們還一直在寒潭附近修鍊，除了無名的要求外，最大的原因還是想要借他們探究寒潭真正的秘密吧？逍凡不禁這樣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