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面試？
陳霖有些不敢置信。
腦袋仍舊有些昏沉，偏頭看到窗戶上映襯出來的稚嫩面容，陳霖陷入片刻失神。
「陳先生？」方辰有些疑惑的詢問。
陳霖回過神來，抬頭看向方辰這個後來關係親密，偶爾和他說悄悄話的老闆。
他此時也沒有被社會歷練打磨出來的老成持重，眉宇雖然有着幾分傲氣，但仍顯得有些謙卑，像是個謙謙君子。
看到他這模樣，記憶如同潮水般湧現了出來。
現在是他來啟騰公司面試的時候，這時候的啟騰公司還不能叫公司，只是一個小作坊而已。
這時候，正是互聯網電商剛興起不久的時候，有天寶平台，有新東平台，還有蓄美優品等平台。
方辰當時不知在什麼平台做網商，但做的並不如意，於是轉到了新東平台，而此時正是招人的環節。
一般網商平台需要運營，美工，客服和倉務。
這時候，由於是剛起來，公司沒有多少資金，方辰做的是運營的活，此時，公司已經招了一個美工，一個倉務，剩下的，就是客服。
陳霖獃頭獃腦的，當時候也沒有什麼好的傍身的本領，加上客服不需要什麼專業的知識，陳霖就應聘了客服。
在這份工作之前，陳霖其實已經幹了一年客服的工作了，經驗比較老道，只是原公司不包吃不包住，陳霖於是就辭了工作，重新找。
這是陳霖的下一份工作。
這一天，陳霖本來發着高燒，頭重腳輕的，本來不想去了，但是，既然有面試通知，他就不能失約，於是就坐上公交車去了。
現在回想起來，這應該是陳霖命運的一個轉折點吧。
去到那公司的時候，方辰在忙着一些事情，推遲了一些時間，讓人趕來和陳霖說明情況，並致歉。
陳霖心想自己也沒有別的事情做，於是就坐着等了下來，只是由於體內發着高燒，腦袋昏沉，就在小房間的椅子睡了過去。
一醒來，便是當前的情形了。
兩世為人，陳霖也不再是以前那麼稚嫩和怯懦，面對方辰的詢問，陳霖從容笑了笑，糊弄了兩句，便是說了過去。
方辰自然不會追問什麼，他深知別人不想說的事情，就不應該去問。
方辰暖心地說了一些好好照顧身體之類的話，又是推心置腹地撩起了一些家常。
那時，陳霖確實被唬住了，覺得這個公司和別的公司好像有些不太一樣，對其多了幾分好感。
畢竟他那時候還年輕，和方辰這種已經在社會上打拚幾年的人不同，心裏還有幾分義氣和自我在。
總是覺得，誰對我好，我就要對誰好。
但有些事情是要吃一塹長一智的，在商場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沒有收益的事情，誰也不會去做，因為這樣會浪費時間和精力，最後還不討好。
而後來，陳霖也發現，方辰這個老闆是最精於計算的人，他的行為可謂是將利益最大化這件事情實行到了極點。
2025年是經歷了病痛之後，全球視線經濟快速復甦的時候，特別是華國，全國經濟欣欣向榮，全球經濟都有種向華國轉移的跡象。
正是形勢大好的時候。
特別是這個時候，陳霖為了那兩千萬的訂單，喝酒喝到吐血，為公司迎來了這麼大的業績。
但也正是他以為會升職，平穩度過自己的難關的時候，卻被掃地出門，想想他都覺得冤。
聽到方辰一如既往的滔滔不絕，像是一個演說家，陳霖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經歷了一世，再回來的時候，陳霖對於他的言行，很簡單就猜出了他的目的。
他是方辰以前教出來的。
對其也是頗為了解，他做事會有一定的節奏，會將事情渲染到一定氛圍，再一錘定音。
此時，方辰見到他填寫的簡歷，顯然是對他已經頗為滿意了，所以，才會說出這番話來。
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陳霖知道裏面有着強烈的目的性在裏面，已然不會和當初一樣，傻乎乎地起多大的好感。
「陳先生，不知道你對客服這個職業怎麼看待呢？」方辰淡淡地開口詢問了起來。
陳先生這個詞，又讓陳霖有些失神。
這時候，方辰還顯得很是謙卑，見到誰都是先生先生的叫着，臉上時刻帶着儒雅的笑容。
說起來，即便是兩世為人，陳霖也有些佩服他。
現在正是方辰最缺人的時候，但方辰總是不急不躁的，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
而且，說話間欲揚先抑，說到最後總是一副在為你着想的樣子，讓人好感倍增。
對於他的問題，陳霖也沒有藏着掖着。
前世，從小小的客服做到銷售經理，陳霖擁有着自己獨特的見解，口若懸河地回答了起來。
方辰初見陳霖，覺得他還是有些怯懦的，心裏暗暗給了定性。
但沒想到短短不到一會兒，他好像徹底變了一個人，有種幹練的氣質。
饒是方辰也不由得有些動容。
關於客服的事情，他一直在想，但也沒有陳霖的見解如此新穎獨到，聽的愣神的同時，心裏也是不住地暗暗竊喜。
陳霖停下來的時候，方辰還沒有回過神來。
但這種局面，他很簡單就應付了過來。
老練地笑了笑，方辰又是問起了其他一些他想了解的事情，對於這些問題，陳霖自然也沒有回答不出來的。
兩人彼此交談了半天，方辰眼中的光芒已然是越來越盛，宛若是撿到寶的模樣。
問了半天，方辰聽了下來，笑道：「我沒有別的問題了，陳先生，您還有什麼想了解的嗎？」
聽到這話，陳霖怔了怔，身體靠在椅背之上，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們有個員工勞苦功高，為你們拉來了很多業績，等他身體垮了，沒辦法像年輕人一樣加班了，你們會怎麼對他？」
這個問題，顯然讓方辰始料未及。
他或許根本不明白為何陳霖會問出這麼具體的問題，心裏想着，或許是因為家裏有人是如此吧。
方辰想了想，笑道：「既然是勞苦功高，那就要看公司處於什麼狀態，如果是拼搏的時候，我會讓這位同事選擇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可以慢慢工作，如果是平穩發展，那時候已經不需要拼搏了，那就是她享受成果的時候。」
陳霖聽着近乎完美的回復，自嘲地笑了兩聲。
他早就猜到會是這種答案了。
「既然如此，那我沒有什麼可問的了。」陳霖點了點頭，說道。
方辰笑着說：「今日和陳先生一見如故，我們對彼此都很滿意，我們公司決定招您進公司，不知道陳先生什麼時候可以入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