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替嫁長女（11）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於秋婉淡淡地問道，她剛剛醒來就發現這個系統。
她大概知道了這個系統出現的原因，祂給她的那些能量被她靈魂所吸收，而她的身體一時無法適應，溢出的能量反而激發了這個系統。
「本系統產自環月星XM系列的智能系統，編號XM001。」電子合成的聲音機械又死板。
「環月星？」這個地方她聽着十分熟悉。
「這些都是環月星的影像。」系統自動播放出廠設置存放的畫面和環月星一些標誌性的建築物。
果然是她所想的那個世界，她在那個星球待了幾百年，這些地方她自然認識。
「你為什麼會綁定我？」於秋婉不解，她已經脫離那個世界很久了。
001號系統如實回答：「核心程序所設，您是所有XM系列的系統擁有者，有操控本系統的所有許可權。」
「既然這樣，讓我看看你的代碼？」
「收到命令。」
於秋婉在腦海中浮現了藍色光團的本體，她查看了系統運行的重要事件日誌和系統運行規則后無奈地扶額。
說實在的這個系統真的很死板，也就是常說的沒有靈性，沒有靈魂，就連她在20世紀哪個世界造的人工智能小智都不如，完全就不會自我思考，只會以那些規則條款運行的。
這原本是一個家政系統，出廠后被售賣到一個小星球，後面根據需要又改裝為資源收集系統，它的本能就是為人類服務，搜集資源，只是它所服務的這個「人類」是指那個世界的人，也就是說只有那個世界的人能更改它的核心規則。
了解之後，她只能說一句有點智慧，但更多的是智障。真的不是她在貶低這個系統，之前她還以為是這個系統擁有自己的智力，是為了掠奪能源才扶持的那個宿主，所以才沒有給宿主灌注未來的知識。
結果是因為宿主的智商太低了才沒有學會那些知識。它那個世界科技已經發展到很高的層次，世界間文字語言又不相同，她建立的網絡防護太好了，它能勉強同步那個世界的語言已經是它之前那個宿主的努力了。
將那些高科技的技術翻譯好後有些辭彙表達的意思就變了味，那個宿主本來就看不懂那些科技原理，這個系統又只會翻譯不會教授他，他更加無法使用這些知識了。
更何況它嚴格遵守知識產權保護法，不能將那些知識完完全全複製出去，只能宿主學會了才能自行使用。這就導致了宿主看不懂，也不能完整地拿出去，就算他想一字一句抄出去也會被系統警告。
拿到系統卻無法使用，這到底有多憋屈這就無法得知了，還是那個宿主突發奇想想到盜取別人沒有發佈的科研成果，最後才成了名。
地位高了后的宿主接觸到一些資源和能源，系統自動觸發了本職作用，開始無節制地掠奪資源才導致那個世界滅亡的。
她微微頭疼，她並不打算修改它，更不打算使用它，要不是她可能還會用到它穿過世界屏障她都打算銷毀它。
「你還是休眠待機吧，沒有我命令不能插手任何事情。」
「是。」說完它像是熄了火一樣，整個光團都暗淡了下來，只剩下一點點螢火蟲般的藍色光點。
夜晚，黑色的幕佈點綴著密集的星光，皎潔的月亮被一團白霧般的雲遮擋了一半。
太子府內的主卧仍然亮着兩盞燈盞，劉昱辰從睡夢中醒來，這兩年在戰場的經歷並非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影響。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浴血而戰，又悄然消失，觸目可及的是那些殘破的身軀。剛開始那段日子他都覺得是帶着鐵腥味的。有時候他會覺得人與人之間並沒有差別，都是血肉和白骨造成。
可是他身處高位，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着手下人的生死存亡，怯弱、害怕是最不能在一個主將身上看到的。
時間久了，他也就慢慢習慣了那種日子，習慣了提前去佈局，習慣了留着各種後手，也習慣了戰場的波瀾詭謐，逐漸成為一個為了勝利用盡各種策略手段的上位者。
只是不知為何，偶爾他也會覺得一種突如其來的孤寂，不過他不在乎，尊貴的身份，滔天的權勢，他想要什麼還不是唾手可得。
輪廓分明的俊臉在暖黃的燈光下看起來卻是鋒利、冷酷的。一時也不能入眠，他便從床榻上起身。他的起身也驚醒了一旁守夜的小太監。
小太監連忙跑到他跟前，頭也不敢抬，卑微地詢問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取些酒來。」嗓音沙啞且略帶幾分男性獨特的魅力，劉昱辰吩咐道。
「是。」小太監退身而出。
清冽醇香的美酒入喉，撫慰了他心中的一些煩悶，太子府還是冷清了些，裏面的主子只有他一人，其餘的只剩下一些只會服從命令的奴僕。
成親或許是件好事，興許可以讓這座府邸多一些人氣，熱鬧一些。
「皎月，你跟在我身邊有好多年了吧。」美麗的容顏越發的耀眼，也越發的勾人心弦。
她的仍然如同微風般輕柔：「說起來你也比我小不了多少，我想是時候放你自由了。」
聽見她說的話，皎月頓時猶如晴天霹靂，她從未想過要離開自家的小姐。哪怕是之前所有人都說小姐命不久矣，自家小姐也給自己留了不少退路，她跟本沒打算獨活，她早就準備好了待小姐去后自己隨她而去的打算。
「小姐，求您不要趕走皎月。」小姐從來都沒有讓她下跪過，這是皎月第二次向她下跪，第一次還是在小姐家收留她的時候。
奈何於秋婉心意已決，先不說眼前這個丫鬟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之後那場交易般的婚事就足以讓她頭疼，她並不想在其他人的身上多花心思。
她從來都沒有覺得誰會離不開誰，她向來清冷，即使陪伴她多年的丫鬟她也始終帶着疏離感。
更何況……
「多年主僕，不要讓我說出來你做了什麼……」
漂亮的杏眼中的厭惡讓皎月覺得難受，第一次皎月知道小姐也是會厭惡一個人。
實在是皎月越來越離譜了，不讓其他陌生的奴僕靠近她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是她居然開始收集一些關於她的東西，包括且不限於她的貼身物品，比如用過的茶杯，比如沒用完的熏香，比如她掉落的髮絲……
即使她再是頭腦不清醒，看着這似曾相識的舉動仍然讓她覺得毛骨悚然，勾起了她心底塵封多年的記憶。
「盒子裏是你的賣身契，好聚好散，你知道的沒人能改變我的主意。」
這麼多年她也教了皎月不少立身的本事，就光是識字就是在這個時代十分難能可貴的事情了，更何況其他。皎月拿了賣身契走人後好好生活，總是比在人身邊做一個看人臉色、朝不保夕的奴僕要好得多。
「是，小姐……」皎月失語半天，失魂落魄地回答她。
她突然又跪了下去，清脆的磕頭聲並未改變於秋婉的想法。
「小姐，我不在您身邊求您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她便起身離開了，走時深深看了一眼眼前越發顛倒眾生的人兒，彷彿也覺得自己不配留在她身邊了。
皎月走後於秋婉在鏡子前坐了很久。鏡中少女眉眼昳麗，膚色白皙如玉，濃密柔順的黑色長發更襯得她身姿婀娜，如仙如幻。
這熟悉的樣貌一直都伴隨着她，她實在不知這幅的皮囊有何吸引人之處，最多就是有些漂亮而已，卻不知不覺吸引了不少人飛蛾撲火。
「聽說了嗎？」
「新來的那個大小姐的下人跳湖了，幸好碰巧有人經過，不然可真沒了。」
兩個丫鬟竊竊私語，其中一個聽見她這麼說，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繼續說道：「那不是她從鄉下就帶來的下人嗎？怎麼也捨得下手？」
「誰知道？都說是鄉下帶來得了，可能是怕丟了她臉吧。」
「你們兩個在這說什麼呢？」一個嚴厲的聲音呵斥道。
兩個丫鬟聞聲望去，是皇家派給未來太子妃的嬤嬤，一時間覺得手腳冰涼，兩張笑臉變得蒼白。
「完了，這次真的完了。」一個丫鬟喃喃低語。
要不是明天就是大婚了，全府上下都還在全力佈置府里，忌諱見血，嬤嬤真想打死這亂嚼舌根的下人，不過賞了她們二十棍后她們估計也沒什麼臉面見人了。
真的是不要命了，連這種低下的下人也敢編排太子妃。嬤嬤怒不可遏，當場就賞了這兩個當眾杖刑。
宮廷的杖刑不是一般的杖刑不是一般的杖刑，是脫了褲子，當着所有下人的面執行的。為此那個嬤嬤還特地讓府內所有下人來觀刑。
把這兩個嚴厲處理后，嬤嬤就回了太子妃的閨房。
即使看了兩天她也沒適應這驚心動魄的美貌，她是從前太後身邊的貼身嬤嬤，與太后和太子殿下的感情深厚，要不是一直擔心自家太子殿下的婚事，她早就隨太後去了。
跟隨太后大半輩子說是見慣了大風大浪，後宮佳麗三千可不是嘴上說說，可是她也未見過這般的姝色，她就好像第一次明白傾國傾城這個詞的含義一樣。
鏡中花，水中月，可見不可得。
聽了嬤嬤帶來的消息，於秋婉實在是想不到居然會有人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哪怕是她再怎麼被病痛折磨她都沒有想過自我了斷，哪怕經歷過那麼多她從未想過放棄活着。
皎月對自己生命的不尊重沒有改變於秋婉，反而讓她加強了遠離皎月的決心。
「嬤嬤，她已經不是我的丫鬟了，以後她的事情就不用和我說了，待她好些了便讓她出府。」皎月做的一切都超過她的底線了，以後皎月怎樣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