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體雙魂

第五章:一體雙魂

「我們…………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嘛?」

此時,無邪獨自一人舉著一根火炬走在黑黢黢的林間,四周都是無量密佈的高大的喬,枝椏鐵似的張展,像爪牙一樣,雜草叢生的灌木里時時傳來蟲鳴,偶然能間隙之中閃過兩個幽綠色黃色光點。

「可…………可是,這樣他們會擔心我的。」

無邪怯怯的聲音在林間飄蕩。

「哼!膽小鬼。」

一道聲音在無邪腦中響起。

「別…………別這麼說。」無邪的聲音輕的似乎讓人聽不見一樣。

「繼續往前走,別停。」

「哦…………好。」

無邪小心警惕地向前走着,但她膽子實在太小了以至於只要林間有一絲動靜她都會怕的停下腳步。

「你這麼磨磨唧唧,走到明天天亮都走不到那裏。」那個聲音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聞言,無邪深咽一口唾沫好似這樣可以給予自己一點勇氣和膽量,隨後便加快腳步,隨着無邪深入獸林,林間的空氣也變得愈加深寒陰冷了起來,還時不時能聽到一兩聲野獸的低吼。

「好了,就在這停下吧。」與剛才不同,這次的聲音十分溫和柔軟,語氣也似乎有了溫度。

「在這?你瘋了?」質疑的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在往前走就走出森林外圍了,裏面的危險系數太高了。」

「但那裏可是安全得很。」

「這次不一樣,我感覺到不遠處有股十分危險的氣息。」

「你怕了?」

「請…………請你們別吵了。」無邪開口說道:「那……就在這吧,這裏還有條小溪,我也喜歡這裏。」

………………

………………

腦海里似乎平靜了下來,隨後,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隨你吧。」然後銷聲匿跡。此外,溫和的聲音也不在出現,二者彷彿從沒出現過一般。

隨後,無邪在四處撿了十塊小石子,在以自己為中心半徑為五米的方位擺放了一圈之後,然後自己走到了圓心處。又在把火把插在地上之後,無邪蹲在地上把指尖與地面接觸在一起,紅色的靈力灌入土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散直到完全覆蓋住了整個圓。緊接着,石頭像是被人擲進了沼澤一般被吸入地下,緊接着一隻接着一隻藍色的晶蝶從地下竄出,圍着無邪飛舞。接着,無邪輕輕地解開系在腰間的裙帶,一下子失去了支撐,羅裙霎時順着身子滑落下來掉在了地面,無邪那潔白細膩的肌膚一下就暴露在了空氣之中。然後,無邪又迅速地掉落的裙子中間把腳抽出來,再褪去鞋襪,走到了溪流中間去,同時晶蝶也跟了過去,橘紅色的火光把無邪白皙的肌膚染上一層紅暈,從遠處看彷彿披上了一層淡色的薄紗。

只見無邪靜靜地站在溪流中間,幾乎全身都浸泡在了水中,她輕閉上雙眼。漸漸地,無邪身上出現了一個怪異的現象,一股黑煙自無邪頭上肩上升起,隨後黑色火焰突然燃起並在極短的時間內完全包裹住了無邪。身在火焰之中的無邪雖然浸泡在水中,但火焰帶來的焚身之痛楚卻並依舊強烈,黑色的火焰哪怕在水中也能燃燒,無邪只覺得體內氣血翻湧,血液像是沸水一般在體內翻騰的同時也在攪動自己的五臟六腑,表情也變得猙獰扭曲。十隻藍晶蝶彷彿受到了驚嚇,不安的來回上下浮動但始終沒有離開無邪。隨着時間逐漸推移,無邪身上的黑火也在發生著細微的變化,不知過了多久,火焰也不在如一開始那般焮爍暴躁,變得溫和起來,晶蝶此刻也不在懼怕那似有若無的火尾,撲扇著翅膀輕輕落在無邪身上,隨後碎裂成藍色星輝融進無邪體內,無邪睜開雙眼,深深呼出一口濁氣。這種情況五年前她就出現過一次,由於沒有經驗,那一次折磨地她痛不欲生,好在她出現了並且幫自己抗住了燎傷,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那一次焚火中活下來。

「好啦。」無邪歡喜的說道,但是腦海中卻是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音回復她,但她也不在意。

一陣微風吹來,無邪不禁有些瑟瑟發抖,於是感覺回到岸上,迅速地穿上襪子鞋子和裙子。

「我們回去吧。」無邪說道。

「嗯,走吧。」柔和的聲音再次響起。

另一邊,葉流雲等人焦急地尋找無邪的蹤影。

「雲,我覺得她不太可能會往深處走去吧。」

葉流雲的身影在林間快速穿梭,幻潔緊跟其後。

「不知道,但她不了解這裏的情況,在像只無頭蒼蠅亂撞的情況下,也不是沒有可能。」葉流雲臉色十分嚴肅,哪怕無邪真的是在盲目亂走,他也希望無邪不是走自己的這個方向,但是現實沒有希望,他現在只能做的是盡最大可能去找更大的區域,自己走過的地方越多,找到無邪的幾率也就越大。而且,更讓他擔心的是如果無邪走的方向是深處的話,那麼她現在會不會已經…………

葉流雲被自己的這個擔心給嚇到了,他決定不再亂想了,專心尋找吧。

「嗷嗚~」

一聲凄厲的狼嚎劃破了森林的平靜。

無邪舉着火把,不斷緩慢的向後退去,因為此時,她面前圍繞着一群餓狼,狼群彎呈弧形慢慢逼近無邪。

為首的狼是一隻橙境初期的風狼,體型威猛,四爪強勁有力,雙眼閃著貪婪的目光,這是上天給予它們恩賜,另外八條風狼以首領為中心左四右四地排開,后爪彎曲,前腳直伸,匍匐前進。

怎麼辦,怎麼辦,無邪焦急地想到,自己不過紅境初期,要打肯定是打不過的。

於是無邪轉身想跑,但風狼又怎會給她這個機會呢?只見首領抬起尖細的下顎,張開血盆大口,後退一蹬,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無邪大叫一聲,使勁揮舞着火棍,風狼首領一口咬住用力一甩,火棍便飛了出去掉在了地上並且熄滅升起焦煙。無邪抓住這個時機體內靈力翻湧聚於掌中然後捏成拳狀狠狠地打向了狼的眼睛。但風狼行動靈敏,往後一跳,不過還是被打到了鼻樑,狼哀嚎一聲,其餘八隻見狀頃刻一擁而上撲向了無邪,相信只需一秒,無邪就能被狼群撕成碎片。

就在風狼即將要到無邪的那一刻,無邪體內爆發出了一道紅光,將所有風狼盡數彈飛然後重重掉在地上,發出數道悶沉重物落地的聲音。無邪此時彷彿換了一個人,全身上下散發着陰冷至極的寒氣,毫無徵兆,狂風大作,樹葉沙沙作響,一些纖細的樹枝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被風硬生生地刮折斷裂然後被卷上空中。看着地上這群似乎已經意識到危險,兩股戰戰的狼群,無邪露出了一個笑容,這是只有獵人看到獵物才會出現的笑容。紅邪赤目微睨,一把鐮刀不知何時吃現在了手中,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她化作了一個來自地獄的使者,收割著狼群鮮活的生命。

當葉流雲出現在此的時候,看到的則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狼的屍體,東一隻西一隻,橫七豎八地躺着而且死裝十分慘烈,有的腹部被利刃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器官從腹部都流了出來,有的則被斬首,頸處被切成一塊十分平整的截面不由得讓人懷疑到底是什麼樣的兵刃以怎樣的手法才能做到,空氣里瀰漫着濃厚的血腥味,灰黑色的土早已被鮮血染成紅色。

葉流雲看到昏迷的無邪一人倒下地上,九個發亮的獸核被整齊地放在無邪身旁,葉流雲二話不說就躍了過去,探了探鼻息發現無邪還活着,來不及多想便抱起來無邪,收起了靈核帶着幻潔離開了此地。這塊區域不久之後便會引來一大堆靈獸,他必須趕緊離開。

葉流雲抱着無邪快速掠行,體力也在迅速消耗,之前用的靈力太多了,現在只能勉強靠着體力來支撐著。葉流雲皺着眉頭,打算先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

很快,葉流雲便找到了目標。一片毛茛草皮上一男一女在那裏吃着乾糧,葉流雲便朝那裏走了過去。

「你看,那裏是不是有人?」

「那裏?哪裏?」

「就是那裏。」

男的用手指著葉流雲的方向。

「好像是的。」

「我們快過去看看吧。」

「嗯好。」

說着,兩人起身朝着葉流雲走去,不一會雙方就走到了一起。

「你好……呃,你這是……?」方勝看到葉流雲懷裏抱着個年紀看起來比自己小的女孩,問道。

「這是幻潔,我的夥伴。她叫無邪,是我的隊友,不過現在她受了傷,我現在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下,不知道你這邊方不方便。」葉流雲回到。

「嗯嗯,希望你們能幫幫我們。」幻潔也說道。

聞言,方勝沉默,陷入了糾結之中。

「嗯……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來吧。」女的說道,同時在前面帶路。「對了,我叫徐亞,他叫方勝,你也是新生吧。」

「嗯,是啊,都是來參加夜獵考核的。」葉流雲說道,同時輕輕把無邪放在地上。

「這樣啊,那還是真的巧,她是怎麼受了傷?」方勝此時趕了過來。

「其實,也不能說是受傷吧,只是太累昏迷了。」似乎察覺到方勝對自己心生戒備,於是說道:「沒關係的,我只在這休息一兩個鐘頭就會離開。」

聽出了葉流雲言下之意,徐亞有些不讚許地看了看方勝,後者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兩聲撇過頭去不再看着葉流雲。

「呃…………唔……」無邪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看到湛藍的天空又感覺到有什麼在觸碰自己的手臂,痒痒的側頭看去,原來是是一些紫色的小花小草。

「你醒了?」幻潔飛了過去,落在了無邪眼前的一塊小草地上。

「幻潔?」無邪從地上撐坐了起來。

「無邪,你趕緊怎麼樣了?」葉流雲見她臉色有些蒼白關心地問道。

「嗯…………沒什麼不舒服……想……想喝水。」無邪有些怯羞。

這個答案也讓葉流雲始料未及,失笑地拿出納戒,在拿出來的那一刻他感覺到而了一個似有意無意目光在看着他,讓他有些不舒服,他拿出一瓶水又扯開瓶蓋遞了過去,無邪抱着水瓶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那個…………徐亞,方勝,可否幫我去那邊河裏裝點水,我這個瓶子沒水了。」葉流雲又從納戒里拿出一個空瓶子和兩個銀幣。

「嗯…………好。」說罷,兩人便從葉流雲手中接過空瓶和銀幣,往河走去。

葉流雲看着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過了一會,他轉頭看向無邪,說道:「對了,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裏?」

聞言,無邪停下了喝水的動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見無邪沒什麼反應,葉流雲又輕聲問道:「那…………是你不知道不想說還是說呢?」

無邪搖了搖頭,不說話。

見狀,葉流雲也只好作罷「那沒事了,你繼續喝吧。」隨後轉身看着滿臉笑意打水回來的徐亞和方勝。無邪則繼續抱着水瓶喝水,只不過和剛才不速度慢了許多。

「諾,給你。」

兩人異口同聲。

「嗯,謝謝了。」葉流雲把水瓶放回納戒,單腳彎膝地坐在了地上,兩手環住膝蓋下側。

「對了,你們收穫怎麼樣了?多嗎?」

方勝和徐亞也坐在地上,然後方勝開口問道。

「不太行啊,一個有用的獸核都沒,別看我準備的齊齊的,實際上卻一言難盡啊。」葉流雲一臉愁容。

「這樣啊……其實我們也差不多,不過相信過幾天情況會好轉的。」方勝露出同情的目光。

流雲和方勝徐亞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幻潔和無邪兩人坐在一塊,一個爛漫好動,對周圍的所有事物都有濃厚的好奇,悄悄飛到一隻野生的正在采著花蜜的蜜蜂身後細細觀摩,而後蜜蜂突然發現自己身後和自己一樣浮在空中的龐然大物,嚇的灰溜溜的跑開了,幻潔頓生無趣,於是又跑去另外一朵花后,結果不出意料又嚇跑了一隻,如此數個來回之後,幻潔對此不在執著反倒興緻勃勃地跑去採擷花瓣去了,粉的,藍的,金的,紫的,但凡顏色灧瀲的都逃不開她的魔爪。一個自默恬靜,無邪靜靜地坐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看着精力充沛的幻潔不斷飛來飛去,懷裏塞滿花瓣飛回來放到地上,又轉身朝另一多花飛去,一陣輕柔的風吹拂而來,撩起無邪耳垂邊上的髮絲,同時也吹起幻潔精心擺放在地上的片片花瓣,一朵接着一朵朝着遠空飛了過去,像彩色的綾帶一般。幻潔心滿意足地抱着最後採摘的花瓣正想回來便看到了這一幕,不禁怔愣在了原地。覺得這美輪美奐的場景很美但隨後又想到這些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摘來的,一時間有苦說不出。

無邪看到正處於獃滯狀態的幻潔,憨態可掬,覺得可愛,淺淺微笑了一下,臉頰兩側也露出了兩個小小的酒窩。

「無邪,幻潔,我們走吧。」葉流雲起身,順便拍了拍褲子把粘惹在身上的雜草清理乾淨,聞言,幻潔便飛了過了。

「我們就要走了嗎?」幻潔問。

「是啊,還得和無痕和若依他們匯合呢。」

「哦哦。」幻潔點頭。

「無邪?」葉流雲轉頭看見無邪還坐在原地發獃,於是又叫了一聲。隨後,無邪才反應過來,也起身,拍了拍屁股把草屑掃落後往葉流雲這邊走。

「你們就要走了?」方勝面色複雜地問道。

「嗯,畢竟不能打擾你們太久,現在也是時候告辭了。」葉流雲正打算帶着幾人離開,但幾個少年少女突然出現。

「嘖嘖嘖……你們太慢了…………」似乎相互認識,方勝見到這些人反而異常熟絡地用調侃的語氣嘲諷。

「別在這怪腔怪調,惺惺作態,那些人沒一個好對付的。」其中一人粗聲粗氣地說道。

「那麼,你們戰利品怎麼樣?」

「呵,雖然過程艱難了點,但畢竟還在鍊氣期,練境界門檻都沒摸進的廢物。」

「哦?那看你的樣子怎麼………………」

「別提了,其中一個人居然有橙境級別的契約獸,叫我們一頓好打……不過幸好獸核是一個沒落下全拿了……唉…….不提了,你這邊是什麼情況。」

「諾,徐亞,葉流雲,無邪,還有…………呃,幻潔是吧。」方勝此時像是換了個人,不在似一開始葉流雲所見到那般人畜無害的模樣。

葉流雲感到有些不對勁,臉色不變但嘴唇緊閉,這群人看樣子不太像是普通的隊伍,聽他們剛剛所言,到有點和人打架奪取獸核的意味。

聞言,徐亞臉色大變,驚懼地往後退了兩步,彷彿第一次認識方勝一般:「你………」

「我?」方勝露出個戲謔的笑容:「好了,既然都來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把你們手中的獸核都交出來吧。」

站在方勝身後的幾人心領神會,此刻也有意配合地向前走了一步。

對面五個都是紅境初期,自己一人勉強可以拖住對方兩人,葉流雲悄悄地看了一眼無邪,此刻她深邃如星辰的雙眼直直看着方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着無邪估計也不像是個會打架的人,而且年齡這麼小要是真打起來估計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不過,葉流雲暗暗嘴角上揚,雖然對方人多勢眾,但自己之前從無痕手中拿了一些毒粉,本來想着萬一遇到什麼棘手的情況好用來脫身,但要是這群人不知好歹,自己倒也不介意在他們身上試試毒粉的效果。

看着葉流雲遲遲沒有動靜,方勝的耐心也在逐漸消磨殆盡。

「不知覺的話還真有點麻煩,又得勞煩你們再動一次手了。」方勝說道。

幾人十分聽話,待方勝的話一落地便朝着葉流雲幾人走去。見狀,幻潔有些害怕地躲到了流雲肩后,只敢探出個腦袋。

葉流雲悄悄地用左手從納戒中抓了一把毒粉,並把手藏在背後,同時聚靈在右手擺出個挑釁的動作,說道「那個叫徐亞的,站到我後面來,待會有人要出血,到時候飈你一臉就不好看了。」

徐亞聞言,臉色蒼白地跑到了葉流雲身後。無邪去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葉流雲身旁,與其並肩。這個舉動讓葉流雲多少還是有些驚詫和感觸的,不過此時卻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哈哈哈哈~簡直笑死我了。」看見葉流雲掌間的紅色靈力,方勝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你是哪來的勇氣認為你一個能單挑四個紅靈的?」

幾人見葉流雲如此看輕自己,怒火蹭蹭地上漲,步伐加大步伐快速逼近了過來了,眼看雙方相距不足兩米…………

等等,再等等,在近一些。葉流雲此刻彷彿能清晰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少數綠色的毒粉從葉流雲不斷縮緊的左手飄落,附在了草片上,方勝似乎看到了些什麼,認真地打量著葉流雲,突然眉頭一皺,大喊「小心!」

幾人聞聲色變,但為時已晚,葉流雲將左手的毒粉往前使勁一扔,隨後一手拉着無邪一手抓着徐亞的手腕向後跑去。同時喊到「幻潔,跟上來。」

徐亞和無邪滿腦子的空白,尤其是徐亞,她已經做好了見血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葉流雲玩了一招兵不厭詐。

幻潔也沒想到葉流雲會跑的這麼快,她可不想待在這,於是連忙趕緊跟上去。

就在葉流雲想着應該已經脫身了,數道宛如流星一樣的光迅速超越了自己並落在了前方。下一刻,光芒落地,化成禽獸的形狀,隨後又待光芒散去,一頭體型龐大的白額吊睛虎,一隻紫眼八爪毒蛛還有一隻風狼出現在了原地。

後面幾人已經跟了上來。

「沒想到你還挺狡詐的,本想着奪了你的獸核也就算了,現在,哪怕你是何家族的子弟,今天我也要好好教訓你。」

「少爺,既然已經要得罪何必不做的徹底點呢?」

一個尖嘴猴腮的跟班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哦?」

「你看,那個叫徐亞的長得不錯,另一個女的更是好看。要不…………」

話還沒說完?便被方勝打斷:「嗯,有點想法,這樣吧,待我品嘗完了之後在給你享用。」

跟班吃了誇,也不在意周圍幾人投來的鄙夷的目光,悻悻一笑。

徐亞聞言又氣又惱,但她也深知她自己不是對手,不能衝動。無邪心思單純,沒聽出來兩人的言下之意。處於無邪體內的紅邪有些蠢蠢欲動,已經抗起了鐮刀,露出了那個獨屬於她的,邪魅詭譎的笑容。

似乎感覺到了體內的異樣,無邪垂下眼瞼,對着深藏於意識深處黑暗之中的拿到紅色身影問到:「你怎麼了?」

紅邪儘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像是在哄小孩一般,但她冰涼冰涼沒有溫度的語氣卻給人感覺像是一個心懷不軌的人在誘騙小孩。「無邪,你放出去,我幫你把這些人教訓一頓好不好?」

無邪顯然沒上當,傲嬌又有些認真地回答「不要,你一出去他們就又都死了,她可不想出去后看到葉流雲的屍體。」因為她本能就是這麼認為,還記得上一次她被一群猴獸戲弄欺負,紅邪和她說她來幫自己教訓一下這些猴子,於是她就主動地把紅邪放了出來,結果,那猴群沒有一隻猴子能倖免,全慘死在了紅邪的鐮刀下。從那以後無邪就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紅邪口中的「教訓」是和人們口中的「教訓」是不一樣的。

「我答應你,這次不會了,我下手盡量輕點。」紅邪沒有放棄,耐心地說道。

無邪一本正經:「不要~」

「哼!隨你便吧。」說罷,紅邪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你為什麼不讓紅出去呢?」另一個不同於紅邪的聲音想起,那是在靈海空間的另一處,流螢閃閃,一個長的與無邪一模一樣的女孩盤膝而坐在一棵巨大無比金色柳樹之下,一金一赤的眼睛雪亮無比。

「紅邪出去,流雲大哥哥就會死。」無邪說道。

「這樣啊,那麼讓我出去可好?你不相信無邪,那我總該相信吧,我替你出出氣,正好也讓我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金邪笑道。

「嗯…………」聞言,無邪低頭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便也同意:「好!」

話落,金邪朱唇微勾,從地上站立了起來,身體逐漸透明化,熟不知此時另一處的黑暗之中,傳出一道「哼」聲,似乎表達不屑或不快。

葉流雲死死盯着剛才開口說話的跟班,這個人,他已經記下來了,同時,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沒想到他們之中居然有三人有一隻與他們等級相差無幾的契約獸,這可就不好辦了。毒粉想必沒辦法了,但是解藥還在自己手中…………

想着,葉流雲一把掏出所有用於治療毒粉的解藥,緊緊握在手中。

「你們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把這些解藥都毀了。」

聞言,眾人的腳步聽了下來,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沒想到你到現在還想着威脅我們,不過也只能說你有膽量卻沒見識。」方勝嗤笑一聲,接着說道:「的確,我們之中沒人有這解藥,但是我們有可以緩解毒性的丹藥,想必出去之後,憑我的能力,解決這小小的毒粉想必是不難的吧。」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要白白多受幾天的折磨呢?」葉流雲故作惋惜地感嘆。

「就是就是嘛,中毒的不是你,你當然無所謂,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有人願意跟在你手下。」幻潔憤憤不平,從背後竄了了出來,雙手環胸。

方勝啞口無言,哼了一句。但,三隻靈獸與五人成兩包夾之勢不斷逼近,葉流雲見狀已知再難拖延時間了,打算故技重施,剛想轉頭叫徐亞和無邪準備好逃跑,誰知一轉眼就看見徐亞和幻潔已經像是沒了意識一樣躺在地上。隨後又聽到幾聲悶響,心下一驚,無邪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前,背對着葉流雲,而那五人和三隻靈獸全都不省人事。

「無邪?」葉流雲似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鬼使神差地開口,但還清醒的三分之一的本能的意識告訴他面前的人不是無邪。

「又見面了。」

無邪的聲音冷靜的出奇,與之前不同但又十分相似,少了分膽怯與青澀。

「你是?」葉流雲疑惑地問道。旋即看到了無邪轉身後那一紅一金的雙眼恍然大悟,這就是他之前在浴星湖裏見到的人。「是你。」

無邪微微一笑,「我出現在你面前是為了請求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有關我的事情,不然,你我將皆有殺身之禍。

「嗯,好。」葉流雲毫不猶豫。

似乎有些沒想到葉流雲如此爽快,無邪再次微笑了起來,手一揮三顆獸核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然後金邪邪魅一笑:「雖然答應了這個小傢伙,不對這裏的人出手,但這三頭寵物卻沒必要活着,就當做他們對我不敬的懲罰。」

葉流雲彷彿被燙到手了一般,這三頭紅境靈獸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

同時隨着時間流逝,金邪漸感疲憊,於是用最後的氣力說道:「保護好無……邪」最後一個字幾乎沒有發出聲來金邪就已經消失了。無邪的雙眼漸漸恢復正常,變得炯炯有神,那個膽怯天真的無邪最後又回來了。

「流雲…………大哥哥。」無邪低着頭,有些心虛,畢竟她不清楚現在葉流雲已經知道金邪的事,會不會因此疏遠她。自從她記事起便是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裏,餓了就自己找飯吃,困了就隨便找個地方美美地睡一覺,感到無聊了,就隨便找個東西盯着看,這個東西可以是一朵花,一棵樹,一塊石頭或是一條河,她沒有夥伴,也找不到夥伴,因為她不喜歡講話,所以小孩子們都不願和她玩,就這樣,一年又一年,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也習慣了這種生活。而這麼多年來,她也遇到過不少危險,或被人欺負,又被拐賣,或是差點成了某些靈獸的甜點,但這些都被她化險為夷了,因為在那時候只要有人或是獸有惡意地觸碰她的時候她就會失去意識,而等她醒來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另一個安全的地方。這種狀態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十五年前,金邪和紅邪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意識之中,陪自己說話聊天,金邪就像個大姐姐一樣呵護自己,開導自己,紅邪雖然有些時候說話不好聽但無邪能感受到她的善意,於是她漸漸地打開了心肺。

又在數年前,她在一處林間遇到了葉流雲,她的心中莫名湧現出一種親切感,而這種感覺不僅僅是她有,紅邪,金邪也很意外地會有這種感覺。隨後,看他去把水打來餵給自己然後又跑去打水。最後,金邪便留下那株白澤花贈給了葉流雲。從那之後,她就一直待在雲村附近,時不時進村看村子裏的人慶祝節日。

「嗯,沒事,不用怕,我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你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葉流雲看出來無邪的心思。笑着搖了搖頭,無邪和剛才那個人完全是兩個人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葉流雲記得之前他問過無邪是誰陪她來這裏的時候,她回答是兩個很好的朋友,兩個?朋友?葉流雲細想這兩個詞,大膽地猜測,如果說剛剛那個算一個的話。那麼…………

「無邪,你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朋友呢?」葉流雲說道。

無邪聽到后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恢復,高興地說道:「是啊,還有一個也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也想把她介紹給你認識,不過她脾氣不太好…………」

葉流雲點了點頭,「沒關係,以後她出來的時候就能認識了。」果然他猜的沒錯,無邪口中的朋友對應着她的兩種人格。不過,一想到這,葉流雲有些心酸,無邪究竟是遭受了什麼讓她分裂出了三種人格。

其實他並不知道,無邪的三種人格來自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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