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油條豆漿

話還沒有說完，李掌柜積攢的怒火一下子爆發了出來，他回頭猛的敲了下賬房的腦袋，冷臉道：「你這個蠢貨，你知不知道你壞了我的好事，要是這個方子賣不來……」

賬房垮著臉，捂著頭嘀咕道：「不就是個方子嗎？值得姐夫你生這麼大的氣嗎？」

「這可不止是方子的事情……」李掌柜還要說什麼，見小舅子那副喪氣的樣子，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若不是看在他姐姐的份上，他哪裡還會留著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想到這裡，李掌柜的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

走出集市，季長安就不安分的掙扎著動了起來，「娘，我沒事，你讓我自己下來走吧。」

杜若也沒有堅持，不過她還有些擔憂的問道：「可用去醫館看看？」

季長安平日里再怎麼成熟懂事，杜若也不會忘記他只是個孩子，而旁人家這麼大的孩子還在家中耍賴頑皮，小長安卻已經能夠幫著家裡做事了，他的身上有一種堅韌不拔的勁頭。

杜若想到這裡，不禁摸了摸他的頭髮，這幾日總算是給他瘦弱的小身板養胖了幾分，不過看著還是單薄，杜若更加心疼了。

「娘，不用去，我真的沒事。」季長安猶豫了一下，道：「我只是在天香樓里看到了兩個小二很是熟悉……」他頓了頓，道：「似乎是那日想要趁我落單抓我的人……」

季長安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說明，是因為他也不是很確定，因為那兩個人在天香樓裡面走動，他在外面，離的有些距離，再加上只是見過一面，又過了幾日了。

但是他直覺著不想讓杜若進去，若真的是抓他的那一幫人，那麼天香樓的人要是在裡面發難，他和娘兩個人雙拳難敵四手，出了意外也未可知。

杜若聽到這話卻很是慎重，她抿了抿嘴唇，道：「長安你做的沒錯。」

杜若想的卻是比長安多，她想到這兩日張雪蓮就為這個方子三番兩次的找麻煩，後來又有李掌柜兩次求方子，他們都有所求，那麼為了方子做出什麼事情來也不足為奇。

她后怕的握住了季長安的手，若是季長安不會武功，那一日不就是要被抓住了嗎？到時候以他生命來威脅自己交出方子，自己不就毫無反抗的餘地了嗎？

「長安，你記著以後一定不要單獨行走，即便我和你爹爹不在，你也要走在人多的地方。」杜若叮囑道。

季長安認真的點了點頭。

回家之後，杜若不放心的又將這個事情和季臨風提了，季臨風得知后卻是問道：「今日打架你們二人可受傷了？」

杜若眨了眨眼睛，搖搖頭，「掌柜的出來的很快，再說了我這幾日多少也跟著你學到了點皮毛，哪裡就能輕易讓人傷到。」

季臨風面色這才好看一點，沉聲道：「你們二人記著，不論什麼事情，必定要以自己的安全為主，莫要逞強。」

兩個人都老老實實的答應了，季臨風認真的時候，雖然並不恐怖，但是卻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臣服的感覺，彷彿久居高位的人身上的那種渾然天成的威壓。

杜若想到這裡不禁搖了搖頭，季臨風就是一個獵戶，怎麼可能身居高位呢？想來是他經年打獵手上染血留下的狠戾吧。

季臨風又道：「明日你若是還要去擺攤，我和你一起去。」

杜若搖了搖頭，道：「雖然那個集市人多，但是麻煩也多，我也不打算將方子賣給天香樓了，再去那裡只怕會有後患。」

頓了頓，又道：「有失必有得，這次的事情雖然得罪了天香樓，讓我不能再在集市上擺攤，但是我的名聲已經打響了，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繼續下去，怕是再有這樣的機會就會很困難了。」

季臨風沒有說話，他安靜的聽著杜若繼續說道：「所以，我打算租個檔口，這樣一來做生意方便，不怕再遇到天香樓這樣的事，二來包子本就是要趁熱，這回就不用擔心做多，包子會涼的問題了。」

她眨了眨眼睛，道：「你覺得如何？」

季臨風卻是拿起桌上的茶碗一飲而盡，瞥了一眼杜若道：「你都已經做好決定了，想必我說什麼也是無用的了……」

若是按照他來看，當然不希望杜若再去做生意，但是她若是堅持，他也不會反對。

杜若嘿嘿笑道：「只是租檔口需要銀錢，我手上現在銀錢還不夠，想著和你借點。」她怕他不相信自己，畢竟從前的自己為了從季臨風那裡套出錢財來，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她立刻承諾道：「你放心，我會給你寫字據的，等我掙夠了錢，立刻還你。」

季臨風又瞥了一眼杜若，站起身慢慢悠悠的走了。

杜若傻眼了，這是什麼意思啊？到底是借還是不借？

片刻后，季長安從門后探出頭來，笑眯眯道：「娘，爹讓我把這個給你送來。」小手伸開，裡面躺著的是一個錢袋子，他又道：「爹還讓我給你帶句話，都是一家人，以後咱們家裡就讓娘給管錢了。」

杜若面色一紅，她接過錢袋子，暗暗嘀咕道：「這樣好的人，她竟然不好好珍惜！」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原主了。

當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杜若替她扼腕長嘆。

杜若抬起頭來才發現季長安還沒有走，反而饒有趣味的盯著她看，她頓時反應過來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季長安笑眯眯道：「娘，我餓了。」

杜若站起身，「好嘞，我這就給你做飯去。」忽然，她腳步一頓，靈光乍現，「好兒子，娘給你做個新鮮的吃食。」

既然決定好了租個檔口，那麼成本也就高了，自然不能夠只賣包子，況且野豬肉也不是那麼好得的，剛才杜若想起來了一樣東西，既方便好做，又美味可口。

那就是油條，豆漿。

季長安歡呼道：「好啊，那我幫娘燒火。」

反正娘做什麼都好吃，他只管敞開肚皮等著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