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有了
「怎得不是了?」
梅丞相正滔滔不絕講著自己的孫兒如何優秀,門外進來一個翩翩少年。
少年脊背挺立動作洒脫,滿身書卷氣看著很是溫潤雅緻。他雙眸澄凈,確實能瞧出是個心思磊落之輩。
「請祖父安,請陸夫子安。」
「襄巒過來,讓陸狀元好生看看。」
梅襄巒上前幾步舉止大方得體,確實比梅襄川看著順眼許多,陸承安卻是搖頭:「不是這個。」
「啊?」
梅丞相有些詫異,梅襄巒卻是笑道:「陸夫子問的可是襄川?」
「是。」
陸承安放下茶盞,對梅丞相道:「便不瞞你了,我今日來,是因為你家那孫兒把主意打到我閨女頭上去了。」
簡單交代了梅襄川所作所為,陸承安道:「我今日正是來討公道的,不知梅老有什麼想說。」
梅丞相一臉凝重的看著陸承安:「這當中可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
梅襄巒也收起面上笑容,語帶懇切:「學生知陸夫子不會無的放矢,但還請夫子給襄川一個機會,許是這當中有什麼誤會。」
「可。」
陸承安說完,又道:「我可讓他來同我對峙,只是若真是他所為,此人要交由我處理。」
屋中二人都沒了話語,許久之後梅丞相緩緩開口:「若真是襄川所為……老夫只求你看在往日咱們的同僚情分上,饒他一命。」
「可。」
輕輕一個字卻是重重落在了屋中祖孫二人的心頭。
在死與生不如死之間,也說不得哪一個更讓人恐懼敬畏。
梅丞相在梅家東府,梅御史在西府,雖未分家但兩府早已分隔而居,大房下人帶領梅襄川過來的時候,已是一炷香之後。
梅襄川剛進到自家祖父書房,就看見陸承安在主座上飲茶,他步子一頓,頗為突兀僵硬了一瞬,才上前給梅丞相問好。
只是他自以為掩飾得自然,但在其他三人眼中,那一刻的心虛慌亂已是什麼都承認了。
梅丞相心下哀痛,既是為梅襄川竟做出這種罪大惡極之事而痛心疾首,另一方面也因他深知這孩子日後前途,盡毀在今天。新筆趣閣
雖平日他更偏寵梅襄巒多一些,但想到自己另外一個孫兒不知會遭受到什麼劫難,心頭也是痛恨不已。
但他痛恨的不是陸承安,而是梅襄川。
「孽孫,跪下。」
梅丞相雙手直抖,梅襄巒上前攙扶住自家祖父不敢出聲。
「祖父這是怎麼了?可是孫兒做了什麼惹了您老不快?」
「你祖父快不快無人知,但我如今很是不快。」
陸承安站起身毫無二話,走到梅襄川身前抬起一腳踢在他膝蓋處。
一聲哀嚎爆出,梅襄川瞬時倒地,抱著膝蓋疼痛不止。
這一腳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他倒下的時候膝蓋處凹陷大片。
「這一腳是讓你知道,在我面前你只有跪著說話的份。」
梅襄巒聽著自家弟弟哀嚎,正想起身卻被梅丞相緊緊拉住。
梅丞相彷彿老了十幾歲,他沙啞著嗓子一字一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動了邪心惡念,那被人尋上門來也無話可說。」
他梅家子孫被人這般教訓,難道他看著心裡好受?
可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親眼看著,因為他是一國丞相,是梅家家主。
梅家平庸百年乍然翻身,下頭的小輩可不只梅襄川一人行事愈發僭越,只是他一直狠不下心,今日陸承安在他面前教孫,怎知不是故意做給他看,諷他教子無方的?
「祖父救我,我什麼都沒做!」
「此事……此事是不是有誤會?」
梅襄巒張口,只是這話說得很沒有底氣。
陸承安今日既能做出當著他祖父的面,重挫梅襄川致殘之事,就絕無有誤會的可能。
「誤會?」
陸承安半蹲下身,拉住梅襄川那條廢腿腳踝狠命一擰,又一聲慘烈哀嚎響起。劇烈疼痛讓梅襄川失了理智,竟是大聲咒罵起梅丞相同梅襄巒來了。
他咒罵梅丞相偏心大房,罵梅襄巒是偽君子真小人,當中污言穢語不斷,令人心寒。
陸承安上前在他那條已然廢了的腿上,又重創幾下,確保便是大羅神仙來了這人也必定得殘廢一生后,方領著龍吟向外走去。
還未到大門的時候,梅襄川生父梅御史匆匆跑了進來。
他同陸承安遇個正面,梅御史咬牙道:「此事我絕不算完。」
「呵。」
陸承安冷笑一聲,絲毫沒把這人放在眼中。
此事一出,陸承安迅速重回上京氏族眼中,衛若蘭在寧國公府也聽聞此事,才略猜測出那日的幕後之人是誰。
宋弶梨聽聞卻是很大反應:「無人能打聽出是為了什麼?陸狀元並不像個莽撞的,怎麼會突然做出這種事?」
「他這脾性實在令人擔憂,若日後蘭兒同若濃有了什麼爭執,該如何是好?總不會也要挨著丈人的一頓打吧?」
衛老太君慌忙搖頭:「不可不可……」
知道真相的衛若蘭死死按著自己的大腿,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把那日之事說出。
國公府所有主子都在正堂用膳,寶珠站在衛若蘭身後伺候著布菜。
有人端了道滾魚片上來,她剛聞到那酸中帶腥的味道,便哇一聲吐出一口酸水來。
一屋子的主子都被這景象嚇了一跳,呆愣在當場。
好半晌,衛老太君猛然一拍手,喜笑顏開道:「寶珠,你可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