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替嫁長女（5）

「我，不嫁，我說了多少次了，誰要嫁給一個殘廢。阿娘你想想辦法，你真的忍心看女兒的一生毀了嗎？」女孩抱著婦人不撒手，十三四歲的女孩正是嬌嫩可人的年紀，這般楚楚可憐地哀求一般人都受不住，更合況是她的母親了。

「女兒呀，娘也捨不得你，可是有聖旨在前，娘也沒辦法呀？」長期的養尊處優讓女人顯得格外年輕，她生了一子一女后就再也生育不出了，對於自己的兒子女兒她願意傾其一切，可是這件事情由不得他們家拒絕。

「女兒呀，雖然太子殘了，可是他還是太子，遲早要繼承皇位的。」婦人輕輕拍哄著女兒。

女孩雖然自幼被捧著長大，可是她也是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讀過女戒，學過規矩，平日她也未恃寵而驕，循規蹈矩，待人和睦，雖然心底看不上幾個庶出的弟妹可是也從未針對過她們，反而對待幾個弟妹十分和善，她實在是想不通老天爺會這樣對她。原本英武的太子會突遭不測不良於行，她鬆開抱著母親的手，柔柔地伏在床邊哭得悲傷。

「明熙，太子還沒有回來，你這樣胡鬧要是外人知曉可會讓人以為丞相的女兒是個見利忘義之輩。」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渾厚嚴肅的男聲嚴厲地訓斥道。

於銘文原是想安撫一下自己的女兒的，可是他看到她這樣無理取鬧的模樣反倒是生氣起來。

「明熙你是我唯一的嫡女，嫡長女，你知道為父對你抱有多大的期冀嗎？你以為為父不想看見你幸福嗎？現在朝廷那邊都還沒有消息，反到是民間到處有消息傳揚，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於銘文扶額。

不愧是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一針見血地指出了要點。

「可是，要是。。。。。。」於明熙的語氣仍微帶著抽泣的鼻音。

「要是真出什麼事為父會想辦法幫你的。」雖是這樣說，他的眼底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寒光。

真出事了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他的名譽可不能毀在這件事情上，他這樣說只是安慰女兒而已。

李晴媛與丈夫生活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性，她望著丈夫欲言又止，看見女兒聽見丈夫這樣說后心情明顯變好，她打算默不作聲。

女孩是宰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名喚於明熙，宰相府子嗣興旺，宰相一共有5子4女，宰相夫人生的兒子和女兒是都是排在前面，後來實在是她生不出來了，她才斷了後院的避子葯，才有後面那些庶齣子女的出生。

這樁婚事算是於明熙自小就有的，原本宰相夫婦對太子還懷有好感的，雖然太子早年喪母不得皇上喜愛，可是人家身後有先皇后的后家撐腰呀。

太子后家是司家，兵部尚書司雲儀是他外公，他外公掌管著京城的軍事防禦，手握實權自然底氣十足。

且先皇後去世了太子還是皇太后親自教養的，再加上本人也高大英俊，那樣貌即使是繁華似錦的京城也是罕見的，認為這是一段好姻緣他們就歡歡喜喜接了聖旨。

可是自前幾年司家又一個女兒當了繼后，不久后又生下了一個孩子，而且繼后明顯還生出了一些其他心思，這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了，更何況去年太子的靠山之一皇太后還去世了。

太子不得皇上喜愛是因為皇上不喜歡他的母親，先皇后雖然出生好，模樣也不錯，可是性格極為強勢，皇上也是一個強勢的人，兩人互不相讓矛盾也就越來越多。

起初帝后大婚還是其樂融融、夫妻和睦的，太子也是在那段時期出生的，所以太子一出生便被封為太子。可是帝后兩人過了一段新婚時期后漸漸矛盾就出來了，先皇后不允許後宮任何一個人不尊規矩，管教極嚴，對於違反後宮規矩的人都是從嚴處置，甚至連皇上的一些事情她也要管，雖然後宮變得井井有條了，可是她也越來越不得皇帝喜愛。

世上男子多喜歡依附自己的女子，皇帝也不例外，兩人在一次又一次爭執中失去原本的情誼，然而誰也不知道一向要強的先皇後會在太子六歲的抑鬱而亡。

皇帝最開始也是愧疚和痛惜的，認為自己對於先皇后不夠寬容才會導致她早逝的，司家當時又有一個正值妙齡的庶出女兒，所以為了補償司家他不顧大臣們的反對又娶了一個司家的庶出女兒做皇后。

或許是庶出的緣故，繼后從小就習慣於討好別人，對待皇帝也是溫柔小意，各種溫軟細語，皇帝很快就喜歡上了先皇后庶出的妹妹，也就是現在的繼后。

最開始繼后沒有孩子的時候還算安分，且太子是養在太后膝下與繼后並無交際。但是前幾年她有了自己的兒子就開始針對太子了，經常暗暗給皇帝上眼藥。

有了繼母就有繼父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女人的軟刀子比什麼都厲害，加上皇帝本就極為喜愛繼后，對她生的兒子也額外的疼愛，在繼后長期的不懈努力下皇帝漸漸就對太子不喜歡起來。

繼後面慈心狠，當著皇帝面是一套，背著皇帝又是另一套的手段，這些太后看在眼裡。可是她身體年老多病，想管也是有心無力，所以她求皇帝給太子早早訂下了一位高門的女子，以防皇后以後在太子娶妻這件事上作妖，也進一步維護了太子的地位。

皇帝有三，兩個嫡齣兒子，一個庶齣兒子。庶出那個兒子的生母在寵慣後宮的繼後面前長期的唯唯諾諾，養出來的兒子也是畏畏縮縮的膽小模樣，基本上沒有什麼存在感。

前不久邊境來犯，繼后慫恿皇帝讓太子上戰場，雖然這些年太子不得皇帝喜愛可是畢竟是自己兒子，而且還是嫡長子本來他子嗣就不豐，肯定不會把太子調到前線。

當朝可沒有什麼廢長立幼的說法，自古以來嫡長子就該繼承家產的，更何況太子不僅是嫡子，還是元后所生。

現在的繼后雖然也是皇后，可是前面也有個繼字，有個正兒八經的元后在前面的，哪怕元后已經沒有了也是皇帝的原配正妻，將來能與皇帝同葬的也只有元后。

所以只要太子還在，他的太子位就堅不可摧，朝中不乏古板的世家貴族，就連太子外公司雲儀也是忠實的嫡長子繼承製的維護者，哪怕太子是個蠢貨，都會有人支持他，更何況太子不僅從小聰穎處理事情還十分寬厚仁德。

太子要麼登上皇位，要麼只有死，所以繼后對待太子的手段都必須保證能夠除去他，不然天下遲早是他的。

自於銘文離開閨房后，於明熙便沒有之前那般悲傷，但是心情仍然低落。

隨身的丫鬟打來一盆水，她遞來了一張濕帕子，哭了許久她眼睛都腫了，喉嚨也沙啞得很，她並未說話，接過手帕就往眼睛上敷。

李晴媛坐在床沿邊，心疼地為她理了理散亂的髮絲：「女兒呀，娘真是為你的婚事操碎了心，一想到你的婚事有什麼變故娘連覺都睡不著。」

用清水擦拭過後於明熙眼睛好受不少，剛剛她也只是咋一聽到信息才會一時失態，反她握住李晴媛的手道：「娘，你也別太擔心了，有爹爹在不會有事的，女兒相信爹爹。」

於明熙嘴上這麼安慰著，眼睛卻不自覺垂了下來，心裡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李晴媛並未察覺到女兒的小心思，她欣慰自己有這麼一個知書達理、端莊明理的女兒。

「夫人，老爺，小姐不見了。」

這幾天與明熙又回到和往常乖巧可人，夫妻兩人以為已經把她給安撫好了，沒有想到她會鬧這出。

「這到底怎麼回事？」於銘文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丫鬟，陰冷的話語讓前來告知的丫鬟渾身顫抖起來。

「今，今天早晨奴婢像往常一樣喚往常起床，結果小姐並未在房間里，只在桌上發現了這，這個。」丫鬟發抖的身軀顫顫地底遞上一張紙條，連頭也不敢太起來。

紙條上面字跡清秀，是出自於明熙之手，於銘文一眼就看出來了，然而紙條上面都是告別的話語，他一下子就怒不可揭。

於銘文看完紙條后即刻下令封閉府邸，不準任何人進出，派自己心腹搜查府內府外都秘密搜查了起來。至於那個丫鬟當然是被當場拖下去杖斃，他不允許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皇帝也不知道太子為何會出事，之前都有先例，而且皇子去軍營也都是默認給了監軍的職責，也就是說明明他只是派太子去軍營里鍍金和長見識的，皇帝十分震怒太子為何會出現在前線戰場。

繼后不僅對太子出手，還對庶子下毒手，對皇帝下了絕育的葯。

庶子已經死了，太子也快了，皇帝只剩她兒子一個兒子，除了她兒子還能選誰即位，她有自己兒子撐腰，完全不怕事發。

說到底還是皇帝的縱容和偏愛導致這一切的。繼后原本也只是個只懂后宅手段的普通女子，可是皇帝偏愛她，偏愛她的兒子，縱容她的一些小手段，才一步一步養大了她的心。

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因為已經去世的嫡姐才能進宮。

繼後手段不算高明，可是她惡毒起來也是真惡毒，她是讓與自己一母同胞的庶出弟弟出手的。

繼后的庶出弟弟是一位駐守邊疆的將軍，她答應了庶出弟弟一旦她兒子登上皇位就會想方設法給他侯位。

要知道候位是可以繼承的，可是身為庶子的他本就什麼都繼承不到。

別說父親財產那些了，連父親的人脈都只對嫡出大哥開放的。好不容易得到了將軍的位置，還是一個前線朝不保夕的將軍，又處於與中央權力集團分隔偏遠地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戰甲裹身去得無聲無息，為了自己後代他也只有一搏。

當日太子來時恰好是戰事緊急時刻，繼后的哥哥就將所有的職責都交給了太子了，表示自己一切聽從太子命令，所有事物全權太子負責，而他自己就當個甩手掌柜。

大敵當前太子對這人十分無語的同時不得不接手這些事物。

不愧當了那麼多年的太子，即使毫無經驗也沒有辜負這麼多年來各大名師的教導，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

除去開始幾場小型戰役中有些手忙腳亂，慢慢的他也就體會到手握全部權力的好處，帶領手下取得了不少勝利。

將軍被繼后的承諾沖昏了頭腦，想要看他出事，卻眼見太子聲望愈發高漲，敵軍也在太子的各種計謀的算計下慢慢不敢來犯。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也害怕太子報復，竟然開始與敵國合作，將太子的行蹤透露給敵國。

太子三番四次被人精確的偷襲，自然知道軍中有姦細，雖然他不知道是誰，但是他希望不是那個將軍，畢竟這是通敵大罪，會禍及族人的，一旦被查出來一向寵愛他的外公都得被牽連。

一場大戰過後，太子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勝利，太子打算回朝了。

為了抓到那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叛軍，安心離開，太子乾脆就來了一招引蛇出洞，離開時借著慶功宴的時機大張旗鼓宣布自己將要離開的時間。

慌昏頭的將軍果然中計，被太子安排秘密監視他的人當場捉住，太子還是讓人按照那個將軍的方法重新讓人仿照著寫了一份一摸一樣的寄了出去，原來的密信留下當做證據。

果然在敵人那裡這個將軍的信息還是十分『可信"的，敵人首領連自己最傑出的兒子都捨得派出來，可是他們註定有來無回。

太子將他的頭割下來送回他們來的地方，屍體在城樓上曝晒，任由各種飢餓的飛禽啄食他們的身體。

對於這些茹毛飲血的外族人仁慈才是他們進一步放次的原因，要打斷他們得爪牙，把他們打得像死狗一樣爬不起來，這樣血腥的手段才是最好的震懾方法，

正所謂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太子才不會那麼蠢將自己作為誘餌，他找了一個身形與他相似的人代替他坐於馬車中，輕而易舉就那些人勾引出來了。

不過那個代替他的誘餌中了兩箭，箭上有毒當場毒發身亡。

太子交代回去后厚葬並贈與他的家人足夠一家人很長一段時間生活無憂的銀錢后，他發現到處都流傳出他受傷的消息。

其實這也不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父皇不就是害怕他太過能幹所以才一邊挑他錯處一邊打壓他美名其約是為了鍛煉他，那麼他就藉此機會好好休一下假。

借著養傷的借口他慢慢回去，順便欣賞一下路上風景，淺淺體會一下各地的風土人情，反正他手裡已經有確鑿的證據和證明了，順便想一下如何保全他的外公辦法。

他其實還不太想回去呢，在這裡他一呼百應，擁有絕對的掌控能力，除生活條件比不上京城，他倒是過得挺舒心的。

太子受過帝王之道教育熏陶，他不屑於繼后那些后宅手段，之前也懶得計較，可是這次他絕對不會饒過她，她覺得他活著她不舒服，那麼他就送她在地下好好躺著。

太子讓自己手下將他腳和胸口各中了一箭還在昏迷中的信息傳出去。他人都還沒被『送"回去呢，他們就要他未來的太子妃早點嫁過來，好給他沖喜。

太子無語的同時加緊了回京的腳步，他是準備看看那女人會有什麼操作的，結果還是不出意外的被噁心到了。

沒有太子的婚禮，他不用想都知道太子妃有多難看，女子嫁人後不就是要依靠自己的丈夫，連婚禮都沒有丈夫撐腰那今後的地位必定大打折扣。

並不是他有多喜愛太子妃，對他來說娶太子妃就是一項職責，他沒有覺得反感，平平淡淡的。男子到合適的年齡娶妻生子本就是常理，更何況他是太子了。如果有需要他還會通過納妃妾來平衡君臣之間的關係，這也是歷代皇家常用的手段。

結婚後在外人眼裡就是一體，更何況他的妻子是已經去世的太后給他定的，他對太後向來是尊重的，就算不看在已逝太后的面子，他作為丈夫也應該給將要共度一生的妻子留一份體面。

太子俊美臉上掛著一絲嘲諷，身姿高大挺拔，俊逸非凡，如同一把已經開封的絕世寶劍，周身帶著戰場上磨礪出的威勢。

那女人真嫌自己活太長了，他都好心讓她多活兩天，那人還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