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道歉

梁隊長沒理會那些閑人，只衝方若點點頭。

「隊長，錢和證件就麻煩你幫我保管著，明天我再找你拿了去退婚，對了，到時還要麻煩你幫我開個證明。」

「行，我先給你拿著。」

這姑娘傻人有傻福，落個井腦子徹底清明了，都知道此時這些錢放她身邊不安全。

「方杏，就差跪下道歉這一條了。」

方若笑意盈然，說的話也是輕輕柔柔，她越是這樣，聽在方杏耳朵里就扎心扎肺般難受。

道歉見得多，可平輩之間跪下道歉還真是少見，半個村子的人快要擠爆了方家門，就為了看人家跪。

差點害了別人一命，跪下道歉其實是便宜了方杏，除了噁心噁心這一家子人，方若被跪一下能得什麼好處？

說白了還嫌晦氣呢。

方若就那樣安安靜靜的坐著，十足一個等著丫頭來請安問候的小公主。

是個破衣爛衫的乞丐公主。

方杏恨呀，牙咬得咯咯直響，撒潑？耍賴？已經不好使了。要是不跪，她怕死傻子又當著那麼多人嚷嚷甘蔗地，還有她爺在這鎮壓著呢。

半個村子的人都在等著方杏最後的一哆嗦。

「那個，方若侄女，你看錢也給了，這就不用跪了吧？」

「可以呀大伯，拿你家戶口本來，我也找個病秧子給你家方杏結個婚，然後你們再去離婚，然後就能成了離婚婦女，怎麼樣？」

「你，你你你……」

方勇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方杏是他獨女，寶貝著呢。

「這方勇，可算知道方若受多大委屈了吧。」

「就是，人家方若不要方杏賠精神損失就不錯了，不就跪一下嘛。」

「對，方杏這一跪可值錢了，省了好大一筆，還省了坐牢。」

……

「去呀！」方興國老臉徹底掛不住了，沖方杏往死里大吼。

方杏走過去的這幾步，跟走上斷頭台一樣。

咚的一下，跪了。

方若驕傲的小表情里又透著一股子大度，給人感覺就是那種好像我受你這一跪也是挺吃虧也是很不願意的，但為了息事寧人只能犧牲我自己的利益了的那樣。

圍觀的許多人，就是平時不怎麼關注一個傻子的人，都發現傻子不傻，不但不傻，還完全變了個人。

「怎麼，要我教你怎麼說話嗎？」

方若就那樣盯著方杏，明明是一雙無辜又靈動的眸子，卻能讓人後背發涼。

方杏嘴唇咬出了血，被盯得，又氣，又有些怕。

這麼生氣，方若表示放心了，就怕氣不死你。

「對，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這話，幾乎是咬著牙說的，恨意很重啊，不過沒關係，方若不在乎，從今往後，她不再是傻子方若，誰也別想欺負她。

方興國一大家子人，射向方若的眼神那叫一個狠毒，

眼神要是刀子，方若此刻肯定一身的窟窿。

「方若，這事是不是就算過了？」梁隊長問。

方若上下打量著跪面前的人，好像真是在看方杏跪得端不端正，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有人跟她說話，對梁隊長笑笑，點頭。

「這事可以翻篇，但我不原諒。」

可以不追究，但要原諒？做不到。

一聽翻篇兩字，方杏突得一下要起來。

方若卻按著她的肩頭不讓起，「跪好了，我還沒說能起來，等我准了你才能起。」

圍觀的人直呼好傢夥，腦子正常了就是不一樣，狠。

「你欺負人！嗚嗚，嗚嗚……」

哭，那就跪著哭一哭吧，不然還不知道長記性。

在梁隊長看來，不追究這事就算過去了。這事吧將心比心，要是誰敢這麼推他兒女下井，他不弄死對方就算了，還能原什麼諒？

「方興國，這事你們家不佔理，方若一會搬她自己的東西就別為難。大家今天也在這看到了，往後，方若自己一戶，跟興國家沒關係了，都散了吧。」

梁隊長拿著那個裝錢的紙盒子，拍拍屁股一瘸一拐走人。

「九嬸子，還要麻煩你幫我拿些東西，不然我得跑好幾趟。」

「行，嬸子幫你。」

在平安村，對她還有些憐惜的，只有九嬸子，方若只能麻煩她了。

可越是收拾越是想把這些破衣爛衫給扔了，除了補丁就是各種沒洗乾淨的斑跡，還一股子霉味……t.

看著方若皺眉頭，九嬸子說，「先收過去，補一補洗一洗看還能不能穿，就算不要再扔也別便宜了這一家子豺狼。」

九嬸子抱起一捆打包好的被褥已經先一步搬去隔壁沒多遠的方若之前的家。

就這叫便宜人家？好吧，這年代，有就不錯了，這麼想著，方若去扛了專屬她的那一個木箱子過來，亂七八糟的東西統統往箱子裝。

哎喲！

方若剛才擋凳子被蹭破的手背，現一個不小心又碰到箱沿，疼得她直甩手，甩得手背上的血又流到中指那枚戒子處。

戒子竟然閃了閃！

房間里暗，方若看得格外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