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回 神雷閃耀風雲動 混沌流行天地開（上）
狂歌正少年，縱酒五更天。
醉卧清風下，夢遊雲月間。
後土帝國是昭夏星最強大的帝國，帝都黃天市位於帝國北部，瀕臨北海，是一座風光秀麗的海濱城市。黃天市擁有上億人口，是一個超級大都市，居住著百位半帝、千位王者，科學家和思想家不計其數。
後土帝國乃坤儀大帝厚問心開創。因土色黃，土性厚，氣中正，主歸藏，帝都命名為黃天市，皇室以敦厚歸藏、中正含蓄八個字為皇姓。其中敦厚歸藏四姓為大帝夫婦的直系後裔，中正含蓄四姓系大帝夫婦各自的家族後裔。
後土皇室枝繁葉茂，實力強大，除了三百六十家侯府，還有十六座強大的王府。王府分為四個等級，每個等級名下有四座王府。擁有十位王者的王府屬於三級王府，擁有二十位王者的王府屬於二級王府，擁有五位半帝的王府屬於一級王府，擁有十位半帝的王府屬於超級王府。含香王府是四大一級王府之一，擁有八位半帝；含香王更是天縱英才，修習萬象知法，一千歲時封王，二千歲時成為半帝，現在是半帝中的巔峰人物，乃造化殿（丹醫殿）殿主，八殿會議聯盟副會長，權勢滔天。
含香王府位於黃天市東郊的含香嶺下，依山傍海，王府周圍近千里陸地及向北十萬裏海域都屬於含香王府的領地，廣大的領地上生活著上億民眾，王府成員更是高達百萬。
這天近午，黃天市的天際出現一道流光，直奔含香王府，待到靠近含香嶺時，流光顯現出原形，卻是一輛價值昂貴的飛鯊。飛鯊停在停在王府車站，從車上下來一個少年，正是龍在天。他把龍一困的開的飛鯊偷偷開出來，與瑤瑤做了交換，便馬不停蹄，直奔黃天市。他此行目的是混進混沌山脈，伺機進入混沌谷。混沌谷對別人來說是禁區，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團團黑霧，幾年前他就能輕鬆地抓取這些黑霧，想來進入其中也不是難事。
當龍在天出現在車站大廳時，含香王府領地早就一片沸騰。「破壞大王回來了」，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傳遍了黃天市。
「五年沒回來了，很多人都把我給忘了吧。」龍在天邊溜達著邊想，「首先要去拜訪一下荷帝，想辦法炸掉他家的荷花池，大丈夫不能言而無信。」
龍在天坐上班車，直奔湖天別院。含香王府有江河湖海四大別院，供年齡在一甲子之內的青少年子弟居住。龍在天在湖天別院有一套居所，他自己命名為風雲居。
此時，湖天別院門口聚集了好多青少年，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車來車往的街道，似乎在等待什麼。當一輛班車靠過來，龍在天從車上下來時，人群里一陣騷動。
「果然是破壞大王，雖然長高了，可是模樣沒有變。」
「看他晃晃蕩盪的樣子，似乎更加紈絝了。」
「幾天前，他在神女花潮會上力壓二道杠，還是那麼妖孽。」
……
有人大聲招呼龍在天：「青兒，今晚逍遙酒樓北樓十二層，不醉不歸。」
「青兒，我這有幾張雷暴島的優惠券，你做東，咱們去藏雷王那裡浪一回，如何？」
龍在天跟大家打著招呼，走向別院，大家都紛紛讓路，來到門口，一個中年侍衛攔著他，道：「小郡王，你還沒有到總管府報備，不能進入。」
龍在天道：「我沒想常住，為什麼要去總管府報備？」
侍衛撓撓頭，道：「那你來幹什麼？」
龍在天道：「找我表妹不行啊，
找大家敘敘舊不行啊？」
「那你臨時住多長時間？」
「什麼時候炸掉荷帝家的荷花池，什麼時候就走。」
侍衛目瞪口呆。
龍在天施施然走進別院，來到風雲居，一路上都站滿了住在別院的王府弟子。他們除了看看破壞大王是不是真的回來了，還要問問他回來幹什麼，每個人都有一種預感，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風雲居佔地十二畝，有三棟三層小樓，儘管龍在天五年未回，裡面仍然井井有條，各色菊花盛開，分外妖嬈。
龍在天進入一棟樓內，裡面富麗堂皇，一塵不染，儘管他五年未住，仍然有人每天打掃房屋。龍在天倒在客廳的躺椅上，就想睡會兒，這幾天他日夜不停地趕路，確實有些累了。沒等他睡著，門外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傳來：「青兒表弟，我來看你了。」龍在天打開房門，卻見一個瘦弱的少女站在門口。
「含羞草表姐。」
少女名叫含羞草，是母親的姐姐含真雨的女兒，與龍在天一向比較親近，剛剛聽說龍在天來到黃天市，便高高興興地來看他。
「表弟。」含羞草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龍在天一番，抿嘴笑道，「嗯，長大了，總算出落得堂堂正正。」
龍在天摸摸腦袋，看著含羞草臂彎上飯盒，道：「表姐，是不是大姨給我做了好吃的？」
含羞草道：「我娘讓廚房給你做了烤雷熊掌、銀芝燉電鰻、紅燒電隼、深海雷章魚，還有各種靈果熬成的清湯。」
龍在天大喜，道：「這才是我的好大姨。」急忙接過飯盒，回到房間，放到桌子上，正準備饕餮大吃。想起表姐還站在門外，又回到門口陪著笑，道：「表姐還沒吃吧？我們一起吃。」
含羞草卻捂著小嘴嘴，瞪著大眼睛，看著屋裡，一臉驚駭。龍在天回頭一瞧，差點暈倒，就這麼一小會兒功夫，桌上的飯盒已經打開，一豬一貓一狗正在大快朵頤，如風捲殘雲，飯菜很快便被吃個乾乾淨淨，小黑狗打著飽嗝，小白豬不滿地哼哼著，小黃貓跳到吊燈上，舔著爪子洗著臉。
龍在天黑著臉，自言自語道：「這仨傢伙不在青竹村禍害老拉耷臉，跑到這裡來禍害我？」
含羞草看著豬貓狗，道：「表弟，這是你的寵物？」
龍在天搖搖頭，道：「這是青竹村三大害……」
含羞草沒等龍在天說完，拍著手道：「我知道了，加上你，就是青竹村四大害蟲。」
龍在天的臉更黑了。
連龍一困都奈何不了這仨貨，龍在天自然更加無可奈何，只能任貓豬狗出沒在別院。
「青兒，你突然來黃天市，是不是要報名參加混沌谷名額爭奪？」
「算是吧。」
「混沌谷名額爭奪賽的比試規則已經出來了。元神境比試的規則是修知三項水平測試，凡是具有元神境實力的修知者都要參加元神境比賽，不管修為是否達到了元神境。」
「我覺得是荷帝這個老匹夫在算計我。」龍在天道，「上幾次混沌谷開啟，元神境只比試了武力值，為什麼這次就改成了三項測試？」
含羞草道：「帝國肯定有窮太子安插的眼線，但針對你的人可不會是荷帝。窮太子能安插過來的眼線，修為能達到天師水平就不錯了，畢竟混沌谷名額爭奪這種事情，根本無需王者親自過問，制定規矩的只是一些管事。」
「想阻止我進入混沌谷，想多了。」
含羞草道：「母親大人得知規則，第一時間聯繫了荷帝，荷帝答應給問一下。」
龍在天道：「規矩都公布了，他過問有用嗎？」
「也是。」
「叮叮叮……」這時，龍在天的腕聯機響了，卻是敦號號發起了通訊，接通信號，只聽敦號號道：「我們前腳剛踏進家門，你後腳就跟來了。怎麼樣？心情可好？」
龍在天道：「心情當然不好，不過如果到混沌大酒樓搓一頓，肯定會好起來。」
敦號號道：「正有此意，我馬上安排，省得夜長夢多。」
龍在天剛剛回來，各方還沒有做出反應，等過上一兩天，可能混沌山脈就會警惕起來，他想進入混沌谷就難了。
龍在天道：「表姐，小號王邀請我倒混沌大酒樓搓一頓，你去不去？」
含羞草道：「智殿已對你發出禁令，不准你進入混沌山脈，我要跟著，可能會引起守衛的注意。」
龍在天道：「好吧，等我從混沌谷出來，再去見過大姨。」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到了午飯時間，圍在風雲居的弟子才逐漸散去。龍在天喬裝打扮一番，悄悄離開了別院。
四大紈絝已經開著飛車過來了，停在王府車站。龍在天上了車，蓄水水道：「破壞大王，說不定已經有尾巴盯著你了。我們先到逍遙酒樓，找個包間假裝喝酒，坐上醉迷瞪的飛車，神不知鬼不覺地殺向混沌山脈。」
逍遙酒樓位於黃天市西郊，由十幾棟摩天大廈組成，是逍遙家族最重要的產業之一。逍遙家族是整個昭夏星最強大的家族，僅次於帝國的二級王府，比王脈強大多了。甚至有人斷言，如果帝國冊封異姓王，逍遙家族完全有資格設立三級王府。
一個紅臉膛的頑童站在鯤魚樓一層的大廳里，不時向外面張望著，他就是龍在天的小酒友醉迷瞪，外號醉夢生，他現在正在等敦號號和龍在天。
這時，他的腕聯機響了，敦號號終於趕到了逍遙酒樓，來到鯤魚樓前，醉迷瞪已站在門口迎接，把他們迎進一個包間。這個包間有後門，他們悄悄從包間出來，直奔一輛飛車。
蓄水水問道：「迷瞪，你準備好了嗎？」
醉迷瞪一拍胸脯，道：「我辦事，你放心。早就準備好了，各種美酒，足有上千斤，都裝在飛車上，我們馬上出發。」
敦號號大喜，道：「進入了混沌山脈，咱們躲進我娘親的修鍊室，沒有人能夠找到咱們。咱們就開懷暢飲，不醉不休。」
龍在天眉頭一皺，道：「咱們不去混沌大酒樓？」
醉迷瞪道：「老大，你傻啊。混沌大酒樓里貼著你的大幅近照，你一露頭就會被巡察揪出來。」
敦號號道：「我已經在混沌酒樓定了一桌大餐，送到修鍊室即可。」
龍在天點點頭，只要能混進混沌山脈就行。
一行人坐上飛車，醉迷瞪喊了一聲「混沌山脈」，飛車一聲轟鳴，自行啟動，直奔混沌山脈而去。
他們覺得事情做得隱秘，堪稱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早已被幾道目光鎖定。鯤魚樓的最高處，站著幾位老者，一位老者道：「任他們去吧，迷瞪能夠交好一位前途無量的小王爺，也為我族攢下了人脈。」其他老者紛紛點頭稱是。
混沌山脈距離黃天市約五萬里路程，經過整整一下午的賓士，終於到達了混沌山脈。混沌山脈不大，約有兩千里方圓，山上寸草不生，極度荒涼，混沌谷就位於混沌山脈的中心地帶。帝國將整座混沌山脈劃為禁地，山脈周邊一千里範圍內禁止居住，四周設立了易陣，將整個混沌山脈籠罩，由半帝值守八方，稼穡宗最大的堂口混沌堂派出了大量人員鎮守易陣。
混沌山脈內有一座大城市，叫做陰陽市，是混沌堂的辦事處所在地，城裡居住的數百萬人口，除了混沌堂高層的家屬，其餘居民就是在此值守的工作人員家屬，其他人等不能在此定居。後土帝國圍繞混沌谷建設了六十四座修鍊城鎮，鎮名就是易經六十四卦名，每個城鎮均有稼穡宗的王者坐鎮，可以容納十幾萬修知者修鍊。易陣設有八個出入口，分列八方，要進入混沌山脈，必須通過出入口。
那麼混沌山脈為什麼會戒備森嚴呢？蓋因山脈中心地帶的混沌谷位列昭夏星五大秘境之首。混沌谷的外圍常年被一股翻滾的黑氣籠罩，這些黑氣散逸出特殊的靈力，能夠被修知者吸收利用，這種靈力開發大腦的速度比恆星靈力快好幾倍，後土帝國如此強大，此谷功不可沒。此等修鍊聖地自然吸引著無數修知者前來修鍊，帝國不可能讓這種珍稀自然資源被人任意使用，當然要保護起來合理利用。
獲得混沌谷修鍊資格的人都有一塊身份牌，只有持身份牌才能進入混沌山脈。不過敦號號等人無需任何身份牌就可以進入，畢竟他們是超級王府的王孫，無論要到什麼地方，沒有人會去阻攔他。
來到混沌山脈的入口，敦號號也不下車，把頭伸出車窗外，對著守衛大喊了一聲：「我來也。」用娘親的身份令牌打開易陣，驅車駛入混沌山脈。
敦號號娘親的修鍊場所位於一座小山下，建有一座行宮，佔地數百畝。一個小型易陣將整座山峰籠罩，水潑不進。進入易陣，整座行宮完全呈現在眼前，行宮裡紅花綠樹，碧草茵茵，與外界的荒涼形成鮮明對比。
行宮裡有十幾個混沌堂的雜役弟子，修為都是二道杠，看到敦號號等人進來，都急忙上前行禮。領頭一位女子道：「混沌大酒樓已經送來晚膳，請小王爺用膳。」
敦號號吩咐道：「今晚我要吃混沌山脈的真獸肉，燒烤燉炸都行。」
幾個負責廚房的弟子不敢怠慢，領命而去。
龍在天等人歡天喜地地將車上的美酒卸下，十幾個大罈子，足有上千斤，大家都笑得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了。
好酒好友，酒香肉香，敦號號把值守的混沌堂弟子都叫過來，共飲美酒。昭夏星的社會制度畢竟來源於九天萬象圖，人人平等的理念已深入人心，混沌堂的弟子絲毫沒有因為敦號號等人是皇家貴胄而有所拘束，由於對這裡更熟悉，反而更加放得開，男弟子彈琴，女弟子跳舞，一派火熱景象。
一曲終了，大家拍手叫好。龍在天問道：「這是什麼舞曲，竟能如此優美？」
一個女弟子答道：「這是九天萬象圖傳下的《霓裳羽衣曲》，宇宙高級文明的傑作，自然不同凡響。」
醉迷瞪嘆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一個女弟子道：「《霓裳羽衣曲》確是描寫神仙生活的舞曲，我等凡夫俗子，整日為生計奔波操勞，豈能解神曲萬一？」
龍在天點點頭，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弟子道：「一介草民，小王爺可喚我薄煙。」
「薄煙？」龍在天回味一下，道，「好名字，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卻又實實在在，無邊無際。」
薄煙道：「小郡王過獎了，蒲柳之姿，豈堪如此浮誇？」
這時，一個女弟子站出來，道：「草民風舞，習得一支民間舞曲，題做《漁樵問答》，願搏小王爺一笑。」風舞說著，看向一旁的薄煙，眼神中充滿鬥志，似乎不想讓薄煙在小王爺面前獨美。
醉迷瞪笑道：「好呀，好呀。還請風舞姑娘獻舞。」
這時，龍在天身旁的一個男弟子悄聲道：「風舞是混沌堂外門的一位執事官，分管雜役工作。薄煙不是稼穡宗弟子，是新招收的雜役，因能歌善舞，被招入我堂雜役部，分到了這裡。」
這時，樂聲響起，風舞和一個男弟子已經開始表演曲子，風舞為漁者，男子為樵夫。
漁問樵曰，子何求。樵答漁曰，數椽茅屋，綠樹青山，時出時還。生涯不在西方，斧斤丁丁，雲中之巒。
漁又詰之曰，草木逢春，生意不然不可遏，伐之為薪，生長莫達。樵又答之曰，木能生火，火能熟物，火與木，天下古今誰沒。況山木之為性也，當生當牿，伐之而後更夭喬，取之而後枝葉愈足。漁乃笑曰，因木欲財，心多嗜欲，因財發身，心必恆辱。
樵曰，昔日有寒門學子未遇富貴時，攜書挾卷，登山落徑行讀之。一旦高車駟馬驅馳，芻蕘脫跡，於子豈有不知。我今執柯以伐柯，雲龍風虎，終有會期，雲龍風虎，終有會期。
樵曰，子亦何為。漁顧而答曰，一竿一釣一扁舟，五湖四海，任我自在遨遊。得魚貫柳而歸，樂觥籌。
樵曰，人生在世，行樂好太平。魚在水，楊鬐鼓髡受不驚。子垂陸具過用許機心，傷生害命何深。漁又曰，不專取利拋綸餌，惟愛江山風景清。
樵曰，志不在魚垂直釣，心無貪利坐家吟。子今正是嚴邊獺，何道忘私弄月明。
漁乃喜曰，呂望常年渭水濱，絲綸半卷海霞清。有朝得遇文王日，載上安車齎闕京。嘉言儻論為時法，大展鷹揚致太平。
樵擊擔而對曰，子在江兮我在山，計來兩物一般般。息肩罷釣相逢話，莫把江山比等閑。我是子非休再辨，我非子是莫虛談。不如得個紅鱗鯉，灼火薪蒸共笑顏。
漁乃喜曰，不惟萃老溪山，還期異日得志見龍顏。投卻雲峰煙水業，大旱施霖雨，巨川行舟楫，衣錦而還。嘆人生能有幾何。
呂望、文王都是九天萬象圖傳承中出現的人物，也是某個小宇宙的原始人類，一統那個蠻荒時代，奠定了人類文明晉陞的基礎。風舞與男弟子一問一答，不僅涉及傳說中的人物，更道盡興亡得失，龍在天雖是頑童，竟然也大起感慨。
「身命如同水上萍，東西南北任飄零。今朝北上寒風勁，明日東流惡浪傾。恨海情天尋好夢，浮名虛利惑平生。惟將美酒謀一醉，萬古長留倒載名。」
龍在天信口吟唱詩歌一首，歌聲蒼涼悲壯，一股歷經滄桑后的無奈之情在眾人心間縈繞。這些混沌堂外門弟子都是成年人，潛力用盡，已終生不能晉陞中級修知者；他們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每日就是努力工作，養家糊口，嘗盡人間冷暖，此詩道盡百姓生活的艱辛與無奈，自然引起了他們的共鳴。
薄煙首先贊道：「好詩啊，好詩。」
龍在天有些迷惘，道：「這是逍遙酒樓前少主醉夢生的作品，其中的意境我不甚理解。」
「惟將美酒謀一醉，萬古長留倒載名。」醉夢生哈哈大笑，道，「少主流落混亂之地，仍然保持酒徒本色，堪稱我輩楷模。來，大家浮一大白。」
四大紈絝想到醉夢生的慘狀，都唏噓不已。醉迷瞪毫不在意，從口袋裡掏出幾個瓶瓶罐罐，紅紅綠綠，卻是各種調料，往燒烤上撒一些，津津有味地吃著。
美酒佳肴，載歌載舞，不覺已過三更。四大紈絝只是煉魄境修為，醉迷瞪更是只有鍊氣境修為，尚不能抵禦酒精的侵襲，早已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地上，呼呼酣睡。龍在天也有些睏乏，遣散大家，獨自走出行宮，在山上散步醒酒，。
天上五月齊現，正是季秋月末，天涼如水，無比清爽。一路上，混沌堂的一些青年男女弟子正貓在石頭堆里，卿卿我我，海誓山盟，場面怎一個青春飛揚、熱情奔放了得。一時間，荒涼的山野都充塞了柔情蜜意，變得生動起來。
龍在天年幼，尚不解男女之情，那些甜言蜜語直如秋蟲呻吟，不堪入耳。不覺徜徉到一處無人的山谷，他伸個懶腰，打個呵欠，噴出一股酒香。正愜意間，突覺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危險的氣息從背後襲來。他不敢怠慢，身體突然向前移動，奔出數丈遠，身後的偷襲自然落空，奔跑中回頭一看，看到一個手握短劍的女子正站在那裡發愣。
「四品真魂境。」龍在天暗暗吃驚。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薄煙，她不是二道杠，而是四道杠。
一擊落空，薄煙愣住了。可是龍在天腳下不停，早已奔出幾十丈遠，他只要喊幾聲，立即就會有人過來，可是他不想喊，一旦驚動巡察，殺手自然會被抓住，他也會被立即逐出混沌山脈。所以他選擇了逃跑，徑直奔向山脈的中心地帶。
薄煙略一躊躇，隨後跟了上來。
殺手一般都是精於隱匿，以速度見長，況且薄煙又比龍在天高了五個境界，所以二人的距離在快速縮小。龍在天掏出一個破陣彈，拋向薄煙，薄煙避開，破陣彈落在地上，轟地一聲巨響，發生劇烈爆炸，直接把薄煙轟飛。
龍在天大吃一驚，破陣彈只有落在易陣上才會產生較大威脅，落在平地上，跟放個炮仗差不多。可是剛剛破陣彈明明落在平地上，卻產生了巨大的爆炸，薄煙距離爆炸點太近，竟然被轟出數丈遠。
當然，這點衝擊力還不足以威脅到三道杠高手，薄煙狼狽地站起身來，向四周張望一下，繼續追擊。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龍在天又奔出數里。待到薄煙接近龍在天，龍在天又拋出一個破陣彈，她不敢硬接，只好向側面躲開數丈。就這樣，二人一追一逃，薄煙一時也追不上龍在天。
且說龍在天又跑了一程，來到一座山腳下，眼見薄煙又拉近了距離，便一下掏出三顆破陣彈，甩了出去。薄煙急忙躲避，破陣彈砸到地上，轟隆隆發出三聲巨響，接著，響聲不絕，一道道爆炸引起的蘑菇雲騰空而起。卻是一座修鍊府邸被破陣彈炸毀。
「哪個混蛋往本王的易陣里扔破陣彈？」隨著一聲怒叱，一個身影騰空而起，怒視著呆在當地的薄煙，良久，才道：「四道杠雜役？」
龍在天丟出破陣彈，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進入了山谷里，拐了個彎，就消失了。
「不知道炸了誰的修鍊府邸，不管是誰，至少都是天師修為，薄煙這個小小的四道杠可要遭殃了。」
龍在天發足狂奔。儘管奔跑是他的天生強項，還是用了兩個多時辰才跑到混沌山脈的中心地帶。一口氣跑了上千里，把他累得夠嗆。接近混沌谷，一路上都是修鍊者。凡是在這裡的人都是累積功勞得到了在黑風區近旁修鍊的資格，時間有限，一分一秒也不能浪費。
此時天色慾曙，一個巨大的黑柱聳立在前方，滾滾黑氣涌動，驚心動魄。這裡就是混沌谷的黑風區，也是混沌谷的入口。每隔一百二十年，這裡的黑風就會減弱，年齡在二甲之內的青少年就可以進入，每次只允許四千九百人入內。
龍在天快步前行，來到黑柱面前，伸手裡面的觸摸滾滾黑霧。黑霧只在黑柱範圍內活動，龍在天觸摸到黑霧，只覺冰冷輕柔，猶如無物。
「青兒，站住！」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龍在天回頭一瞧，嚇得慘叫一聲，飛奔到黑風區，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一個面目陰鷙的老者手裡提著一個人來到黑風區，看著滾滾黑霧，臉色有些難看。他手裡提的那個人正是薄煙。
「見過陰面王大人。」
這時，正在黑風區外修鍊的修知者紛紛過來，向老者施禮。
陰面王把薄煙扔到地上，問：「你們可認識此人？」
「回大人，我是混沌堂雜役處的五級管事，認得此人。」一位修知者道，「此人由副堂主親自安排進混沌谷，因修為超過了二道杠，不符合雜役弟子的標準，我還問過原由。副堂主言明，她算不上稼穡宗弟子，是專門派來服侍藏行王大人的，我再未過問。」
陰面王眉頭一皺，一腳把薄煙踢進了黑風區。滾滾黑風襲來，先是刮掉薄煙的衣服和皮肉，蝕去他的筋骨，最後整個人無影無蹤。此謂一刮碎肉，二刮蝕骨，三刮無形，這就是修知者進入黑風區的下場。
聽著薄煙凄厲的慘叫，所有人都臉色發白，不知道這個雜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竟然被王者親手鎮殺。
陰風王打開腕聯機，輸入一條信息，不一會兒，混沌山脈立即響起一陣陣凄厲的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