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聲望

第5章 聲望

「劉媽媽!六郎只是個孩子!難不成你要六郎忤逆祖父不成!」謝雯蔓呵斥了劉媽媽,又拉住謝雲初的手,語氣幾乎是在懇求,「六郎,你聽話……乖乖去書院,不要插手阿姐的事情,阿姐答應你一定不會尋死,阿姐會為了你和阿娘好好活著的!」

謝雲初看著淚流滿面的長姐,面色陰沉,她強迫自己鎮定下,靜心想辦法,想救長姐從蘇家脫身,已不再是她跪求絕食便能達成的。

取了《經要》回來守在石階下的元寶,遠遠瞧見榮和院的孔嬤嬤帶人疾步而來,他忙衝上去道:「大姑娘、六郎,孔嬤嬤帶人來了!」

昨日孔媽媽專程警告過元寶,不許替六郎偷偷去見大姑娘身邊的人,謝家家規森嚴,若是讓孔媽媽知道他傳信讓姑娘和六郎私下見面,怕是要被打死。

劉媽媽仰頭。神色緊張看向謝雲初:「六郎……」

略略思索后,謝雲初心中大致有了章程。

她緊咬著牙齦,抬眸望著長姐的目光深沉堅定:「即便是祖父母不同意和離,我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長姐在那魔窟里掙扎。」

「劉媽媽……」謝雲初轉而看向劉媽媽,「你帶著長姐從伯爵府出來的時候,可帶了長姐的嫁妝單子?」

劉媽媽忙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淚,忙不迭點頭,急急說:「帶了!帶了!老奴還將之前沒有被蘇明航糟蹋完的地契、房契全都帶出來了!哦……還有蘇明航之前拿著姑娘嫁妝送禮時記的賬本,老奴也帶出來了!蘇明航那個黑心肝的東西是個畜牲,許是覺著大姑娘這輩子已全然被他拿捏在手心裡了,倒是不防備大姑娘,老奴想著這個本子或許有用,就偷了出來!只是姑娘的其他嫁妝,老奴就無能為力了。」

謝雲初聽到「賬本」二字,一怔神,語氣急切:「是蘇明航親筆嗎?賬本在哪兒?」

立在落霞亭石階上的元寶見孔嬤嬤一行人已經沿著青石路過來了,只要過了假山旁的那棵古槐,便能將落霞亭看得一清二楚,元寶慌張握緊了傘柄,回頭焦急看向謝雲初。

「是蘇明航親筆記的賬本!昨日老奴將賬本給了太太過目,應當還在太太手中!」劉媽媽說。

謝雲初聽到這話,眸中的陰鬱散了幾分,在母親手中就好!

「我知道了……」她心裡有了底氣,看著淚水漣漣的長姐,用力握住長姐瘦若無骨的手,認真道,「阿姐,你相信我,只要阿姐聽我的……我不用有損自身的法子,也能救你出蘇家那個火坑!阿姐你現在去找阿娘,將賬本謄抄一份,派人送到榮和院來!要快!賬本的原本一定保管好,千萬不要交給父親也不能告訴父親!就說阿姐你是憑藉記憶默寫出來的,能不能讓阿姐和離,能不能給阿姐出了這一口惡氣,讓伯爵府永不能翻身……就指望這賬本的了!」

謝雯蔓還未回神,劉媽媽表情已然鄭重了起來,忙應聲:「是!」

見孔嬤嬤帶人疾步前行的身影已過了假山,再走幾步……沒了繁茂古槐的遮擋抬頭就能看到這亭子,元寶忙喚:「六郎!」

謝雲初將謝雯蔓扯到被紫藤遮擋的柱后,再次叮囑:「阿姐,你要信我!」

「姑娘肯定信六郎!」扶著謝雯蔓的劉媽媽用力點頭。

她深深看了眼滿目擔憂的謝雯蔓,接過元寶手中的《經要》,拎著衣擺剛走下石階,就見孔嬤嬤一行人的身影……已從被繁茂古槐遮擋的青石路走了出來。

謝雲初掐著自己的掌心,剋制住怒火和情緒,盡量讓自己面色如常。

玉蓮瞧見謝雲初,忙碎步上前同孔嬤嬤說了一聲。

孔嬤嬤從玉蓮手中拿過黛色披風,疾步上前立在石階下候著,目光往落霞亭一掃,不見亭內有人,又見謝雲初面色如常,手中拿著本書,這才放下心來。

謝雲初走下最後一層石階,孔嬤嬤便上前將披風給謝雲初披上:「六郎也真是,一本書有什麼打緊,六郎身子本就弱,下著雨潮氣重,被撲了怎麼得了!大不了就是讓下面的人多跑兩趟,怎麼能勞累六郎親去取,鞋襪可濕了?」

「沒走幾步,最後還是讓元寶去取的。」謝雲初微微仰著下顎,任孔嬤嬤給她系披風,「父親已經和祖父祖母說完話了?」

孔嬤嬤親自為謝雲初撐了傘,一邊往榮和院方向走,一邊同她說:「老太爺還正同二爺說話,老太太讓老奴帶著六郎去小佛堂,一會兒在榮和院用過早膳,隨老太爺坐同一架馬車去雲山書院。」

雲山書院是陳郡謝氏一族遷來永嘉之後辦的書院,教出過兩位狀元,是大鄴極為有名的書院,各地前來求學者眾多。

謝家老太爺是大鄴文壇泰斗,亦是雲山書院的山長,謝雲初的大伯吏部侍郎也出自雲山書院。

謝雲初乃是謝氏一族的嫡子,自然也入了雲山書院。

剛跨進榮和院的院門,就聽謝老太爺陡然拔高的聲音從正房緊閉的隔扇內傳了出來……

「誰家沒有齷齪賬?誰家媳婦在婆家不受委屈?你大哥和你二姐前幾日就差人遞信回來,說了他們在汴京的難處,他們並非不管而是不能插手!如今親家公親自從汴京來永嘉接人,你還有什麼不滿意?若謝家真出了被休棄的女兒,你二姐和你侄女,還怎麼在婆家立足?謝家其他姑娘還怎麼嫁?你只憐惜你的嫡長女,就不顧剩下的三個女兒了?」

謝雲初腳下步子一頓,謝家大伯和姑母的信,前幾日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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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鄴女帝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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