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豬肉

熟能生巧，杜若已經不像前兩日那麼慌亂，早早的準備好了東西，就和季長安去了集市上，到的時候天色還早，杜若怕包子涼了不好賣，便想著先賣了包子了無牽挂再去天香樓。

剛一坐下，旁邊就有人過來殷切道：「這位娘子，你今日帶了多少包子，我一併都要了。」

杜若微微一愣，還沒有回話，後面緊跟著過來的就嚷嚷道：「怎麼你就要包了，我昨日來就沒有買上，今天特地早早的過來了。」

「就是啊，你要是都包了，我們吃什麼啊，我們也都是為了這一口特意過來的，你還講不講道理啊？」

那最開始過來的人冷淡道：「本就是先到先得，我還要和你們講什麼道理，若是你覺得不服氣，那下次你早早的過來都買了，我絕對不和你爭搶。」

這話一出，後面的人都不服氣了，眼看著就要吵鬧起來了，杜若在旁邊勸說著，卻沒有一個人理會她，她頓時站起身，大吼一聲，「都安靜。」

這一聲震耳欲聾，的四周頓時陷入一片安靜。

杜若輕咳了兩聲，放緩和了語氣，道：「各位能夠過來捧場是給我面子，都是為了這一口包子，沒有必要如此。」

「那你說說現下如何？」

杜若看向最前面的那人，道：「我每日做的包子本就不多，小哥你若是一個人都買了吃不完不說，下頓再次總不是那個味道，你看不如你少拿幾個，我給你算便宜點，怎麼樣？」

「哎呦，我哪裡是差那幾個錢啊，娘子有所不知啊，我這是給我們家老爺買的，昨日我家小姐吃了你家的包子，回去就讚不絕口，引得我家老爺非要嘗嘗，不過我再來的時候您早就賣完了，所以今日這才早早的過來等著了。」小廝無奈道：「你說，這老爺吩咐下來的事我不能不照辦啊！」

杜若從蓋著白布的竹籃里拿出十個包子認認真真的裝好，遞給小廝道：「那你回去就將事情推到我身上來，你告訴你家老爺，這裡每人每天只能最多買十個，凡是超過十個的，我這裡都要提前一天預定。」

頓了頓，她揚聲道：「不止是針對這一家，旁的人也一樣。」

本來她想著若是做的太多了，一時半會賣不出去都涼了，肯定會影響味道，所以每日做的分量都在預計之內，不成想竟然會有這樣大的買賣，趁著這個機會也正好宣揚出去，要不然下次還會遇到一樣的麻煩。

得了杜若的話，小廝回去也有了交代，頓時也不再多做糾纏，從杜若手裡接過包子喜氣洋洋的走了。

杜若忙了半個時辰，包子都賣完了，看了眼天色，正打算去天香樓把方子交給李掌柜的，就見到樓里走出了漢子，她本以為是李掌柜派來的，剛要說話，那為首的書生就將一個包子扔了過來。

「你看看你的包子，用的都是病豬，這種豬肉若是吃了，一次兩次倒是不見得什麼，但是時間久了對人體總是不益。」

杜若頓時愣住了，她單手攔住了要上前爭辯的季長安，矮身將地上的豬肉包子撿了起來，她看了眼，確實是她做的野菜豬肉餡的包子沒錯。

「能夠在我們天香樓前面擺攤賣包子，我還以為是什麼厲害角色，沒成想竟然是個這樣的人物，今日我就拆穿你，讓這父老鄉親都知道知道你這賣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為首的書生譏笑道。

剛才買了包子還沒有來得及走的人聽了這話頓時面色有些慌張。

「這……這真的是病豬肉嗎？這吃了會不會怎麼樣啊？我昨日一連兩日都吃了的。」

「你我不看看說出這話的是誰，天香樓可是做包子起家的，再說了他們在這經營了這麼多年，還能夠騙我們不成？」

「杜娘子，你這包子我不要了，你把錢退給我吧。」

「還有我的，我……我也不要了，不單單如此，我吃了你家兩日的包子，若是以後出了什麼事情，你可以給我負責啊。」

「你們胡說，我娘用的可不是病豬肉，用的都是好的豬肉。」季長安大聲駁斥道，可是他畢竟人小言微，那點聲音瞬間就被四周別的聲音淹沒了。

面對因為書生三兩句話引起的公憤，杜若面色自若，沒有半分變色，她道：「你既然說我賣的豬肉是病死的豬肉，你有何證據？」

「諸位，我這話可不是空穴來風，前幾日韓屠夫家裡無緣無故的病死了一頭豬，本來想著將這豬埋了，不過這位娘子正好路過看到，低價從韓屠夫那裡買走了，本來我們也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

書生頓了頓道：「不過今日韓屠夫給我們天香樓送新鮮的肉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些娘子在這賣肉包子，他怕用的是那病豬的肉，便和我提起了一嘴，我不放心就讓人去買了一個回來，特意讓廚子看過了，肉質並不新鮮，正是那頭豬。」

這話一出，群情激奮。

杜若鎮定自若，條理清晰道：「首先我從沒有見過韓屠夫，也從沒有在他那裡買過肉，更別說病豬肉了，其次，這些肉都是上好的野豬肉，是我丈夫在山上打獵時抓到的。」

她自然也看出來了，這人竟然是存心來找茬的，他是奉了誰的命？難道是李掌柜的？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書生一聽這話更加激動了，「你們聽聽，聽聽，現在野豬多麼難抓誰人不知啊，她竟然輕描淡寫就說家裡打了野豬了，你們說她的話可信嗎？」

想要潑髒水容易，洗乾淨卻難上加難，尤其她面對的還是一個積名已久的天香樓，眾人在心裡就選擇相信天香樓，而非她了。

所以即便這個指責很是無理取鬧，但是仍舊讓眾人相信了。

杜若眉頭微微皺起，難道她的買賣剛開始就要面臨倒閉了嗎？若是倒閉的原因還是賣病豬肉，那麼以後不論她賣什麼，只怕都會非常困難了。

這天香樓的人用的計策雖然簡單，卻當真夠毒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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