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成果斐然

老貓拱開了貓洞，動作矯捷的鑽出去，隔板尚未落下，趙鵬身影一閃緊隨在後面也鑽了出去。

門窗緊閉，只有後門的貓洞能夠出入，偏偏隔板還挺重的，以趙鵬的力量想要推開很費力氣。

後門對著一條小巷，夜晚無人經過，其實就算白天也沒人從這裡走，巷子里堆放了許多雜物，還有垃圾，冬天還好一到夏天便飄散出刺鼻的惡臭，更不用說滋生出的蒼蠅、蚊子，以及以此為家的蟑螂，時不時還能看到老鼠鑽來鑽去，四大害都湊齊了。

「喵」

老貓對這裡的環境也非常不滿，毛茸茸的小臉人xìng化的皺成一團，髒亂它不在乎，應該是對惡臭不滿吧。

「沒有嗅覺也是有好處的。」

每一次走進小巷趙鵬都忍不住感嘆，從牆角一堆堆幾乎爛成泥的菜葉判斷，這裡的氣味絕對會讓他吐出來，難怪後門門鎖鏽蝕的那麼厲害，想必鬍子很久都沒打開過這扇門了。

巷子兩頭便是街道，路燈雖然不甚明亮，但也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只要他走出去，不出十步就會被人發現。

嘗試幾次差點被人發現之後，趙鵬便暫時打消離開的念頭，安安心心的在這裡「修鍊」。

老貓一聲輕叫打破了小巷的寧靜，幾隻老鼠慌亂的鑽進下水道，一路上撞飛無數垃圾，蟑螂四處亂爬，噁心至極。

一個正常的人可以避開這樣的場景，眼不見心不煩，但是趙鵬不能，他要讓自己擁有更強的生存能力，這些……都是他的對手。

「嗡嗡嗡」

七八隻蚊子像戰鬥機一樣轟鳴著飛過來，乾癟的身體透露出貪婪的yù望，對血的yù望。

「我身上沒有血，想要吸血找旁邊的那位。」趙鵬嘿嘿笑道。

老貓似乎能聽懂他的話，頗為不滿，低著腦袋拱了拱他，趙鵬的體型跟它相差巨大，被拱的連退好幾步，訕訕的道：「開個玩笑而已，有我在，它們別想碰到你。」

蚊子飛的更近了，聞到鮮血的氣味，速度陡然間加快，趙鵬內心燃起戰鬥的yù望，論靈活xìng，這些長翅膀的傢伙比老貓只強不弱，而且數量眾多，更能考驗他的反應速度。

兩隻蚊子率先飛到，目標指向老貓的耳朵，老貓連忙後退，趙鵬閃到它身前，兩條被打磨鋒利的胳膊在身前揮舞，月光下，亮起兩抹森利的寒光，蚊子被切成四段。

方程組的運算jīng確至極，數據交換流暢自如，整個過程便如行雲流水，盡顯出機械的jīng准，身體雖然醜陋，此時卻洋溢出無法言喻的美感。

在他解決前兩隻蚊子的同時，更多的數據流入方程組，星系復甦，煥發出澎湃的力量，帶動他的身體前進，沒有思考，有的只是乾脆利落的出手。

「噗、噗」

一聲聲輕響，一隻只蚊子被斬成兩截落地。

躲藏在小巷裡的蚊子數不勝數，趙鵬的挑釁引來了更多的敵人，不光是它們，還有體型更大的蒼蠅，垃圾堆里蟑螂也蠢蠢yù動，下水道里隱約傳出吱吱的聲音。

這就是趙鵬一定要老貓陪著的另一個原因，蒼蠅、蟑螂之類的他都不怕，若是一次xìng來上七八隻老鼠，他的麻煩就大了，一個集體衝鋒就能讓他屍骨無存，反應再快也無法彌補數量和力量上的絕對差距。

寒光閃爍，無數蒼蠅、文字死在他手中，對付它們只要一招足以，蟑螂體型稍大一些，不過靈活xìng較差，兩招也足夠，最多不會超過三招。

星雲之中，星系內外的信息交換越來越平凡，沉寂的星系似乎進入永久的復甦。

流入的是變數，流出的是計算后的未知量，恆定的過程在趙鵬殺死第124隻蚊子、59隻蒼蠅和28隻蟑螂之後發生變化。

一個形態古怪的紅sè光點悄然進入星系內，攜帶著信息，和另一個藍sè的光點相撞，藍sè光點湮滅，半點聲息都沒有發出。和它呈現出糾纏狀態的另外兩個光點一陣混亂，紅sè光點很快取代了藍sè光點的位置，三個光點逐漸穩定下來，但彼此糾纏的狀態和先前略有不同。

一個變數被常量取代，方程的計算方式發生略微的改變，整個方程組卻因此大為不同。

星系漸漸變的混亂，趙鵬的反應也遲緩起來，一個不慎便被蟑螂撞到，踉蹌幾步。

「撤！」

趙鵬一聲低吼，老貓敏捷的拱開隔板，一前一後鑽了進去。

怎麼回事？

將流竄進室內的一隻蟑螂、三隻蚊子幹掉，趙鵬才有時間尋找原因，很快便發現了星系的變化，星系失去了以前的規律，好像即將湮滅，個個都忙著逃離，紊亂不堪。

一個變數變成了常量，和他猜想的一樣，但結果卻截然相反，方程組因此而混亂，幾乎無法正常運算，對他有害無利。

不應該啊！

趙鵬怎麼都想不明白，方程組的形成是在他自身需求以及嘗試下的一個自發的過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它都是一種進化，之後的嘗試是為了誘導方程組的再次進化，進化如他所料的發生了，但卻是對他有害的。

在誘導的過程中他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只是不斷的使用方程組，收集在各種情形下與敵人戰鬥的信息和資料，方程組本身就是讓他使用的，如果這樣的誘導會出現有害的進化，那麼方程組的出現就沒有任何意義。

肯定有某個環節錯了，或者，是自己理解錯了。

他嘗試讓感知進入星系內，混亂的星系發出一個排斥力，抗拒他的感知，經過十來次的嘗試他才勉強進入，但也是舉步維艱。

慢慢的來到紅sè光點附近，形狀古怪的光點和另外兩個光點糾纏在一起，彼此還算和諧。

但它們對趙鵬的到來就不那麼和諧了，到了這裡排斥里更強，幾乎寸步難進。

用盡全部力氣才「擠」到紅sè光點旁邊，光點包含著能量和信息，趙鵬將信息和小半能量取出，留下一團空白的能量。

過程是非常繁瑣的，經過無數次嘗試才勉強成功。

只剩能量的光點逐漸變回藍sè，三個光點的糾纏狀態也恢復到從前，隨後他和縮小的紅sè光點被一股更強的排斥力推出星系。

整個行星系在一陣震顫之後恢復寧靜，在規則推動下，緩慢而有序的旋轉。

紅sè光點並未消失，趙鵬將它保存在星雲中，就在行星系旁邊不遠處。

方程組恢復原狀，運算速度也和先前一樣快捷。

鑽出貓洞，他要繼續戰鬥，繼續收集戰鬥信息和資料，並非所有的進化都是有利的，但他相信自己所選的這條路不會錯，即使真的錯了，他也必須要知道錯在哪裡。

……

又一次，行星系發生混亂，紫sè的光點取代了一個不包含信息的藍sè光點，變數固定為常量，糾纏狀態微弱的變化，引起整個星系運轉規則的震蕩。

趙鵬一直都很小心，這次沒有之前那麼狼狽，心裡也沒有太大的負擔，清掃了「追殺」自己的幾隻蚊子，跟在老貓身後鑽進室內。

發生變化的是另一個信息，紫sè光點和先前的紅sè光點之間看不出有任何聯繫。

趙鵬希望行星系自己能重新找到規律，以另一種運轉規則平靜下來，但等了很久行星系依舊很混亂，連信息的交換都變得滯澀。

這樣的進化真的對自己有害？

他的信心有些動搖，但繼續嘗試的信念並沒有改變——即使是錯也必須知道錯在哪裡。

感知進入行星系，十分艱難，但有過一次經驗他變得十分有耐心，慢慢的挪動，距離紫sè光點越來越近。

和紫sè光點糾纏在一起的是個黃sè的光點，以兩者的中間點為中心快速旋轉，排斥的力量比紅sè光點更強，而且因為旋轉的速度太快，他即使接近也無法觸碰到。

抗拒的力量令趙鵬覺得古怪，他試著接觸過其它的光點，雖然也有越來越強的斥力，但比紫sè光點、紅sè光點弱得多。

所有的變化都是因為紫sè光點、紅sè光點取代了原來的藍sè光點而引發的，它們是令行星系動亂的罪魁禍首，這種比其它光點增強數倍的斥力的根源，更可能是來自行星系本身。

這個猜測令趙鵬欣喜莫名，行星系排斥他接近紅sè、紫sè光點，排斥他的改變，意味著什麼？

它意味著行星系本身需要這樣的改變，身為變數、不包含任何具體信息的藍sè光點，吸收信息變為代表常量的紅sè、紫sè光點，是行星系本身的選擇。

他堅定了自己的信心，方程組的變化必然是有好處的，只是它需要一個過程，這個過程會很曲折，甚至是痛苦。

無數次的嘗試之後，感知終於觸碰到高速移動的紫sè光點，將它的信息和少量能量剝離，留下不包含任何信息的藍sè光點。

和第一次一樣，他的感知和縮小數倍的紫sè光點一起被推出行星系，行星系逐漸恢復原有的規則。

一個、兩個、三個……

懸浮在行星系附近包含信息的光點越來越多，行星系不斷重複著混亂和恢復的過程，似乎將成為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趙鵬始終在堅持著，他的信心再也沒有動搖過，儘管還看不到希望，但每一個光點都是他成功路上的一個腳印，腳印越來越多，說明他離成功越來越近了。

形狀古怪的紅sè光點，沿著他熟悉的軌跡，撞向一個他同樣熟悉的藍sè光點，隨後和另外兩個光點彼此糾纏在一起，糾纏的狀態稍微變化，但仍舊令他熟悉。

到最終嘗試的時候了，趙鵬心裡緊張，這次嘗試不僅決定他的選擇是對是錯，同時也決定他未來成長的道路。

漂浮在四周的光點在感知的推動下進入行星系，他清楚的記得它們原來的位置，找準時機，和對應的藍sè光點融合，一個都沒有弄錯。

事實上他不用記的那麼jīng確，藍sè光點和對應的光點彼此有著特殊的吸引力，只要找准大致的方位，光點便會自然而然的被吸引過去，完成湮滅與重生的過程。

藍sè光點一個個減少，行星系也隨之越來越混亂，與外界的信息交流已經徹底斷絕，行星彼此之間的信息交流卻比以往增加十倍以上。

當最後一個暗紅sè的光點與藍sè光點融合，行星系突兀的安靜下來，十五顆行星平靜的懸浮著，相應的是無數光點在行星之間穿梭。

每顆行星都是由數十個光點組成，光點各自三三兩兩以不同的形態糾纏，又互相糾纏緊密的抱成一團，即使行星系混亂的時候，構成行星系基礎的它們也不曾混亂過。

此刻，光點之間失去了緊密的聯繫，糾纏的狀態變得鬆散，構成行星的基礎不存在，行星便隨著越來越頻繁的信息交流崩塌。

行星系化為一片毫無規律的光點，方程組消失！

可趙鵬在這片徹底的混亂中看到些許規律的存在，那是重生的希望。

他的猜測再次被證明是正確的，光點互相糾纏，緊抱成團，行星系又一次恢復，但是只剩下十四顆行星。

方程組由十五列變成十四列，意味著運算時間大為縮短，但同時未知量也減少，代表輸出的信息減少，會不會因此不夠jīng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