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你看，他都愛學習了
邑城的目光一頓，緊緊跟着的是恍然停止的呼吸。
這顆紐扣過分的讓人熟悉，他甚至能清清楚楚的想起昨日是誰穿了這件衣服，又是誰無意間挽過。
「昨天晚上有人來過？」
他並沒有直呼那人姓名，反而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懷疑的種子種下，像是樹苗得了神水，短短几息便愈發的茂盛。
聽見這話，宋灧跟着將目光放過去，入目赫然是一顆黑金色的紐扣。
她先是沉默了一下，隨後皺着眉頭在腦中拚命的思索。她好像是在哪裏看見過，這顆扣子給她的感覺熟悉極了。
斟酌開口，腦中視頻忽的一閃而過，宋灧大悟，急忙說道：「蕭御銘來拿東西。」
就這麼簡單嗎？
昨天晚上宋灧喝醉了，蕭御銘來拿東西沒發生什麼事情？
她表情自然，並沒有隱瞞的痕迹，二人看起來不像有貓膩的樣子。
邑城這才點了點頭，心中懷疑散去。
瞧見她還在看着他，便又問：「你看我幹嘛？」
他想到一種可能性，於是惡狠狠的說道：
「要反悔？」
「我沒答應你。」宋灧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從男孩的臂膀之間鑽出，給莫小果發了一個求救信號。
然後剛要轉身，身後便傳來視頻的播放聲。
宋灧猛的回頭，就見邑城對她勾唇笑了笑，作勢要走出房門的樣子。
男孩充斥情慾的聲音和女孩嬌滴滴的聲音形成兩極反差，可卻莫名其妙的般配。
「等等！」宋灧立馬開口阻攔少年的動作，咬牙切齒的開口接道：「我覺得我還可以再考慮一下。」
這句話就跟還可以掙扎一下一樣，但宋灧是那條被五指山壓在水裏的魚，沒人能明白她的苦楚。
不是她想考慮，是形勢所迫，不得不想。
「好吧。」他咧嘴笑笑，然後走到宋灧身邊傻乎乎的說，「你好好想。」
說完這話，他便坐到桌子旁乖乖的拿出了筆，然後乖乖的等着她坐過來。
椅子拉的極近，只要稍稍抬手，大概就能互相摩擦碰到。
宋灧把椅子拿遠了一樣，緊緊的抿著唇，抽空看了一眼手機。
莫小果還沒回她消息。
「我們先做卷子。」宋灧邊說邊從抽屜里拿出卷子，挑選了合適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邑城輕嘖聲，將筆壓在試卷上，隨後朝她靠了靠，不經意問了問：「考慮好沒啊。」
「想的時間比較久。」宋灧開始胡扯，「你讓我好好想想，你先做卷子。」
沙沙的筆墨聲自空間之中響起，少年一邊寫着卷子，一邊抽空看旁邊的少女。
她看起來不像是在想的樣子，倒像是在拖時間。
邑城又悠悠的問了一句：「現在想好沒？你不會要想一輩子吧？」
宋灧：哎呦，老小子開竅了……
「怎麼可能。」宋灧不許他人詆毀自己，義正言辭的說，「我也就想幾個月。」
邑城：「……？」
什麼問題需要想幾個月？
不知道的以為他邑城的問題想出來可以得什麼奧數金獎一樣。
他張了張口，神色頗有些委屈，就見少女搖了搖頭看向他，問：「你喜歡我什麼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裏讓他瞧上了，就很莫名其妙？
難不成是站壁患難見真情？讓這小少爺感動居然有跟他共患難的女人？
還是他其實是個M，就喜歡她懟人？
說到這個問題，面前俊美的男子臉龐一瞬間通紅，語氣扭捏又猶豫，像個小姑娘家家的說道——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喜歡你的，我以前一直以為這種感情是老妹兒。」
宋灧也沒覺得他站便宜了，立馬說道：「老妹兒挺好的，兄妹關係才是最堅不可摧的！」
說到此處，宋灧感觸頗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要說明這個決定多麼正確一般。
英勇果斷，這一刻，宋灧像個老父親。
但邑城只是看了她一眼，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跟背順口溜一樣，眼內亮晶晶的——
「不！她不知道她有多好！她長得很好看，表面兇巴巴的其實內心跟豆腐一樣，明明想跟別人做朋友還要傲嬌的抬起腦袋說不要，她會聽別人的建議，對待朋友很看重。」
「不過她對我好像一直都很疏離，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避着我但是我就是喜歡她。」
「她不在乎你。」宋灧默默的提醒道。
邑城惡狠狠的哼了一聲，故意說道：「不，她會爬牆，遲到了報名字第一個想到的也是我，機靈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而且她很有責任感，是班長，便肩扛了整個班的事務。她可能不知道，整個班的人都很喜歡她。」
宋灧：「……？」
六。
邑城笑的狡黠，單手拖着下巴，像一隻大金毛曬著太陽然後搖著尾巴看你。
不過宋灧能直白的感受出，他在看她的嘴巴。
目光炯炯，像是趁其不備就要上來樂呵呵的咬一口。
哎！
面前少年嘆了口氣，然後從書包里翻了翻，本想翻個糖出來，誰知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隨著書本的動作從側邊啪的一下掉了出去。
二人的目光被這聲音所吸引，然後就在一瞬間，邑城的臉忽的之間紅了大片，眼神也不知所措的四下亂看。
地板上，四四方方的東西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兒，初瞧像個口香糖。
但若是仔細看上面的字，便會發現上面用英文寫着——薄荷狼牙帶刺/情趣薄/套。
上面還用英文寫着頗為大膽「調皮」的宣傳語——她不愛你？來一發就好啦！
宋灧平復了一下心情，緩了口氣，問：「什麼時候買的。」
她的語氣平靜，像是已經見識過了大風大浪一般。
邑城的臉還紅著，依舊扭捏，但更有一絲小小的暴躁——
「我說，我把它當其他東西了信不信？」
「什麼時候買的。」宋灧加重語氣又問。
空氣靜了片刻，然後就見少年紅著臉彎腰將它又塞進了書包里。
眼神飄忽不定，但還算老實的嘀咕說：「昨天。」
昨天被某隻小貓咪弄的神志不清去便利店買的。
他有罪。
今天還更是神志不清的沒把東西拿出去。
「我沒那個意思……」
宋灧哀默了片刻，隨後點頭說：「我知道。」
話語沉重，而這片刻尷尬，也讓邑城被迫沉浸在學習里。
「叮」——
手機屏幕亮起。
莫小果發來了一條消息：【你跟陸遲在一起了？】
他是聰明的，聯想到昨日的車，很快就想到了什麼。
宋灧簡直是有苦說不出啊。
見旁邊的人沒瞧過來，便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也沒有吧……】
【就是我跟你說個秘密，你別去跟別人說，我會死的！我會遭萬人唾棄的！】
手機又是一聲響，是莫小果發來的消息。
【莫小果：你說吧。我不說，你放心。】
【我昨天晚上親了三個男人……他們要我負責。】
手機也難得的沉默了下來。
宋灧抬頭看了看邑城，門被推開，宋母來送了點水果，又靜悄悄的出了門。
叮——
宋灧連忙瞥了一眼，就見莫小果發來的一句話。
【還蠻會的。】
又覺得不夠，繼續發：【夠野。不過你沒吃虧吧？】
【吃虧的。都拿着證據讓我負責。】
這下，那邊再也沒有發來消息過，宋灧收回手機，默默的開始認真刷起了題目。
邑城正在絞盡腦汁的想問題，大概是被宋灧的餘光看見了他此刻的模樣，竟也用筆尖指著題目，開始一點點給他分析。
她的身上有着好聞的氣息，香的讓人聞着舒適。
像是腌入味了。
邑城又看向那唇瓣。略微紅腫的唇像是訴說着昨天的傑作。她像是被欺凌的玫瑰，沉默無言卻浪漫。
一張一合，誘人極了。
她沒注意，她在認真的講題。
想到此處，他便也從趴着認真聽變成了緩緩的靠近，然後——
從側邊銜住了女子的唇，像是珍寶，輕輕啃食。
輾轉幾側，又用舌尖輕輕觸碰了一下。
她沒想到，亦是下意識愣住。
畢竟邑城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但宋灧恰恰忽視了一點。
開了葷的，和沒開葷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開了葷的會逐漸貪婪，不滿足於現狀。
等到宋灧一臉惱怒反應過來推開他時，便見他臉上得意，側頭說：「姐姐，很甜。」
宋灧：「……我特么給你一個大逼斗。」
「我們是情侶。」他總有那麼多借口，揚著腦袋，身後的尾巴彷彿是要翹起來，又像是不經意間用尾巴尖勾她的心尖尖。
這個宋灧確實沒辦法反駁，無論說了幾遍不算，但總歸是她說過的話。
於是，她冷笑一聲，反其道而行之：「那我們分手。」
他的眉立馬皺起來，「說什麼胡話，好好寫作業。」
你看，他都愛學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