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自我
方擇想到了一人，那日在魔神殿外從虛空乘一葉孤舟而來，救下他的那個人族強者，莫非此人就是天元殿的?
「戴文先生，送我去琉璃大陸這一點可否說詳細一點？」
這一點方擇很想了解清楚，琉璃大陸玩家那麼多，為什麼恰好是他。
戴文收回思緒，也領着一行人到了湖邊木屋之中。
木屋從外看起來很陳舊，但走入其中，卻是十分豪華，方擇與戴文坐在客廳，旁邊整面牆都是玻璃窗戶，窗戶外就是一條小溪淌過蒼翠欲滴的密林，時而有着彩色羽毛的小鳥在窗邊的草坪里覓食。
希瑞一家三口在木屋外的林子邊散步，屋裏戴文講述起了故事的始末。
「琉璃大陸與馬爾斯世界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宇宙，對於彼此來說，都是不可到達之地。」
戴文的說法便可以解釋方擇曾經穿梭無數世界，始終沒有找到與馬爾斯世界相近的世界。
方擇耐心傾聽着戴文的話。
「我們現在所處的宇宙叫光墟，琉璃大陸所在的宇宙叫混沌海，兩個宇宙並沒有聯通。」
「兩個宇宙各自有着不同的規則，所以兩個宇宙的生命發展路線也不相同。」
「在琉璃大陸所處的混沌海，生命繁衍更加興旺，誕生了許多強大的種族，其中以人族、魔族最具代表性，人族與魔族已經鬥爭了無數個紀元，在不同世界裏各有勝負。」
「魔族所在的主位面就是魔神殿，人族所在的主位面便是天元殿。」
「在很久很久以前，魔神殿與天元殿無意間發現了光墟的存在，但卻根本無法進入其中，在此後無數歲月里，雙方都對光墟實行了許多計劃。」
「無一例外，之前的這些計劃都失敗了。」
聽到這裏，方擇想起了戴文跟他自己，他倆的存在說明，天元殿的計劃成功了。
戴文也確認了這個答案。
「你跟我是唯二成功的計劃，這個計劃開始於幾萬年前，就是那次被天元殿神廟選中，聖人親自出手，我的靈魂經過幾萬年，才到了這裏。」
「在混沌海的寧弈與在光墟的我互為錨點，我在這邊以聖人交給我的關於琉璃大陸的故事，通過希瑞的公司建立了一個虛擬世界，然後通過這個虛擬世界篩選出天命之人。」
信息量有點大。
首先是戴文口中的聖人該是何等境界？
而且他是幾萬年前就送戴文過來的，是在魔族降臨琉璃大陸之前，那時候聖人就已經將琉璃大陸幾萬年後的格局預見到了，說明聖人是超出方擇理解範圍的存在。
「虛擬世界是如何篩選到我的，而那些玩家出現在琉璃大陸又是什麼情況？」
方擇很清楚戴文口中的天命之人就是他，他想知道為何恰好是他？
「這是聖人手筆，我無從得知，也無法理解。」戴文並不清楚，他只是聖人的工具人。
方擇又想起一事來，「但我在琉璃大陸大陸遇到的玩家，好像並沒有來自馬爾斯星的？」
此話一出，戴文沉默了，良久之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滄桑的臉龐上出現了一些疲憊。
「或許應該還有無數個我，在光墟的許多世界做着同樣的事情，投射過去的玩家來自其他星球上。」
「寧弈應該才是「我」，而我只是他的複製品。」
方擇聽懂了，戴文在之前還認為自己是獨立的個體，與寧弈是一體兩面，但現在他開始認為自己是徹頭徹尾的道具了。
方擇並不認同這種想法，「戴文先生，你看那兩隻鳥你覺得那隻更好看？」
窗外，兩隻小鳥在草坪里蹦蹦跳跳，一直長著藍色羽毛，一直拖着綠色尾羽。
戴文平日喜歡這些鳥類，這也是他選擇隱居原始森林的原因之一，此刻看見自己熟悉的鳥兒，便脫口而出，「我喜歡那隻鳳尾綠咬鵑。」
「看，這種選擇是出自你的本心，你就是你，你並非寧弈或其他人。」
「複製只是你誕生的方式，世間有許多誕生方式，這只是極為稀少的一種罷了，你的內心是屬於你的。」
方擇的話很通透，理解起來也很簡單，戴文感激地看了一眼方擇，微笑着說道，「我這一把年紀還著相，讓你看笑話了，你說得對，我是我，寧弈是寧弈。」
方擇端起茶几上的清香綠茶，飲下一口，「對了，希瑞是幻魔族的事情你知道嗎？」
噗！
戴文轉頭噴出一口熱茶，「咳咳。」
一邊輕咳，一邊失聲道，「什麼？」
轉頭看向湖邊教可莉打水漂的女人，戴文瞪大了眼睛，他怎麼也想不到，當年自己四下尋找合適的人選，最終篩選了無數人才確定的人選居然是魔族？
方擇也很意外，他本以為戴文是知道希瑞的身份才選擇的她，沒想到卻是誤打誤撞。
不對，這可能不是誤打誤撞。
兩人心思急轉，對視一眼。
戴文緩緩開口說道，「如果說我是天元殿聖人的手筆，那希瑞可能就是魔神殿的手筆了。」
「希瑞是肉身穿越而來，與你並不相同，同時與她一起來馬爾斯世界的還有一個超品魔君境的魔族皇室成員，如今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
戴文毫無疑問與方擇是一條線上的，因此這些事情沒必要對他隱瞞。
「希瑞居然藏了這麼多事！」
戴文還是覺得有些離譜，現在得知魔族的信息，他覺得事情突然變得紛亂起來了。
「希瑞是被那個叫凱曼的魔君追殺，才雙雙來到馬爾斯星的，這麼多年一直為此擔驚受怕。」
戴文目光深邃，看向窗外，「如果希瑞是肉身穿越而來，那說明她在穿梭過程中沒有消耗多少時間，魔神殿是用的什麼辦法呢？」
要知道魔神殿與天元殿曾經嘗試了無數辦法，都無法找到光墟的位置。
「你又是怎麼回來的？」
戴文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方擇從混沌海回到光墟又是怎麼做到的？
方擇便將自己在魔神殿外遭遇的事情講了一遍。
那個人族強者，戴文的判斷是來自天元殿，涉及到這種層次的事情，他又無法想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