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奇症
自那日若濃說要好生想想同衛若蘭的婚事後,衛若蘭便把若濃當成了自己的親媳婦,整日不是往陸府送東西,便是尋著各種機會帶她去遊山玩水。
衛若蘭是個紈絝,經國濟世的能力沒有,可這吃喝玩樂的功夫倒很是出眾,不過小半年的時間他便帶著若濃看過了雪山,松下垂過釣,甚至是在京城最高的山頂放過了煙花。
他一顆真心盡給了若濃,雖二人都懵懵懂懂不知情為何物,但在彼此心中卻是最好的玩伴。
終在一日他二人雨後賞彩虹時,衛若蘭又提起了二人婚事。
「你可想好了?若咱們成了婚可就不用分開了,這上京沒什麼好玩的,待咱們成了家我帶你去姑蘇。」
「我知你去過好多地方,可專程去遊玩自是不同。」
衛若蘭小心翼翼看著若濃,忍不住上前拉起她的手。許是第一次同心愛之人牽手,他手掌哆嗦的厲害,說話也支支吾吾起來:「成了親,便能每時每刻都在一處,晚上也不用分開了。」
「若濃,你好生想想……」
正說著話,衛若蘭只覺鼻尖又是一道溫熱觸感湧出,他舉起袖子一抹,半張臉都染上了紅色。
若濃有些慌張的從袖中掏出塊厚實的棉布帕子,慌忙按在他鼻子上。只是今日衛若蘭這出血狀態同往日不一樣,這血怎麼都止不住。
「若濃別慌,許是我昨日熱物吃得多了才這般。」
「不對……」
若濃的手微微發抖,她看著自己手中那塊已經被鮮血打透的帕子,忽然害怕起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是隨身帶著這不符季節的帕子了?
若濃眼露慌張:「不對的,太頻繁了,不該這般的。」
靛藍色的外袍衣襟被鮮血染紅,若濃扶著他坐下,慌忙尋了人打道回府。
馬車上衛若蘭還在不停流血,便是堵上了鼻子鮮血也會不停從口中咳出來。不過片刻功夫,馬車裡便滿是紅彤彤一片。
「環娘……你幫幫我,幫幫我。」
「小姐莫慌,我已經點了世子大穴,血會停下來的。」
從未見過若濃慌成這個樣子,李環娘上前幫她一起抬著衛若蘭的頭。
大概是出血過多,衛若蘭如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色也是異常慘白。只是他尚還有意識,發覺若濃把自己抱在懷中,眼裡滿是慌張的時候,不由抓住了若濃的手。
他說不出安慰的話,只能以此來讓她安心。
「小姐,國公府到了。」
若濃抹了抹淚,沉聲道:「讓他們找府醫來。」
說完,便把衛若蘭平放下來,準備下車讓人抬他出來,可不過剛起身,若濃便發覺衛若蘭長大了嘴,那血都倒灌到嗓子里去了。
許是實在難受得受不住,衛若蘭猛地側身,哇又吐出一口。
「環娘!」
李環娘慌忙掀開車簾,入目只見若濃已哭得不成樣子。她心下一緊,上前探了探衛若蘭的鼻息。
「姑娘莫怕,大夫已經來了。」
不等若濃有什麼反應,就見國公夫人宋弶梨一把掀開車簾,待見到滿臉淚的若濃,同半身都被血染透的兒子時,心猛地一抖。
「蘭兒受傷了?」
若濃搖頭:「只說話間便流了鼻血,無論如何都止不住了。」
「好孩子莫怕,我已讓人入宮請御醫去了。」
宋弶梨隨意拍了拍若濃,便上前把衛若蘭抱了出來。她乃武將之女,身上有點子功夫在。
把人抱下車,宋弶梨扶著衛若蘭坐在地上,看著自家兒子的鼻子還在緩緩流血,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的在他後背輕拍兩下。
「你又胡亂吃什麼東西了?這毛病不是許久未犯了?」
見國公夫人如此舉止,若濃忙蹲下身半護著衛若蘭道:「這絕非是吃食引起,世子他應當是病了。」
宋弶梨臉色忽然就慌亂起來:「怎麼會呢?這幾月府上請了不少大夫,都說沒得什麼問題,怎會就病了呢?」
聽聞國公府已請了不少大夫,若濃心道她還是不夠關心衛若蘭,若是如他真正的家人,早就想法子來給他診治了。
心中忽然升起幾分對衛若蘭的愧疚,眼中一酸她強忍著不讓自己落淚。
也說不得為什麼,她總覺得衛若蘭這病症很有些麻煩,也不知上京的這群大夫可能看出什麼。
「我的阿兄同阿姐醫術奇高,他們或許會有法子,我尋人給他們送信,央求他們儘快上京來瞧瞧。」
宋弶梨聞言低頭看了眼衛若蘭,此時的他已是大口大口往外吐著血了。
為人母的便是再不願相信自己兒子得了什麼奇症,如今也不得不承認這狀態太過駭人。強忍下害怕,宋弶梨道:「那就麻煩你了。」
寧國公府已然亂成了一團,若濃也無意在這裡添亂,且她還急著給禎祥同如意去信,便急匆匆回了陸府。
剛回府就撞見了同陸知正在說話的喬晚,她這一身血的模樣給二人嚇了一跳。
喬晚慌忙上前:「怎麼回事?不是同衛若蘭去國公府別院賞花景了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娘親孩兒無事,是衛若蘭。」
眼含水霧同喬晚說了今日的狀況,若濃道:「不知禎祥哥哥同如意姐有沒有辦法?他們醫毒雙絕,說不得可以幫幫他。」
「你別怕,娘親這就給他們寫信。」
讓陸知去處理此事,喬晚不放心的陪著若濃去了浴室,讓府上下人燒了熱水,喬晚道:「娘親看衛若蘭身子不錯,不會有事的。」
若濃聞言很是低落:「都怪我,我好幾次遇見他這般都未曾往心裡去,只……輕輕放下了,若是早些時日發現問題,許是不會像今日這樣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