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廚娘
孩子點了點頭。
兩個漢子對視一眼，為首的道：「這件事牽扯頗大，你跟我們去辨別一下究竟是誰指使你的，若是你識趣，不刻意隱瞞，這件事自然不會如何，可是若是你撒謊，那麼這件事自然也就不會輕易算了，你聽明白了嗎？」
最後一句話，聲音驟然加大，讓孩子懼怕的顫抖了一下。
廚娘也是害怕的顫抖，不過聽到這話，她扶著孩子瘦弱的肩膀，告誡道：「娃，你聽官爺的話，我跟你一起去。」
孩子聽到嬸娘陪著去，立刻點了點頭。
然而剛一起身，廚娘暗道一聲，「壞了。」
雖然貴客的飯菜不用她準備，可是後院下人的菜她還是要準備的，即便不麻煩，卻也佔用時間，若是不能夠準時開飯，大管事可是要來找她的。
一時間，廚娘左右為難，低頭看著小孩子一抽一抽的臉，她又不好現在說不去了。
「還磨蹭什麼？快走！」大漢呵斥道。
「就走，就走，官爺待我安排好這裡的事情。」
廚娘抬起頭掃過一旁的杜若，她哀求道：「杜娘子可否再幫我一回，一會就是下人們的放飯時間了，這菜還沒有準備好。」
杜若倒是無所謂，況且她在縣衙廚房的時候，廚娘也不是不照顧她，這點小事對她舉手之勞，她應聲道：「你放心過去吧，這裡交給我就是。」
廚娘一疊聲的道謝，眼眶微紅來不及多說就被大漢趕著朝長廊走去。
而守在門外的兩個捕快對視一眼，卻沒有跟上，而是也快速走了，要從前院去稟告縣令了。
一個道：「這高家來的人可當真是傲慢無禮，當咱們兄弟是什麼了？頤指氣使的，要不是縣令大人吩咐著跟著他們，誰耐煩理會這點子小事。」
另一個接話道：「誰說不是呢，不過就是一個話本故事編排成的戲碼而已，這縣裡新鮮兩日就過去了，又沒有指名道姓的，竟然還弄這麼大的陣仗，真是吃飽了撐得。」
「還有啊，你聽說了嗎？今日縣裡各大茶館酒樓難得人仰馬翻的，鄉紳土豪們要集體去找縣令大人呢！」
「嘿呦，這回可有大熱鬧了，不過我看啊，他們也不敢怎麼樣！畢竟這是高家鬧起來的……那可是京城來的人啊……」
兩個人漸行漸遠，再後面的話杜若就沒有聽清楚了，不過這裡面的話語已經足夠讓人深思了。
難怪這兩個捕快雖然不情願，甚至怨聲載道的，卻也不得不跟著，兩個大漢竟然是京城高家來人。
而剛才的孩子就是被人雇傭著去茶館酒樓販賣話本故事的，聽著意思這人似乎也被抓到了，正等著孩子去辨認。
這人得罪了高家，引得京城都來了人，這件事恐怕不能夠善了。
門被敲響的時候，趙秀才目光瞬間驚恐萬分，嬤嬤扯了扯嘴角，譏笑一聲，道：「進來吧。」
大漢將孩子帶了進來，廚娘在後面請求道：「讓我陪著孩子吧。」
後面的大漢回頭斥道：「再在這裡多說，立刻滾回去，讓你守在門口已經是小姐開恩了，竟還在這裡不知足。」
嬤嬤皺了皺眉頭，「什麼聲音？」
帶著孩子進來的大漢道：「是這孩子的嬸娘，不放心想要跟著進去。」
嬤嬤聞言就不再多問了，這點事不值當她放在心上，目光放在了孩子身上，「就是你去各大茶館酒樓把話本賣出去的？」
孩子怯懦的點頭，「我……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你們放過我吧。」
嬤嬤略過他求情的話，指了指地上的趙秀才道：「那你來看看，這個人可認識？」
孩子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卻是搖了搖頭，「不……不是他。」
話一出，不管是高盼盼還是嬤嬤都面露詫異之色。
「你確定嗎？你若是撒謊的話你要知道後果。」嬤嬤沉聲問道，隨即給了抓著趙秀才的漢子一個眼神，漢子立刻將趙秀才的臉扭了過來，正對著孩子。
「確實……確實不是他，是另一個哥哥，容貌和他不同的。」孩子雖然面露懼色，不過言語之間很是懇切，不像是撒謊。
嬤嬤眸光一閃，她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端坐在檀木桌後面安靜用膳食的高盼盼，又吩咐道：「去讓天香樓的掌柜的去認一認，究竟是不是這個孩子送去的。」
漢子應下之後就將孩子帶下去了。
「還不放開我，我和此事無關，你們不該抓我。」趙秀才掙扎道。
「無關？」嬤嬤冷笑，「我看可不見得。」
趙秀才轉頭看向高盼盼，哭喊道：「高小姐，你救救我啊，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不過你我之間的事情何必還瞞著旁人……」
這句話一出，不論是嬤嬤，還是一直冷靜自若的高盼盼都變了臉色。.
不過高盼盼沒有出聲，而是她伺候她吃飯的貼身丫鬟斥責道：「休要在這裡胡亂攀咬，我家小姐和你半點關係也沒有。」
嬤嬤扯了扯嘴角，臉上深刻的紋路似乎都在這一扯動間更深了幾分，她道：「小姐，你方才可是說和這秀才沒有關係的。」
高盼盼抬起頭，目光幽深，讓人看不真切裡面蘊含的真實想法，「我現在依舊這麼說。」
她放下筷子，手裡摩挲著玉佩，冷道：「嬤嬤，你是我祖母身邊的老人了，自是德高望重，得祖母看重，可是你也莫要忘記一件事，我姓高，是高家嫡出的小姐，若是我的名聲受損，不止我的臉色無光，便是高家也是如此，這個道理嬤嬤不會不清楚吧。」
嬤嬤臉上表情一滯，心裡卻在琢磨著高盼盼的話，無論高盼盼和趙秀才是否有私情，這件事只能夠當做沒有私情來處理。
不然的話就如高盼盼所說，損失的是高家的面子，本來想拿這件事當做高盼盼的把柄來拿捏她，不成想她竟然一語道破關鍵。
嬤嬤就是想要裝傻都不行，要不然都不用回到京城，高盼盼一封信送回去，吃掛落的只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