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你會幫我

對此，雲西樓沒有接話。

這個也的確不太好接，畢竟當年的事情，真的很難講清楚。

「那麼你當年的計劃，到底是什麼？不光光只是幫你自己擺脫身份吧！」黑妖已經反應過來了。

當年雲西樓給她埋的坑。

雲西樓沒有立馬回答，似乎還思考了一下，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可是黑妖已經等不及了。

她大叫了一聲。「雲西樓，我要聽實話，就算是看在當年這麼多年相識的情份上，你都應該告訴我真相。」

「我想聽什麼呢？應該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雲西樓手中的煙斗轉了一下。

他抽了一口煙。

吐出一口煙霧，似乎有些想不明白，為何非要知道自己已經知道的真相呢？

意義是什麼呢？

「我想聽你親口對我說！我想聽你說。」黑妖的雙眼有些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麼的。

看起來很不對勁。

「為何想聽我親口說？黑妖，你總說我們兩才是一路人，是為什麼？」雲西樓不回答問題，反而提了問題。

這一下，把黑妖給問住了。

「為什麼呢？我們怎麼會是一路的？」雲西樓冷嗤了一聲。「我生於混沌，你生於黑暗，我們不一樣！」

「都是天地所生之物，我們為何不是一路？」黑妖不懂。

「你喜歡我？」雲西樓挑破了黑妖最怕的事實真相。

黑妖直接變了臉色，也沒了聲。

剛才的囂張好像都沒有了。

雲西樓揉了一下眉心，失笑。「所以說，你一直想要人身，是因為我？是想跟我一樣？」

黑妖抿唇，很委屈。

「所以當我對付你，不幫你的時候，你才會那麼委屈？」雲西樓繼續追問。

黑妖沒有回答。

雲西樓失笑。

可是這樣的態度，卻刺激到了黑妖。「你覺得我很可笑？」

雲西樓抬頭反問她。「你不覺得可笑嗎？你喜歡我什麼？你甚至連我是什麼樣的人都不清楚吧，你喜歡我，不可笑嗎？」

「我喜歡你隨性而活，不必在意什麼天道規則，我們明明同一類，為什麼我卻永遠無法活成你這樣？」黑妖好像是真的很生氣。

「我隨性而活？」雲西樓是真的笑。「卻偏偏相反，我最在意的天道規則，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忍受挖心之痛，將混沌之心全部挖出身體？還將它分成七個碎片？」

「挖心之痛已經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可是我還將它們分裂，那些上面還帶着我的記憶……」

雲西樓搖了搖頭。

「你覺得我為何會這樣做？是隨性而活？是不在乎天道規則嗎？不是，我是不想再受規則束縛，我是不想再被天道控制。我所悟所想都是擺脫那個混沌的身份……」

「當我撕裂真相，看到這個可能時，我才會不顧一切打破規則，為自己闖一條生路而矣，兩個世界的接通，重新為人的一切，都不是因為隨性兩字。」

「那是我步步為營，精於計算，才走到如今的。」

「黑妖，你自問生於黑暗，你怎麼偏偏看不透這些呢？你喜歡的我，不過是你一個幻想罷了。」

「我雲西樓從來活不到隨性。」

說到這裏，黑妖已經足夠明白了。

可是黑妖卻好像根本沒有明白似的。「那麼為什麼現在你又如我所願？你不是就是想讓我跟你一樣，擺脫自己的身份嗎？那麼你對我算什麼？算是好友之間的幫助嗎？」

雲西樓的手在煙斗輕輕的敲擊著。「我們是敵人啊！從一開始的見面就註定的，為何你覺得我們之間會有好友的幫助？」

「你想要碎片，我幾百年前不給你，是因為碎片要完全脫離我，就要等我重新開始為人，才行；幾百年後給你，是因為對我沒有影響，即不會因為失去碎片而讓我受傷，也不會因為得到碎片就能讓我再變回原本的身份。」

「我從來不是為了你，只是為了我自己而矣。」

雲西樓的聲音清清冷冷。

不帶感情。

讓人覺得很冷，不帶感情的嗓音就只會讓人覺得很兇……

黑妖緊握着手掌。

「還有什麼？」

雲西樓勾起嘴角，笑道。「也沒有什麼，就是當年將碎片分散開來，就是為了讓你有事可做，不至於會有時間去做傷害別人的事情……我給你安排了一個長達百年的願望實現之路。」

「而你也做的很好，這百年一如我所願走在這條路上，不曾走錯過。」

雲西樓的話比他的聲音更傷人。

黑妖聽完，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所以你在碎片做了手腳？！」

雲西樓沒有做過的事情，他是不認的。「這到不曾，畢竟我當時也沒有這個時間去安排這個。」

「只是給你了時間，也好讓我慢慢擺脫自己原本的身份。」

可是黑妖根本不信。「如果你沒有做，為什麼這具身體會那麼痛？每天每夜的痛？」

雲西樓嘖了一聲。「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擺脫混沌之心？生於混沌，根本不能重塑人的肉身，非要強迫它，這些都是後遺症……不光光是痛，你受到的任何傷害都會加以百倍的傷在你內里。」

「但是它的恢復能力又極強，看起來沒有問題的外表，內里卻早就極致的折磨痛苦。」

雲西樓當年受過那麼多雷劫，每一次身體看起來都沒有問題。

可是內里早就不堪受折磨了。

而他看起來修為很高，卻根本沒有耐心去管別人的閑事。

他看了很多古籍，找了很多辦法，才找到這個可以自救的辦法。

「可是之前你根本沒有跟我說過這些。」黑妖很生氣，大吼出聲。

「我們是敵人……」雲西樓提醒她。

「那現在要怎麼辦？你會幫我，是不是？」黑妖見雲西樓沒有反應，又拿着長劍對着容靈月。

「你會幫我，是不是？」

雲西樓看着容靈月的脖子流出血。

他冷漠又麻木的說了一句。「我沒有辦法。」

「你沒有辦法？」黑妖這些天被這些痛苦折磨的要瘋了，她顧及不了自己的愛慕，她只想不要再有這種感覺了。

「是！我沒有辦法。」雲西樓嘆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說。」黑妖露出幾分喜色。

「只要完全不存在，就可以不痛了，混沌之心也拿你沒有辦法……」雲西樓給了黑妖這個答案。

黑妖臉色一變。「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