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我不獨活
第433章我不獨活
長輩們欣賞了霍氏最新研發的東西，也感嘆醫藥行業近年來能夠蓬勃的發展，的確是普通百姓的福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看到，國內的醫藥企業排名，能夠登上世界葯企的榜單。只是就現在來說，差距還猶如雲泥。
想到這些關乎著千千萬萬普通人民的健康和生命，徐老對於霍家這兩位繼承人的選擇，更加慎重了起來。一個無德的經營者，不會有任何惠民的行徑。所以，在霍晟遠以及霍氿霄之間，他會慎之又慎。
很快，到了午餐時間。
徐家在湖邊設宴，客人不多，一桌人足以。
徐敬之還是擺著個臭臉，坐在霍晟遠和慕清雅的中間，像是整桌人都欠了他的錢。不過也無人在意，因為這裡沒有外人，大家都知道他是什麼心性。
徐老雖然不滿徐敬之的態度，但也沒有和他針鋒相對，只在開席之前，提到了安老。
「我最近拜讀了你們安老的新書《鳳還山》，記得裡面有這樣一段故事。抗戰將領在與敵軍鏖戰的時候，身受重傷，墜湖失蹤。而救他一命的人，就是鳳還山的一名村婦。兩人朝夕相處，日久生情，於是順其自然地結為了夫婦。」
「不久后，鳳還山遭遇敵軍突襲，這位村婦為了保住丈夫，犧牲了眼睛和雙腿，並且為了掩護村民撤退，九死一生。可謂是巾幗英雄，不讓鬚眉。然而，讓人唏噓的是，她是敵軍姦細。如果換做是你們，如果援軍一到，你們會怎麼做？」
徐老的問題一拋出，慕清雅差點沒忍住翻了白眼。現在又不是抗戰年代，也沒有那麼多的姦細犧牲，為什麼要問這種再也不可能發生的假設？
這些個老東西，腦子裡成天就是戰爭和犧牲。但這都科技時代了，難道重要的不是科研和經濟嗎？
「把人交出去，有國才有家，而且，身為抗戰將領，必須要認識到想要勝利，就是要有犧牲。」霍晟遠率先回答道。
非常標準的一個答案，在徐老的預料之中。但是，他想聽不一樣的東西。所以他將目光投向了徐敬之。然而，徐敬之卻沒好氣地說：「晟遠哥說得難道不對嗎？就算她救了人，但她還是個姦細。」
「你不會良心不安嗎？」徐老直接反問了一句。
「我……」
最後，徐老將目光放在霍氿霄的身上，而林晚離也捏捏霄爺的手心，示意他被點名了。
霍氿霄沒什麼表情，只是答：「我會和她死一處。」
聽完霍氿霄的回答，安老愣了一下，因為這是個兩全的答案。於國，這位將領有了交代，他確實沒有包庇姦細。於私，那是他的愛人和恩人，他更加不能拋棄和背叛。所以，一起赴死，那是身為一個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能夠做出最好的選擇。
「不覺得惋惜嗎？」徐老有些動容地追問。
「若非妻子相救，這位將領早就死了，何談愛國？愛國的最終目的是為了什麼？大了說，捍衛自己的家園。小了說，是要保護人民的生命、維護人民的尊嚴。違背自己的良心踩著恩人的屍體去愛國，那是一種尊嚴的喪失，人我可以交，但我不獨活。」
戰爭是殘酷的，而霍氿霄的這種選擇也是悲壯的。
但，對於家國、對於那些被將領妻子救過的人，都有交代。
血性男兒最有魅力的地方在哪？不就在，對於家國事物處處有交代嗎？
「你們安老筆下的結局，和你的選擇，一模一樣。」
「那是應當的。」霍氿霄幾乎毫不猶豫地說，「上過戰場，見過槍彈雨林、看多了悲歡離合的人都明白，戰爭的意義究竟是什麼。那不是整天坐在辦公室里，或者是待在訓練場里就能明白的事。」
「坐辦公室也有辦公室的意義。」霍晟遠反駁道。
「沒人否認你坐辦公室的意義，只不過，我也可以坐辦公室，但你拿不了槍。」什麼叫做秒殺，這就是了。
「果然是國外雇傭兵忌憚的存在。」花老忍不住感嘆一句。
這一瞬間，值得霄爺奉獻一個王者的藐視。但人就是這麼強，霍晟遠能夠反駁嗎？不能。即便是霄爺這幾天已經刻意低調、不顯山露水了，但那種對任何事情都臨危不亂、遊刃有餘的鬆懈感，還是讓在座的，老的少的一起心頭震撼。優秀的人，本質上，在哪都是自動為王。
「大哥，聽力會限制很多的。」這時候，慕清雅哭笑不得地回了一句。
「是嗎？我聾了十年了，聽力限制我了嗎？」
眾人一愣，因為霍氿霄耳聾這件事，並不是人人都知曉，現在在席間被扯出來，所有人又是一驚。
一來感嘆慕清雅真的很沒家教，用缺陷攻擊他人。二來感嘆聾了十年的霍氿霄，依舊是國外雇傭兵忌憚的存在，那他如果聽力尚存，得創造多少可能？
這時候，徐老忍不住替霍氿霄說話：「聽力確實不會限制一個人，但眼界會，清雅，你覺得呢？」
慕清雅臉色一僵。
這時，霍晟遠扭頭，看了慕清雅一眼，皺了皺眉，似乎很不滿意她剛才的那句發言。
「林丫頭，你呢？你認同你氿霄的選擇嗎？」徐老還想知道林晚離的想法。
「認同啊。」林晚離眼皮都不眨一下地回答。
徐母沒忍住，笑了一下：「好無趣的答案。」
「因為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這時候，林晚離才接了下一句。
「你這丫頭，確實會哄人。」
【我很會哄人嗎？霄爺。】林晚離在心裡問了一句。
霍氿霄捏了捏她手心的嫩肉，似乎表示，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他來回答。
整個過程，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徐重樓對霍家那兩兄弟的一個試探，當然，結果也在幾人的意料之中。唯有霍晟遠夫婦才會心生憤懣，覺得這些問題答案無聊且沒有任何意義，耍耍嘴皮誰都會，但真正對霍氏有利的是誰？
這兩人沒有什麼人性，所以也看不懂別人為什麼要試探人性。他們只覺得輸了丟了人，但輸在什麼地方、丟了什麼人，他們又想不出個所以然。
倒是徐敬之，對霍氿霄的改觀很大，因為強者對於幕強的人，有種天然的吸引力。更別說霍氿霄拿過槍、上過戰場，而且，還是以一個殘疾人的身份。這讓徐敬之對他充滿了崇敬和好奇，當然，他沒能表露出來，心下也對霍氿霄的話，存在質疑。
他太好奇了，他好想去求證。
……
午後，眾人散了。下午的時間，大家自由活動和休息，因為明天就是徐老的壽宴。
霍晟遠兩人回房以後就吵了起來，儘管霍晟遠很少發脾氣，但是，剛才慕清雅那有失身份的發言，讓他覺得十分嘔血。
「我也只是沒忍住而已，我想替你抱不平。再說，我那說的不是實話嗎？就是一個聾子呀，聾子就是聽不到別人對他的嘲諷，對他的羞辱啊，再強又能怎麼樣？也只是個殘疾！你倒好，不安慰我就算了，還反過來責怪我，晟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慕清雅慣用的伎倆，就是在和任何人爭吵的時候，都會肆意的甩鍋。當然，她這套伎倆，也是頭幾次用在霍晟遠的身上，畢竟霍氿霄沒回來以前，他們很合拍。
「你明知道那是長輩們的試探，為什麼還要開口？其實你可以選擇什麼都不說。」
「好，以後不管別人怎麼羞辱踐踏你，我都會選擇沉默，可以了嗎？」發泄般地說完后，慕清雅甩門進了浴室。
霍晟遠揉了揉額角，忍耐著心裡的煩躁，他現在只想找個沒人在的地方，然後肆意地發泄一下心裡的情緒。為什麼霍氿霄和林晚離能夠那麼自然地夫唱婦隨，而慕清雅卻只能給他找麻煩呢？明明慕清雅才是大家閨秀，這點，霍晟遠怎麼也想不通。
當然，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頭呢，因為慕清雅並沒有告訴霍晟遠，涼亭賣弄被撞破的事，以及徐母已經知道了，霍晟遠和蘇遠超之間的合作，這兩件事，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引爆在各種場合。
想到這，慕清雅恨不得一走了之。
為什麼霍氿霄回來以後，她和霍晟遠的步子，會走得舉步維艱呢？只希望午宴沒有影響到霍晟遠在徐老心裡的地位。
但她根本沒有細想過，為什麼會有試探這回事。當這種東西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證明，霍晟遠已經不是霍氏唯一的人選了。
另一邊，徐敬之回房以後，百無聊賴，便拿出手機，和幾個軍事長官群聊。也說起了，在徐家見識到了一位讓雇傭兵都忌憚的存在。
幾人在群里打鬧調笑他：「現在小敬子說話都不打草稿了嗎？」
敬爺：「真的，我沒騙你們。」
P：「嘿，你爹我還真有國外那個狗屁名單，每年一更新，我發出來，小敬子你圈一下，讓你爹我長長見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