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張大叔
「你說什麼？你要見張雪蓮？」葉縣令眉頭緊皺。
高嬤嬤站著並沒有坐下，只是垂著眼瞼道：「想來葉大人已經看過我家老爺的玉佩了，我家老爺命我來此處查探一件事，此事事關重大，和張雪蓮有點關係，我必須見她一面。」
葉縣令沉默了一下，「張雪蓮行事涉及律法，不過探視總是允許的，你既然想要去看一看她，那就去吧，不過旁的事情——」
話雖然沒有說完，高嬤嬤卻明白過來了。
看來葉縣令心中對自己並不夠信任，其實高嬤嬤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低微並且是孤身前來，行事上不免束手束腳，即便葉縣令心中敬重寇閣老，可是讓他聽從一個嬤嬤的話怕是很難。
所以高嬤嬤提前過來見葉縣令就是為了讓她暫且停下給張雪蓮定罪，待她查明張雪蓮的身份后，一切再說。
可是葉縣令並沒有將她的話放在眼中。
嬤嬤心中清楚只能夠等公子前來了。
不過眼下她當務之急是要去確認張雪蓮的身份。
高嬤嬤前面有捕快引路，將她送入了牢房。
她捂著鼻子，神色不變，徑直穿過暗沉的長廊，走到張雪蓮的牢房前。
張雪蓮坐在鋪滿稻草的石床上，低垂著頭，看不清楚面色。
「她不是病了嗎？為什麼還被關在這裡？身邊沒有照顧的人嗎？」
高嬤嬤回頭詢問道。
捕快一臉的無奈，「這個其實按照律法，她家裡人可以進來照顧她，咱們也沒有阻攔，而且咱們縣令也說了雖然她犯了錯，可是這條腿也算是廢了，不必對她太過苛刻，只要她供出後面的人，自然會對她從輕發落。」
捕快說著就搖了搖頭，「可是後來她娘在公堂上大吵大鬧，說著一些不找邊際的話，藐視公堂，縣令不得不休息，而她娘被打了板子后說什麼也不肯來照顧她了。」
高嬤嬤眉頭皺了起來，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不動聲色的遞給了捕快一錠碎銀子，「辛苦了，這個就算我請小哥喝茶，小哥，你看我想和她單獨說幾句話。」
捕快心領神會，拿著銀子慢悠悠走了出去。
「張雪蓮？」高嬤嬤看向她，見了張雪蓮的名字，可是她仍舊埋首在腿上，不肯抬頭。
「張雪蓮，這真的是你的名字嗎？」高嬤嬤忽然道。
張雪蓮終於抬起了頭，滿臉狼狽不堪，眼圈紅腫，顯然是哭了很久，現如今面色蒼白如紙，更透出一種麻木的感覺。
「……你什麼意思？」張雪蓮張了張嘴巴，「你是天香樓派來的吧？」
她朝著高嬤嬤嘶吼道：「你家主子讓我的腿廢了，還想讓我怎麼樣？你給我滾，你給我滾啊！」
她拚命的朝著高嬤嬤這面扔著稻草，高嬤嬤閃躲了兩下，隨後眉頭皺的更緊了，現在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
她轉身離開這裡，卻並沒有走開，而是問過了捕快之後去了張雪蓮她娘住的地方。
張雪蓮她娘被打了二十大板，出去之後就不能單獨走路了，直接被抬去了醫館。
高嬤嬤去的時候就聽到她嘴裡咒罵道：「早知道當年就不該留下她，這個冤孽，把自己給毀了不說，還把老娘給連累了，哎呦呦——疼啊——」
「您看，你也不能一直在我們醫館待著啊，我們這還有別的病人呢……」小葯童滿臉無奈的看著躺在床榻上不肯下來的張雪蓮她娘。
張大嬸怒罵道：「你以為我不想起來啊，我這不是起不來嗎？我在這躺會怎麼了？一會兒我家男人就來了！」
小葯童只得退了下去，遠遠的還能聽見他的嘆息聲，「這什麼人啊。」
高嬤嬤並沒有走進去，只是透過窗戶，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十多年不曾見過，其實張雪蓮她娘容顏上變化很大，容顏蒼老了很多，尤其身姿由原來的正常變得肥胖。
高嬤嬤心裡想著難怪一時之間沒有認出她來，可是卻總覺得眼熟，原來就是她啊！
當年寇夫人早產，去幫忙的人就有一個她。
不過一會兒，門外進來就一個農家老漢，剛一進去，張嬸子就罵道：「你怎麼才來啊？你不知道我被打了嗎？是去捎信的人慢了還是你成心的？」
張大叔低垂著頭一言不發，任由她罵著，蹲下身背起她就要走。
然而剛走出兩步，還是開了口，「雪蓮呢？你不是來看她的嗎？她在哪裡？身子可好了？」
張嬸子提起這個原本壓下去一點的怒火全燃燒起來了，開口就是一陣怒罵，片刻之後才算是停歇了，嘴上還不饒人道：「你還敢和我說這個，我和你說，張雪蓮這個蠢貨自己把自己給毒瘸了，現在被關在大牢里。」
張大叔一驚，轉身就要朝著牢房去，張大嬸擰著他的耳朵道：「你還真把她當做你的親生女兒了？原本我還想著把她養大了嫁出去，能收回點彩禮錢，可你看看，現在她成了什麼樣子了？難道以後還要老娘去照顧她嗎？」
「……可是說到底咱們也養了她這麼多年……」張大叔等著張大嬸說完之後才猶豫道。qδ.o
「你要是想養你就養著，不過咱們家裡哪裡有錢把她從大牢裡面撈出來？你可別指望著我，我可沒錢……」
跟在兩個人身後的高嬤嬤在一連串的話中捕捉到了重點。
她猛的抬起頭，盯著眼前兩個人，心中隱隱確定了什麼。
直到那兩個人顯然在了長街上她還有點沒有回過神。
「夫人的猜測竟然可能是真的。」她喃喃低語。
杜若看著眼前的宅院，她拉著季長安的手走了進去，三個人將院子房間逛了個遍，這個院子並不大，只有一個前院，銜接著的就是兩間房子。
杜若最喜歡的是院子里的芭蕉，尤其在她的房間里，推開窗戶就能夠看到窗外的芭蕉。
而季長安最喜歡院子前面的杏樹，上面結滿了青澀的果子，只差幾場雨水就能夠成熟了。
「因為著急，這裡是我租下來的。」季臨風對杜若道。
杜若點點頭，「也是，這麼好的房子，咱們現在手裡的錢可不夠，不過我現在也有目標了，那就是賺錢把這裡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