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延緩毀滅
溟濛之氣入侵，天地靈氣斷絕。
傳統的修行之路已被斬斷，這些息壤宗後代在數萬年的發展之中，漸漸發展出一條獨特的修行之路。
用自己的東西交換！
不過，這種交換的源頭卻不得而知。
蘇雲驍放開神念，瞬間就確定了聖山所在。
所謂的聖山高聳於大陸中央，山巔幾乎擎天，山腰之上都沒入雲端之中，整個山巔都被皚皚白雪所覆蓋。
......
蘇雲驍御空而行，很快就降落到聖山之下。
從這裡再想往上飛，半空中隱隱傳來禁制之力。
強行御空，整座聖山都有可能崩潰。
就連神念也被陣法所掩蓋，根本無法滲透。
這就像一根脆弱的柱子，支撐著整片天地，容不得哪怕最弱小的一絲抖動。
不得已，只能步行前往。
......
聖山不似山脈，除了主峰之外，四周皆是平坦的平原。
山峰上的雪水在半山腰融化，匯聚成涓涓細流，滋養著附近的大地。
這裡盤踞著無數普通人。
只不過，和天福寺一樣，這些農人對蘇雲驍的到來視若無睹。
樹木已經落葉，草地也已枯黃，一個個農人正躬著身體在田間忙活。
農夫揮舞著鋤頭，翻動干硬的土地，婦人背著孩子，低頭撿著早已發霉的稻穗。
從他們臉上，蘇雲驍看見了麻木！
顯然，這個世界不正常，無論是修鍊者還是普通人都不好過。
......
穿過田間地頭，靠近山腳。
蘇雲驍這才發現，不僅僅是他，還有很多人正在爬山。
有人匍匐在地，一步一叩，有人跪在地上，默默祈禱。
抬頭望去，更遠的地方，有人躺在地上，已經沒了生息。
掏出一塊靈石，蘇雲驍走到一個長發青年面前，遞了過去。
長發青年瞳孔一縮，連忙收起靈石，「你想換什麼？」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蘇雲驍問道。
「我們在拜山，凡是有機緣者都能進入聖山，成為補天之人！」
「機緣為何？」
「活著走上聖山即為機緣！」
青年回答完，依舊盯著他。
顯然，那塊靈石還可以問更多的問題。
不過，蘇雲驍已經沒了興趣。
......
天色漸暗，聖山之上，閃出一雙雙綠色的眸子。
那些是野狼。
數萬年來，不計其數的普通人都曾想過攀爬聖山。
死在這聖山之上的人，同樣不計其數，因此也養活了一大群野狼。
每個晚上，狼群都會清理聖山上的「垃圾」。
絕大部分人都會圍在一起，瑟瑟發抖地躲在避風處，等待天明繼續。
對於連夜趕路的蘇雲驍，他們紛紛側目。
從他們眼神中，蘇雲驍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同的情緒。
羨慕！
他們暗暗想著，不由得暗自羨慕。
......
蘇雲驍一直保持著勻速，用了三天時間，這才走上半山腰。
到了這裡，幾乎已經沒有人跡。
絕大部分人都無法走到這裡，按照他們的說法，這是沒有機緣！
這和彼岸花開的傳說何其相似。
流傳數萬年，讓人前赴後繼。
再往上，氣溫陡降，狂風攜帶著冰雪來回橫掃，好似利刃般刮在身上。
蘇雲驍加快了速度，他雖然不懼風雪，卻能夠感受到冷。
這種感覺讓人討厭。
接下來又行了兩天，風雪陡然停歇。
冰雪冠頂，一片坦途，黃金宮殿將整個聖山頂染成金色。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一片祥和。
冰雪皚皚，一片死寂的聖山之上，竟然是這樣室外桃源般的場景，簡直讓人不能相信。
在這裡，蘇雲驍依舊發現了幾具成為了冰雕的屍體。
不過，這些並非普通人，而是修士。
可惜，他們的修為太過微弱，走不完這最後一段路程了。
......
蘇雲驍小跑起來，沿著幾乎垂直的冰面，一口氣跳上山頂。
驀然間，一陣鐘鳴響起。
宮殿大門紛紛打開，一個接著一個修士走了出來。
他們境界頗高，最弱的也是聖人境界。
甚至還有不少偽帝境界修士。
而這些人，和天福寺的修士截然不同，沒有缺胳膊少腿。
每個人都愕然地看著站在廣場之上的蘇雲驍，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
「多少年沒見外界之人了！」
「現在還有世界沒被侵蝕嗎？」
「不知道，不過，既然能來這裡，說明他也是從其他世界逃出來的！」
「萬千世界，不知還剩下多少！」
眾人議論紛紛。
為首的白髮老者站了出來。
沒有給蘇雲驍發言的機會，直接道：「同道請進殿！」
......
走進正中央的大殿，一直到坐下，眾人都沒有詢問，反倒是一個個圍在門口，目露好奇。
白髮老者坐下之後，緩緩開口。
「同道勿怪，金頂之上，已經三千年沒有外界來客了！」
蘇雲驍此刻雲里霧裡，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外界來客？」
「同道說笑了，這方天地已經死亡，根本修鍊不到聖人境，自然也無法通過聖山大陣！唯有其他世界的同道才有可能修鍊到聖人境界！踏上這金頂！」
顯然，聖山並非天然形成，而是人為創造。
那些陣法除了隱藏金頂上的真相之外，最大的作用則是用來挑選。
只有修為足夠的人，才能走上金頂。m.
「我不明白，既然是為了挑選修士，為何還傳出機緣消息？吸引普通人前來送死？」
說話間，蘇雲驍下意識拿出大把靈石。
卻沒想到，白髮老者呵呵一笑，攔住了他。
「同道誤會了，在這裡，不用交換！」
老者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同道既然來自其他世界，自然明白天地都被詭異之氣侵蝕，被侵蝕的世界，只會慢慢毀滅！」
「當然，除了毀滅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白髮老者眼神迷離，輕聲道：「平衡！」
蘇雲驍何等境界，白髮老者只說了一個詞，他立即明白了過來。
要想世界不被溟濛之氣侵蝕，最笨的辦法就是封閉整個世界。
可這畢竟是個小世界，沒有完整的靈脈，無法自給自足。
要想達到平衡，就必須不斷消耗。
人乃萬物之靈，天地精粹最大的汲取者。
所以，這方世界的修鍊方式變成了交換。
就連普通人也苟延殘喘，死亡率極高！
他們用近乎自殘的辦法延緩世界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