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朕還沒死呢

守衛皇宮，不僅僅是榮耀，更重要的是權利。兩位皇子都有意爭奪儲君之位，而誰握住了這皇宮守護的大權，就等於半個屁股坐上了儲君之位。在場的沒有笨蛋，既然陛下有意讓禁軍出征，那麼守衛皇宮的職責自然都是要爭取的，於是兩方人馬開始展開了激烈的爭吵，三皇子一脈的人想要把五皇子調離京城一勞永逸，而五皇子一脈的人自然不會同意。

眼看着雙方越吵火氣越大，坐在龍椅上的武德皇帝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自己還沒有駕崩呢，這儲君之爭就已經越來越白熱化了，是否都已經開始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難道真的覺得他武德皇帝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所以都沒有了畏懼了嗎？

「吵夠了沒有？」武德皇帝雖然沒有咆哮，但是誰都聽出了他平靜的語氣中蘊涵的巨大的怒火，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陛下還健在，他們就這麼明目張膽的開始爭奪皇宮職權，這屬於犯了大忌。

「臣等萬死，請陛下恕罪！」朝堂之上，所有人都惶恐的跪在了地上，乞求陛下的寬恕，唯有一人淡然坐在首位，一臉輕笑的看着這群大臣。

有資格在上朝的時候坐着的人不多，而鎮國王凌霄自然是有這個資格的。

以往鎮國王很少會參與朝會，畢竟自從建立了緝武司之後，鎮國王似乎就對政治沒有了興趣，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鎮國王就開始有意的在朝中刷自己的存在感，這對於所有人來說都並不是什麼好事。

鎮國王有聲望，有能力，有陛下的信任，手中還握著緝武司這個龐然大物，若是在朝中也擁有了一定的權力，那麼鎮國王就是誰都挪不開的一座大山。

在武德皇帝明顯對於大雍的掌控力越來越弱的時候，鎮國王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其中是否有陛下的放縱誰都不清楚，但是很顯然，鎮國王並不是那種可以拉攏的人，所以朝中不管哪一派的人，都有意的想要孤立鎮國王凌霄。

武德皇帝用充滿威嚴的眼神掃了一圈底下跪着的所有人，那種飽含深意的目光，看得所有人都心裏發顫，不少心理素質比較差的人已經是滿頭的冷汗。

過了半晌，武德皇帝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朕還沒有死呢，一個個就開始盯上了皇宮守衛之權，怎麼，你們是想造反嗎？」

「臣等不敢！」所有人都齊齊說道，尤其是身為皇子的吳王和秦王兩個人更是心裏有些發慌。對於自己的父皇，所有皇子都是心懷恐懼的，畢竟是一位打下大雍偌大疆土的開國皇帝，誰若是敢小看，那必然會吃大虧的。

「吳王，秦王，你們兩個都想要守衛皇宮，是為了得到軍權把朕囚禁還是逼宮啊？外界都傳言朕時日無多，你們兩個身為皇子，是不是一直在期盼著朕早一點咽氣？」

有些話有些事大家雖然都清楚都在做，但是從來不敢捅破那層窗戶紙，可是如今陛下這番話就是粗暴的直接把那張窗戶紙給直接撕了。

雖然有心爭儲，但是這種話是可以當着父皇的面直接說的嗎？誰說誰就是死啊！別小看一位皇者的狠辣，自古以來，皇權的交替都是伴隨着腥風血雨的，其中父子相殘並不少見啊。

吳王蕭寒和秦王蕭鳴兩個人直接用力的把頭磕在地上，以表示自己的忠心。

「父皇，兒臣不敢，兒臣只是擔心禁軍出征，皇宮守備空虛會讓父皇的安全受到了威脅，兒臣絕對沒有不臣之心啊！」吳王蕭寒滿臉冷汗的替自己解釋道。一向給人溫文爾雅，做什麼事都非常淡然的吳王，此時卻恐慌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兒臣從來沒有逾越之心，兒臣願父皇長命百歲，父皇的安全高於一切，兒臣只是擔心父皇的安危，絕對沒有任何的心思，還請父皇明察。」秦王蕭鳴也立馬錶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兩位說的是實話還是假話，恐怕只有他們兩個自己清楚。

武德皇帝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們，一言不發，可這副樣子卻讓兩位皇子都心裏惶惶不安，對於他們之間爭儲的動作，父皇一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也導致了性格比較囂張的秦王做事越發的放肆，而這一次父皇這麼明目張膽的恐嚇他們，難道還是因為父皇對於他們的行為已經容忍到了底線，所以在敲打了嗎？

在場每個人都在分析皇帝陛下的心思，一個不被人輕易看透的皇帝，是非常危險的存在，很顯然武德皇帝的心思在場的眾人就完全沒有猜透。

過了許久，武德皇帝身上那種威嚴的氣勢緩緩的散去，重新恢復了平靜的武德皇帝淡淡的開口說道:「都起來吧。」

短短四個字，卻讓所有人都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心懷敬畏的重新站了起來。

「你們要記住，朕乃天子，只要朕還在一天，朕就是一切。皇宮是朕的皇宮，皇位是朕的皇位，朕不會阻止你們去爭，畢竟朕也不希望今後的皇帝會是一個廢物，但是一切都是有底線的，若是誰踏過了朕的底線，那就是在逼着朕殺了他。」

這些話也算是武德皇帝公開了自己的態度，所有人的眼中也出現了一種叫做野心的東西，絲毫沒有遮掩。

一旁的凌霄無奈的輕輕搖頭，看來陛下雖然已經心中確定了下一任的皇位繼承人。可是對於自己的兒子卻依舊沒有能夠狠得下心來。給機會讓兩個兒子爭，其實也是不希望兩個兒子的野心因為自己的態度而直接喪失了機會。當然，其中也有一層意思就是想要利用這兩個人去磨練自己的乖孫。

有了武德皇帝的支持，有了鎮國王在背後謀劃一切，若是連兩個皇子這一關都闖不過去，那麼李塵然今後就算坐上了皇位，也壓不住這朝堂上的袞袞諸公。

凌霄的樣子被武德皇帝看在眼裏，他知道自己的老友對於自己的仁慈可能會感到不滿，但是沒辦法，雖然他是皇帝，但是同時也是一位父親，他實在是做不到連一點機會都不給自己的兒子就直接剝奪他們的野心。這也算是自己這個當父親的，給自己的兒子留下的僅有的一次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