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適可而止
可聽在程書淵耳中，卻滿是嘲諷，無形中提醒著他最開始時的狼狽。
季夏是家中獨女，他當時只是個窮酸小子，一無所有，所以在他當時求娶的時候，季家根本不同意。
最後還是季夏秉著不惜和家裡決裂，季家才不得已只能下嫁。
事後季父雖然和季夏真的沒有明面上的往來，可暗地裡他創業的時候卻還是伸出援手。
可在次次引薦之後總要出聲冷嘲熱諷一番。
季夏雖然從未提及，可那些卻像是一根刺一樣早已紮根在自己心底深處。
季夏見他默不作聲，復又開口冷聲嘲諷道：「還有，當時你媽算計我吃避孕藥那件事，我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還要怎樣？非要讓我將這些事情當成笑話說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程書淵的母親是個什麼貨色？！」
程母聽她舊事重提，面上驟然一遍，冷聲回懟道：「自古婆媳離心，我也不過就是做錯一件事，犯得著你壓著這件事情不放嗎？」
季夏沒想到程母竟然能夠把那麼嚴重的事情說的這般輕描淡寫，心上怒極，轉頭看向程書淵，卻見他無動於衷。
原本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對他早就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可程母做的這件事情實在太過惡劣，畢竟孩子也是他的骨肉，怎麼可能一點波瀾都沒有？
可直到看到他的神情時，她才發覺原來一直以來自己才是那個笑話。
只有她對未懷孕而感到遺憾、感到抱歉，對於他而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母親。
想到這裡，季夏瞬間醒悟過來，眸光驟然一凜，冷眼看向程母，冷聲回懟道：「做錯一件事？你們還真不愧是蛇鼠一窩！」
「一個厚顏無恥，一個不要臉。」
說著，話間微微一頓，抬眸看向程書淵，緩緩開口說道：「還有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你！」程母見她將三個人齊齊嘲諷了一遍，面上頓時怒意叢生。
程書淵眉宇間也滿是陰鷙，冷聲斥道：「季夏，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早知你是這種胡攪蠻纏的人，我當初就不應該和你在一起！」
說著，眉心緊蹙，話里滿是後悔。
季夏屬實沒想到他竟然能無恥到這種地步，他帶著小三上位，現在卻道貌岸然的譴責著自己的不是，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
隨即冷聲開口回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麼好貨色？喪子之痛還沒過，直接和別的女人滾床單？我看著你就犯噁心！」
程書淵見她話間滿是嘲諷，眸光驟然一凝，拳心不由緊握。
張倩語見狀，順勢在一旁開口替程書淵出聲：「男歡女愛，你情我願，書淵之前因為壓力大，夜夜買醉的時候你知道？」
「你從來都不知道關心他，只知道一味的吩咐，譴責，他究竟是你的丈夫還是你的兒子？」
話里滿是質問，季夏沒想到自己的善解人意有一天竟然會被人編排成這樣。
眸光驟然一冷，還不等她開口說話，就聽程母在一旁冷聲附和道：「就是！本身就命里沒有兒女之福，還天天將錯誤都怪罪在我的身上。」
季夏聽罷，面上神情驟變，眸中寒芒乍現，直接上前推了一把程母，面露冷冽，質問出聲：「你說什麼？！」
從小三上門挑釁再到程書淵出聲維護，除了心寒以外她覺其實並沒有其他的感受，至於怒意更是談不上，只是覺得自己識人不清，竟然和這種人有所牽扯，還落得現在這種被小三嘲諷的地步。
母親的天性使然，只有孩子是自己的逆鱗，現在竟然還被程母拿來說事，自然是不能忍。
程母被推的一個踉蹌，餘光撇見程書淵雙拳緊握，隨即眸光一閃，順勢朝後倒去，程書淵和張倩語連忙在一旁扶著。
程母捏了一下張倩語的手，張倩語瞬間會意，連忙驚呼出聲：「阿姨，您沒事吧！」
程母扶著腰頓時哀嚎出聲。
別墅里瞬間亂作一片，張倩語又在一旁不停出聲譴責：「再怎麼說也不能對老人動手啊！這就是你的教養嗎？」
「能做別人的小三，我看你家教也不過如此！狗教下的都不只這點！」
話音剛落，只見程書淵大步走近，揚手直接揮了一巴掌。
只聽得清脆的「啪」的一聲響。
季夏面上一怔，臉偏向一側，臉頰處傳來的陣陣痛意提醒著自己方才發生的一切。
「有完沒完！」程書淵厲喝出聲：「季夏，你到底想幹嘛？！」
季夏沒想到一向溫潤如玉的他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面上難掩震驚。
張倩語看到眼前這一幕，面上也頓時閃過一抹詫異，她原本只是想刺激程書淵對季夏放狠話，沒想到竟然直接一步到位。
季夏見他顛倒黑白，緩緩扭頭看向他，眸中滿是冷意，驀地冷笑出聲：「怎麼？惱羞成怒了？是我說著了你的心上人還是因為我推了你媽？」
「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原本我還以為你是個特例，沒想到和你媽一樣都是屬於那種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貨色！」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眸中滿是嘲諷，程書淵聽著她的厲聲指責，揚手就要再打。
季夏也不閃躲，直接將臉湊了上去，冷聲警告道：「有本事你就打！我們就看到時候兩巴掌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程書淵聽著她的威脅，手上頓時微微一頓，他可以借口剛才是一時情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可要是真的再打上一巴掌，這件事情恐怕就說不開了。
隨即眸光一凜，卻並未打下去，徑自冷聲斥道：「你好自為之！」
撂下一句狠話后，便直接帶人轉身離開，根本不理會季夏如何。
季夏冷眼看著幾人的背影，眸中寒芒乍現，面色冷凝，神情中滿是厭惡。
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不見，季夏強撐著一口氣走回卧室，剛到床邊，便直接頹然倒在地上。
身體緩緩曲起，形成一個自我保護的樣子，緊閉雙眼，眼淚順著臉頰兩側落了下來。
剛剛流產本就身體虛弱，剛才又和人大吵一架，心上鬱結，只感覺腦海中頓時陷入一片昏沉……
江越宸的身體也趨於好轉，之前將他擄走除了腦袋裡的瘀血以外並沒有有其他什麼傷痕，所以修養幾天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出院后，江越宸感激季夏最近這段時間裡的照顧以及相救之恩，於是決定親自登門道謝。
打聽過季夏的住址后，便直接驅車前往，來到別墅后，見傭人們都面色凝重，心上頓時閃過一絲不解。
就在這時，門衛沉聲開口說道：「很抱歉，太太之前說謝絕入內。」
「我有要事找她。」江越宸輕聲開口回道，接著拿出手機給季夏打去電話，可卻遲遲沒有人接聽。
不知怎麼，心底莫名的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頓時有些擔憂。
可門外在這裡死死攔著，實在無奈，江越宸只好自報家門，並強調了自己和江染的關係。
果然，保衛在聽到江染的名字后，先是一怔，隨即便開門放行。
顯然他們對江染和季夏的關係也很是清楚，是個特例。
剛一進去，就有傭人上前帶著他到季夏的卧室前，傭人上前敲門朗聲開口說著緣由。
裡面卻始終沒有回應，江越宸眉心微蹙，眸光驟然一凜，沉聲開口問道：「你確定人在裡面？」
「是。」傭人連連點頭應道：「我一直在大廳工作，沒見太太出來過。」
聞言，江越宸面上頓時閃過一絲寒意，沉聲開口：「讓開。」
傭人順勢往後撤了兩步，只見江越宸站在門前，一個正踢，暴力將門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