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常似乎開始轉向

紅色，是吉利和幸運的顏色，它預示人陞官發財路，或是團聚一堂的幸喜。這是自古以來便被刻在記憶深處的東西，要是哪一天有人說這會帶來不詳，多半是不會信的。

那天日食之後，又是過了幾天平淡的日子。只是孫翼還是忘不掉那天屏幕上看到的，那一點穿過的紅光。前兩天他還做了個古怪的夢，雖然夢裏是什麼已經記不清楚，但唯有一點，就是那紅色。都說人的夢境有時候會與現實有所牽連，但那種就算完全記不清也覺得荒謬的夢境？牽扯的是平行宇宙吧。

總之，目前亦是如往常一般無趣，這樣的日子過的舒服，久了卻是有些乏味。生活總得要用調味品才好。

話是這麼說，但也就是口頭上掰扯罷了，對於目前的生活，其他人不知道，孫翼倒是挺滿足的。偶爾空閑下來，從不同的角度去看看那些走過的地方，也算是一種消遣。

今天的天氣着實是有些不太對付，外頭突然下起了雨，不小。

要是休息的時候，還能當這是畫，是景。可現在還在工作啊，這地面打滑，單量說不定還增多，可是有的忙呢。

不過有些奇怪的，這個天氣點外賣的人應該會更多才是，現在居然才堪堪跟上平時的單量！這些人難道終於開竅了，打算自己來做一頓？

當然這是幾乎不可能的，不過工作量減少這麼多，孫翼自然是樂的清閑。

又送完一單，看着房門重重關上，窗外的雨又下大了。這已經是不能好好送外賣的天氣了。由於大雨天，路上有些擁堵，等他回到店裏的時候，老闆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看樣子店裏也沒幾個人來堂食。難得下了次早班。

孫翼幫着收拾完最後一點，踏着那條老路回家了。他縮緊全身，盡量不讓自己被冷風吹的發抖，嘴裏嘆著氣，「這破天氣，真是夠麻煩的，早知道多穿兩件了。」

春日的雨天比起其他時候總是要冷上許多的。

等到家的時候，感覺手指有些僵硬，他接了一壺水先燒着，然後拖着身子進了衛生間。等他擦著頭髮出來的時候，水還沒燒開，他洗的很快。

打開電視后，他從冰箱裏拿了包瓜子和速溶咖啡，過來的時候正好能提着燒開的水。這是他最輕鬆愜意的時候，天氣、時間、一切都恰到好處。

看完一場電影，外頭天像是壓下來一般。抿了一口咖啡，冷下來倒是更苦了。少年收拾收拾滿地的瓜子殼，看了眼窗外，便進了廚房。

說實話並不知道吃什麼，彷彿什麼都入不了眼，什麼都差不多，當然要是食材豐富的話肯定不會這麼想。

從堆滿的冰箱裏取出一塊雞胸肉，這是今早走的時候就放在保鮮室解凍的。他拿出來切成丁，粘了些澱粉，就放鍋里煎起來。趁著這點空閑，他拿出一個碗，依次倒入醬油、香油、花椒油、油辣子、醋，然後又是切了蒜末。眼看雞胸肉煎的差不多了，少年把他撈起裝入碗裏，然後下入蒜末，等了有大概一分鐘，將油連同蒜末倒進那碗裏。

「滋啦——」

蒜味裹挾著調理的氣味從鼻尖掠過，這便是成了。等那熱度下去了，他舉著筷子夾起幾塊放入面碗，剩下的又用保鮮膜封好放入保鮮室，這是明早上下面用的上。

等鍋中水燒開，孫翼拿了一瓶蓋寬量的細挂面，今天胃口不太好。等他忙完這些，差不多要到新聞開播的時候了，雖然他從不關注這些，權當是吃面的佐料了。

上面的新聞一如既往的播報著那些他覺得無聊的東西，難得引起注意的是一篇關於流星的報道。

聽那話語好像就是發生在前些天日食結束之後，據當地民眾看到，是一顆鮮紅，帶着虹光打進海里，那浪掀起很大。

「幸好那天沒人出海，不然肯定是危險了。」被採訪的那位高個子的皮膚黝黑的男人如是說道。

除此之外，其他的新聞他也只是聽着，視線始終是在碗裏，以及窗外。

「雨又下大了啊……」要是不停的話，怕是要休息幾天了。這樣想着，他收拾完碗筷，然後關了電視回卧室裏頭。

打開電腦的時間用了大概30秒的樣子，真是有夠慢的。屏幕在這沒開燈的雨天實在是有些晃眼，他也懶得降低亮度，眼鏡啊、隱形眼鏡啊不就是為了這些誕生的嗎？

話雖如此，但他似乎是那種不會近視的人，着實是讓人有些羨慕。

他移動着滑鼠打開瀏覽器，手指在鍵盤上敲打着，然後點進一個論壇。

「日食落下紅色隕石，是否是災難的預示。」

「號外號外！紅色流星的真相竟然是——」

「紅色流星是否是外星信號？日食是否是外星文明一手操縱？」

總之，如上這些標題，就是進來論壇后看到的占熱榜的no.3了。雖然十分離譜，但人卻是出乎意料的多。

沒錯，這個論壇就是那種閑的沒事的人為了討論那些存在於幻想中不切實際的東西而存在的。而孫翼，雖然不怎麼發表言論或帖子，等級卻是少有的lv5。這可都是他閑的沒事逛帖子刷上來的經驗。

打開那佔據前三中的一個帖子，孫翼眼睛劃過那些下面的回復，真的是一個比一個能猜，要是搬出去都能自己發佈帖子了。

「怎麼都猜外星人啊？萬一是爆發喪屍病毒呢？」句末還附帶了三個滑稽的表情。少年難得發了回帖，大概是剛才新聞報道，然後進來又發現，起了一點興趣吧。

「經驗加5。」少年低聲說着，然後關閉了論壇，這種氛圍下，要是不看點什麼可是有些對不起這天氣。

於是他雙手在鍵盤上飛速掠過，敲下一串字母，打開網址一看，上面儘是些高分作。他滑動滑鼠，挑選著哪個來打發時間，但似乎都不太滿意。瀏覽速度越發快起來，但始終是沒看到有感興趣的出現。

少年很快就翻到了底部，依舊是沒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他靠在座椅上往後仰，握著滑鼠的手卻是不自覺的點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看，點進去的是一部分數中肯的、有些年代的作品。

「說起來這部好像確實沒看過，類似的看的也少。」念叨著，他點了進去，反正也是打發時間，就當是自己選中的好了。

這麼想着，他點開視頻，然後趁著還沒開始正片，又在冰箱裏拿了餅乾。回來正片還沒開始，他也懶得拖進度條，就叼著餅乾吃起來。

等他看完，屋外頭的雨已經持續這樣兩個小時了，像是無窮無盡。他看了眼窗外，又很快移回視線，盯着那電影封面吐槽道:「果然喪屍這玩意怎麼想都完全不合理呢。」

是的，他看了半天打發時間的東西就是所謂的喪屍片。但這果然怎麼想都完全不合理，先不說變成喪屍后動作僵硬居然還能讓人類陷入危機這點，它能量從何而來？就憑他那咬人之後對方變成喪屍就不啃了，就那點肉？你要說他是吸血鬼之類的倒還合理，但被吸的人都沒瘦下來啊。而且為什麼追逐人類也是值得吐槽，為什麼光追人類？是氣味誘人還是看着好吃？當然這些都不算什麼，最大的槽點果然是這個才對，明明都是屍體了為什麼不會腐爛啊！這是從福爾馬林里撈出來的？還是變成喪屍自動添加防腐劑？

當然這些只是他個人想吐槽的東西，還是有不少觀眾願意為這些買單的，畢竟這種事情現實根本就遇不到嘛。

少年抹了把臉，然後關閉了網頁，關閉了瀏覽器，最後把電腦關機。腳輕輕一蹬，正好滑到床頭，向旁邊一歪，就這樣躺在床上睡去。這天氣果然是睡覺最好不過了，嘈雜聲都會被雨聲掩飾。

孫翼很快睡了過去，睡得很舒服，完全不會被外面的聲音吵醒。

很快到了第二天，他撐著身子從床上起來，外頭的雨還是那麼大，天色也是黑的像是沒變過。他掏出手機看看，現在是早上8:26。

「還以為剛睡就醒了。」說着，他打開網絡想給老闆發信息，詢問今天還去不去店裏頭

點進聊天軟件，還是昨天的那些個東西，他不由得抱怨道:「這網速好慢。」他只好先點到老闆那先輸入一段話，然後丟在一旁又眯着眼。

大概過了一分鐘，他想這應該是發過去了，拿起手機一看，上面有老闆發過來的消息:「千萬不要出門。」簡短的一句話比他剛剛發的要早些，是4:53發過來的。

他有些好奇，為什麼老闆會在沒問之前就發消息過來，雖然他是兼職，但偶爾也是有忙活堂食的。而且他發的是不要出門，而不是不用去店裏。

於是孫翼快速打出一行字，「為什麼不能出門？」

幾乎是剛發出去沒一會，老闆就發來了消息，「你看窗外就知道了……算了我發你照片你就知道了。」他剛看完這句話，對方照片就發了過來。

很黑，雨幕下拍的很是模糊，但也能看到一些東西，好像是樹還是什麼，上面吊著什麼東西。他放大了看，嚇了一跳，一個像是被抽幹了血液的人被一棵樹倒吊著。

那樹上有些許地方散發着紅光，藉此可以看到它周身有着不少人躺着，其中有一個正從地上翻身而起。實在是有些滲人，那種角度，除非是腰斷了，否則絕對不是人類能夠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