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蠻王暗中降諸葛
對手的士氣變化，有經驗的老將都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諸葛瞻畢竟初次領兵，經驗還是有些不足，直到三日後才察覺到了蠻王已經是外強中乾。
而此時的蠻族大營已經開始陸續出現逃兵了。
蠻王自然是想撤兵的，只是今日不同往日，此時蠻王威信大失，各部首領蠢蠢欲動，之所以大軍還未徹底崩潰，都是因為有各豪族部曲的壓制。
換句話說，蠻王因為將自己的族人留在了雅安城下，僅有的親信也在數次攻山之中被消耗殆盡，此時已經失去了大軍指揮權了。
此時便可看出這些蠻夷雖然勇猛，但是論起狡猾卻遠遠不如漢人，如果是漢人統帥絕對會讓別部兵馬去消耗諸葛瞻，而自己則帶領本部兵馬壓陣。
也不至於到了如今這等生死不由自己的地步。
蠻王中軍大帳之中，蠻王古扎力讓部下全部退出之後，對著一個蠻族打扮的中年漢人苦求道：
「李…縣尉撤兵吧，打不過了。」
古扎力的漢話雖然有些磕磕碰碰，但吐字大致清楚，在蠻夷之中已經算的上極好的了。
這位李圭的族弟雖然沒有經歷過大戰，縣尉一職也是李圭運作而來，但其人卻不是蠢蛋，雖然不是什麼大才，但也是聰明人。
其自然知道已經難以戰勝諸葛瞻，但正因為他不是蠢蛋，故而知道此刻絕不能退兵。
家主李圭的所作所為，其都一清二楚，也曾勸過。
其如今在此，結果自然也不用多說。
繼續死扛，可能會兵敗身死，但要是退兵同樣也是一個死，區別只是現在死和苟延殘喘一段時間死罷了。
「不行。」
李縣尉只是淡淡一句，讓蠻王本來便黑紅的臉色，更是憋的通紅一片。
「不能再打了，我們會死的，我的族人會死的，求求你了，我會和李族長解釋，我們退兵吧。」
面對古扎力的哀求，李縣尉搖了搖頭，看著古扎力道：
「我說了，不行。」
說完之後，轉身朝著帳外走去。
古扎力沖著李縣尉的背影用蠻語罵了一句，待得李縣尉徹底走遠之後，才突然收起了那暴怒的樣子。
「來人。」
聽得召喚，營帳外的族人走了進來，單膝跪地。
「王。」
古扎力招了招手，那族人連忙上前。
「阿克，你是族中的勇士，漢人想讓我們去死，在這樣下去，我們的族人都會埋葬在這裡。」
「我需要你去做一件大事，我們的族人能不能活下去，就全看你了。」
那叫阿克的高原族人，手敲胸膛道：
「阿克永遠是王最堅定的戰士。」
古扎力點了點頭，面色凝重的開始吩咐起來。
阿古仔細聽著，過了好一會後，才點了點頭，沖著蠻王跪拜后，才轉身出了大帳。
「是你們逼我的。」
.......
阿古出了大帳之後，便悄悄的離開了大營，一個蠻夷消失，並沒有引起豪族部曲們的注意，主要是這幾天逃兵很多，眾人已經習慣這些蠻夷突然消失一些了。
漢軍中軍大營之中，諸葛瞻聽著這個蠻族士兵磕磕絆絆的將蠻王想要投降的事聽完，有些不可思議。
仗還沒怎麼打呢，對方最高統帥卻要投降？還要聯合自己坑他們自己人？
這也太魔幻了些。
又仔細詢問了數遍，
諸葛瞻才確信蠻王的確想投降了，不過讓自己去偷營，卻是不妥，蠻族大軍已經接近崩潰，一個不好便會炸營，要是將自己的部下也卷進去，那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么，還不如安心駐紮在山腰，等到他們自己潰敗不是更好？
想了片刻后，諸葛瞻道：
「偷營不可行，要是蠻王真想投降，讓他明日想辦法讓李家部曲來攻山，到時候舉紅旗為號，兩面夾攻，不愁其不敗。」
這蠻族士兵漢話不怎麼好，聽了諸葛瞻的回答之後，有些茫然，諸葛瞻又解釋了幾次后，這才聽懂，向蠻王彙報去了。
直到晚上，這蠻族士兵才又混入了中軍大帳附近，向古扎力彙報了諸葛瞻的意思。
古扎力聽完之後，怒喝一聲。
「這些漢人，都不是好人。」
罵完之後，泄了些怒氣后，這才看向阿古說道：
「阿古，你做的很好，現在還有一個重要的事交給你。」
說完上前兩步，在阿古的耳邊說了幾句，阿古連連點頭。
次日。
蠻族大軍士氣更低，逃兵也越發多了，蠻王古扎力找到李縣尉商量再次攻山。
「李縣尉，退兵你不同意，現在只能再攻一次山了，不然在等下去，大軍就要自己散了。」
李縣尉也知道蠻王說的不錯，單單隻是昨晚，蠻族士兵便跑了數百人，連他們自己的部曲也不見了十多個，再繼續僵持下去，自己就要崩潰了。
當下點了點頭道：
「好，現在就商議如何攻山，此次攻山勢在必得，誰要敢不出力，就沒有存在的必要，蠻王你去召集首領，誰敢不來，立即殺了。」
蠻王心中暗喜，仗著李縣尉的勢，調了五百漢家部曲，將所有首領都集合到了中軍營帳。
中軍大帳之中，明明是最高統帥的蠻王只能坐在左下首，而李縣尉則坐在主位。
「今日攻山，撻山部為先鋒，青陽部隨後，其餘部落依次準備。」
能聽得懂漢話的蠻族終究只是少數，眾人都是一臉茫然，蠻王練忙將李縣尉的話翻譯了一遍。
才說完，各部首領就有些騷亂，本來士氣就很低，還要攻山，這不是送死么？
幾個首領當下便站起來咕嚕咕嚕的說了一通。
蠻王自也將眾人的的抱怨和訴苦翻譯給了李縣尉，李縣尉當即大怒，站起身來便要呵斥，蠻王連忙說道：
「李縣蔚別生氣，大傢伙都不容易，如今大軍士氣全無，如果沒有精銳帶領，恐怕也是一觸即潰，這攻山也成了笑話。」
李縣尉細細一想，也覺得有理，這些蠻人要不是自己壓著，早就跑完了，如今要他們做炮灰，恐怕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反而還極容易拖累自己一方的士氣，如今李家已經站在懸崖邊了，如果不能打敗諸葛瞻，那李家遲早也要落個被滅族的下場。
李縣尉心中恨極了家主李圭，但誰讓自己姓李，又得了家族的資源，如今即便前方是懸崖，也只是閉著眼，試著蹚出一條生路。
李縣尉閉目片刻。
「罷了，此次攻山，由我親自率領子弟為前鋒，其餘各部依次更上，蠻王你帶三百部曲，在後壓陣，誰敢退後，立斬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