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特么就是一個流氓！
連着幾天，姜箐都忙裏忙外跟各路經紀公司打交道。
歌手倒是來了不少，但試唱的效果一般，林澈都不滿意。
那天談妥之後，陳靜嫻就親自拿來兩份合同。
第一份跟天輝的大同小異，除了一筆五十萬的製作費，還將全權包辦歌曲的宣發事宜，同時林澈還能享受後續的增值分成。
但相對應的，林澈只能保留署名權，這幾乎等於被買斷了整首歌的版權。
至於另外一份合同，只是單純針對《破冰》這部電影的授權，為期兩年，授權費只有兩萬。
包括張簡在內，都力勸林澈選第一份合同。
畢竟林澈剛入行，在業內既沒資歷，又沒人脈，搞不好這首歌到頭了，也掙不了五十萬。
不過考慮再三，林澈最終還是決定簽第二份合同。
儘管有些失望，但陳靜嫻還是尊重林澈的決定，並第一時間吩咐財務打款。
「小林，片尾曲得抓緊呀。」
張簡提醒了一句：「小姜前前後後找了不少歌手試唱，難道你都不滿意？」
「張導，這事我也不是故意拖着，那些人確實唱得不行。」
林澈攤了攤手，也有些無奈。
「要我說，當初你就該簽第一份合同，這樣資方就會幫忙物色歌手。」
張簡語重心長道：「現在倒好，有實力的要麼嫌你報價低，要麼嫌你沒資歷。而這些好不容易找來的歌手，儘管實力差了些，但聽着還成，可你又不中意，如今搞得兩邊不是人。」
頓了頓，張簡話鋒一轉：「小姜可是跟我說了，陳總那邊已經有點不高興了，所以這事，你得抓緊辦。」
陳靜嫻是什麼人？
日理萬機的陽市頭號打工人！
怎麼可能天天盯着這塊？
林澈揣著明白裝糊塗，知道張簡這話既是暗示，也是敲打，也不點破：「張導，再等兩天，實在不行，我就從中挑一個人。」
「這才對嘛。」
張簡這臉說變就變，眼下那叫一個如沐春風：「好在你加班加點，把片尾曲的剪輯內容弄好了，我也把這事跟陳總說了一下，所以你也不用太着急，三五天時間還是能等的，再拖，可就不行了。」
就這雞毛蒜皮的事，以您總導演的身份，犯得着向陳靜嫻特別彙報？
我信你個鬼！
「謝謝張導。」
林澈心下腹誹，但面子上卻是一臉感激。
「應該的，片尾曲的剪輯做得很好，我都差點看哭了，黎光也誇你在這方面很有天賦，等電影上映后，我私人給你發個大紅包。」
看着林澈單純耿直的模樣，張簡越看越滿意。
紅包？
還您自個掏腰包？
得，這話聽聽就成。
就算事後真給，恐怕也是資方頒發的獎金，真跟您沒啥關係！
不然，犯得着等電影上映后？現在四下無人，完全可以心動不如行動嘛！
不管心裏怎麼想，面子上林澈還是套路性的感激涕零：「謝謝張導，我以後一定好好乾，絕不辜負您的栽培！」
「好！」
張簡笑得更和藹了，再次拍了拍林澈肩膀，就準備起身離開。
「張導，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下。」
「什麼事？」
原本作勢要起身走人的張簡，再次坐回椅子上。
「下午我不是有組鏡頭嗎？」
張簡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像是。」
「我想臨時修改下，您看這樣成不成…」
…
楊思誠最近很焦慮，自打上次孫緲來過電話后，他這幾天彷彿跟魔怔了似的，商演什麼的一律推了，就守着投稿郵箱。
倒是有不少音樂人投了稿，可始終沒盼來他心心念念的那首《孤勇者》。
期間，他也主動聯繫過孫緲，想知道林澈的聯繫方式，奈何當初林澈隨手填寫的個人信息，留得卻是假的手機號碼，為這事，孫緲可沒少吐槽林澈這貨缺心眼。
既然不能主動聯繫，楊思誠只能等，時刻守着投稿郵箱的動靜。
「沒水了？後勤那些人搞什麼？！」
看着辦公室見底的飲水機，楊思誠臉色更黑了。
這事倒不能怪後勤，主要是楊思誠這幾天心情不好，一直綳著張臉，大家都不敢到他辦公室打攪，免得觸了霉頭。
「這麼快就回來了？」
「別提了，就是溫浩之前去的那個劇組，剛入行的新人，資歷沒有，譜倒挺大，枉費我錄了一個多小時。」
「溫浩好像說歌不錯呀。」
「是不錯，就是人太難伺候，也不說哪唱得不好，就來一句不合適，你說氣人不氣人？」
「知不知道那人叫什麼？我得排下雷，免得下次把自己給兜進去。」
「姓林…好像叫…林澈吧…」
林澈？！
端著保溫杯走出辦公室的楊思誠，聽到林澈二字，當時臉就變了：「他叫什麼？」
「誠哥！」
「誠哥好！」
這二人嚇了一跳。
見到楊思誠快步走來，立刻緊張的站了起來。
楊思誠是誰？！
這家經紀公司的牌面！
他們呢？
也就比剛出道的菜鳥強那麼一丟丟，如今面對楊思誠，說不緊張那絕對是自欺欺人！.
「你叫什麼來着？哎算了，我問你，你剛剛是不是提到林澈？」
「是的，誠哥。」
這不知名的小藝人甭提多傷心了，暗道自己在誠哥面前，竟然不配有名字。
「找你試歌的？」
「對，誠哥。」
「歌曲叫什麼？」
「好像叫…孤勇…勇…」
「是不是孤勇者？」
楊思誠死死盯着這小藝人，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對，是叫孤勇者，誠哥也知道這歌？」
找到了！
終於讓老子找到了！
楊思誠滿腦子都是找到了三字，追問道：「這位林老師在哪？有沒有聯繫方式？！」
…
一小時后，一輛黑色商務車駛入影視基地。
商務車最終停在某劇組外，戴着墨鏡的楊思誠從車上走了下來，身後跟着經紀人金虹，還有姜箐。
在姜箐的帶領下，楊思誠跟金虹進了劇組。
「虹姐，思誠，看，那個穿棕色短衫的就是林澈。」
姜箐朝拍攝現場指了指：「他們還在拍戲，咱們等一下。」
「好，不急。」
楊思誠搓了搓手，嘴上說着不急，可這呼吸的節奏頻率，總感覺有那麼點言不由衷。
此刻，拍攝現場。
「他們一次加一萬，你這每次就加一塊…」
「兄弟，你這麼抬杠，我們很難做的。」
十幾桌人盯着案台上的觀音玉雕，看樣子是在拍賣競價。
台上喊拍的兩個西裝男眼見現場火藥味很濃，此刻有些焦急的看向二號桌舉牌的青年。
青年正是林澈。
看也不看這二人，林澈從煙盒抽出一根煙，手指輕輕一彈，這根煙立刻飛向半空，彷彿受到磁性吸力似的，煙嘴瞬間被林澈的嘴唇接住。
完成這一系列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林澈抬起頭，不屑的看向台上喊拍的兩個西裝男，肩膀微微抖動了兩下。
「難做？」
「那就別做了！」
話音剛落，林澈右手微微下放，隨即猛的掀翻桌子！
但凡看到這一幕，都會對林澈的形象有一種極為清晰的認識。
囂張！
不可一世！
「咔！」
「漂亮！」
「把剛剛拍的這段拿過來，我再看看！」
張簡一把摘下墨鏡，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不僅是他，四周的群演也紛紛圍了過來，剛剛那一幕，連他們這些參與者都沒怎麼反應過來。
「姜姐，你確定那首歌真是他寫的？」
楊思誠摘下墨鏡，臉上透著些許茫然。
林澈剛剛的表現，完全顛覆了他對音樂製作人的認知！
那彷彿與生俱來的不可一世！
那行雲流水一般的飛揚跋扈！
楊思誠覺得，要是再給這貨配上把砍刀，下一秒絕對要上演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刀光劍影！
尼瑪！
這哪像有鼻子有眼的詞曲創作者？
這特么就是一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