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魚頭
「那最近的良辰吉日的是哪天？」張雪蓮有求於杜若，即便察覺出來杜若不是真心，也不得不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杜若眉頭微微皺起，她摸了摸自己肥嘟嘟的下巴，沉思片刻后道：「這個嘛……我算一算啊，下一個良辰吉日正是十日後，不如你十日後再來找我？」
十日後？明日就是和天香樓掌柜的約定的最後的日子了，哪裡能夠等到十天，張雪蓮咬了咬牙，硬生生的將火氣壓住，楚楚可憐道：「你若是不肯原諒我只管直說就是，何必如此糊弄我，我本想著你不是小氣的人，這才厚著臉皮上門來和你道歉，你非要如此對我嗎？」
這是將過錯一股腦的都推到杜若身上了，杜若嘖了一聲，抱臂譏諷道：「你這麼說可就沒意思了，你口口聲聲過來道歉，可是又哪裡有絲毫道歉的意思？張雪蓮，你有你的小心思是正常事，可是若是不藏好了，漏出來了，那可就不好看了啊。」
張雪蓮的臉頰一下子脹紅，她怒瞪著杜若，不過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她面色忽然一下轉，似是冷靜了下來，道：「看來你是不肯原諒我了，這也罷了，既然做不成朋友可是生意卻還是能夠做的。」
她打量著院子，回以譏諷，「你家以前不過是個破落戶，不知道是積了哪門子的德你父母救了臨風哥，臨風哥為了報恩不止是違背心意娶了你，更是為你家當牛做馬的，如今你家這才過得好些了。」
她微微一頓，冷笑道：「不過想來你心中也清楚，臨風哥遲早是要休妻的，你說若是離開了臨風哥，你還算個什麼東西？皆是就算是臨風哥心善，給了你些東西，不過你拿著可能心安？」
見杜若終於變了臉色，張雪蓮心中越發快意。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若只是無事找事……」杜若冷冷道。
「我是給來你送銀子的。」張雪蓮仰著下巴，得意道：「你若是有了銀子，以後就算是離了臨風哥，總算是還有個退路，我可是真心實意想要幫你的，只要你把那個百鳥朝鳳的方子給我，我可以給你一兩銀子。」
杜若雖然不知道張雪蓮為何千方百計的要這個方子，偷學不成，現在乾脆要用錢來買了，不過她對張雪蓮的人品卻是心知肚明的，她雙手叉著腰，潑辣道：「別說是一兩銀子，就算是你拿十輛銀子來，我也不會給你的，呵，你竟然還有心思在這擔憂我離開季臨風后如何，你啊，有這個時間不如想一想你以後要如何吧，你如今這個年歲了，還沒有找到婆家，難不成打算當個老姑娘了？」
杜若最是明白打蛇打七寸的這個道理，她懶得和張雪蓮再在這裡掰扯不清。
「你這個惡毒女人，竟然敢詛咒我。」
張雪蓮憤怒之下揮手朝著杜若就要打下去，不過她是低估了兩個人的身形，杜若避也不避的就站在那裡，揚手就將張雪蓮的胳膊抓住了，任由她如何扭動也抽取不回去。
這個時候，杜若不得不慶幸自己腰上的肥肉了。
「你在幹什麼？」
一道聲音突響，兩個人同時看了過去，季臨風和季長安快步走了過來，張雪蓮眼圈立刻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裡搖搖欲墜，這變臉的速度看的杜若嘆為觀止。
「臨風哥……你看……」
話未說完，季長安猛的推了一下張雪蓮，吼道：「休要欺負我娘。」
杜若和張雪蓮的表情在這一刻突變，杜若是欣慰，小長安果然是良心的，知道維護她，不枉她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待他，看來她要待他更好才是了。
張雪蓮則是驚愕，眼前明顯是自己處於弱勢，季長安不幫自己就算了，竟然還不由分說的幫著杜若，他以前不是很討厭杜若的嗎？這是怎麼回事
張雪蓮扭頭看向季臨風，欲語淚先流。
季臨風看向季長安，教導道：「不可無禮，我教你武功可不是讓你欺負手無寸鐵之人的。」
季長安乖乖點頭，隨即又道：「可是這個壞女人欺負娘了，爹，你不是也教過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娘和咱們是一家人，壞女人欺負娘就相當於欺負我，爹，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季臨風摸了摸季長安的頭，雖然沒有說對，不過卻也說明了他的態度。
張雪蓮淚水掉的更凶了，杜若搖搖頭，心裡道，這女人怎麼沒有一點自知之明，裝可憐扮柔弱這招也不是沒有用過，沒有用處的招數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使，這不會達到目的，反而只讓人覺得厭煩。
見無人管自己，張雪蓮又被氣跑了，不過他臨走的時候目光落在了季長安的臉上。
季長安朝著她離開的背影齜牙咧嘴的，杜若拍了拍他的腦袋，接過他手裡的竹籃子，見裡面的魚甚是肥美，不禁讚賞道：「好兒子，一會兒給你做好吃的，保管比上次的烤魚好吃。」
季長安聽到好吃的，頓時笑開了，他這幾日都被杜若養刁了胃口，一般東西都看不上了。
「不過你也要好好獎賞爹才是，今日這魚爹爹可是花了大功夫的。」季長安瞥了一眼季臨風道。
「好好好，你們兩個都是有功之人……」杜若想到了什麼，微微一頓，道：「剛才不會是你們故意的吧？」
季長安和季臨風對視一眼，隨即不約而同的笑開了。
杜若見狀不禁也笑了起來。
杜若手腳麻利的將桂魚去鱗及鰓，剖腹去內臟洗凈瀝干，然後一手用抹布按住魚身，她拿著刀猶豫了一下，喊了一嘴，「季臨風。」見他看了過來，隨即笑道：「幫我把魚頭切下。」
季臨風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魚頭就落了下來。
隨即又若無其事的去砍柴了。
正巧看到這一幕的季長安吐槽道：「果然是老夫老妻了。」
季臨風腳步一頓，杜若手上動作也是一停，一瞬間后，兩個人都若無其事的繼續忙活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