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你們總不至於要我們的命吧

2015年一個秋日的早晨，昊昊和雯雯走在高粱地中間的土道上。

他們的故居在海邊，因為溫室效應，海平面上升，他們失去了家園，幸而有政府的安排，把他們整體搬遷到一個叫河島村的地方。

哦，忘了說昊昊和雯雯的年齡了，昊昊11歲，雯雯也是11歲。不過雯雯得叫昊昊哥哥，因為昊昊出生在五月，雯雯出生在七月。他們不僅是鄰居，且還是遠房表兄妹。

他們住的村子只有三十來戶人家，所以連一所學校也沒有，他們不得不到八裏外的鎮上去上學。

昊昊沒吃早飯，因為起床晚了，再不出發就遲到了。昊昊的爸爸魯木匠從兜里掏出幾塊巧克力給了昊昊，並說：「這是雇家給的，在路上吃吧。它是高能量的，吃了就有勁走路了。」

昊昊見了雯雯，給了雯雯一塊，他們邊走邊吃。這時來情況了，起先是聽到高粱葉子嘩啦嘩啦地響。昊昊機靈一些，捅了捅雯雯，小聲說道：「快跑！八成來了偷孩子的。」

想不到雯雯挺有主意，邊琢磨地上的蚯蚓為什麼斷成了兩截兒，邊發表不同意見：「大驚小怪，哪有那麼多偷孩子的？八成是農民伯伯在地里幹活。」

「可壞了！他們過來了。」昊昊壓低嗓門兒說。

這時候，雯雯可巧蹲下了身，正在用草棍把一截蚯蚓對到另一截上，所以沒吭聲。

「快走！可不敢大意，聽我爸爸說，他修石橋的那個村子就丟了個叫亮亮的男孩。」昊昊催促說

雯雯想了一下，又把兩截蚯蚓的中間吐了些口水說：「但願能接上，要不它就太可憐了。」

昊昊看雯雯自說自話，無動於衷，一把揪住雯雯的小辮子說：「你聾了嗎？我在給你說話。」

這下雯雯急了，掰開昊昊的手說：「幹什麼幹什麼？誰聾了？真是的！有事沒事總把你爸爸掛在嘴上。我不喜歡他，不就一個李石匠嗎？成天說話咋咋呼呼的嚇唬小孩子。」

昊昊看到雯雯不但不聽他的話，反而說他爸爸的壞話，即刻就急了，「小丫頭片子，不許說我爸爸的壞話。你爸爸也不是什麼高級人，一個養鴨子的鴨司令，連說話也唧唧嘎嘎的像鴨子。」

再說他們正在爭吵的時候，高粱地里真就走出來一男一女，這兩個人長得和地球人迥然不同。男的長得高大，足有七英尺，脖子細細的，像一骨碌洗衣機管子。頭像個葫蘆，兩隻眼睛細長，嘴巴卻不小，不過嘴唇薄的像蔥葉兒。

那女的個子矮一些，眼睛比男的略細一些，看着有些嫵媚，頭髮也比那個男的長一些。梳理的也很整齊。

噢！忘告訴大家了，昊昊和雯雯也是按地球上的習慣界定男女的，因為這兩個怪物也和地球人的習慣差不多，男的穿的素色一些，女的穿的花里胡哨。

說話工夫，那兩個怪物就到了他們跟前，男的先掏出一個手機樣的東西按了一下，然後收起來，才用英語說：「給你們兩個小鬼頭介紹一下，我們是銀河系k星球上的科學家，受首相梅森的派遣，是特意來拯救你們地球人的。我叫卡爾，她叫索菲婭，是我的妻子，我的話你們能聽懂嗎？」

還沒等昊昊和雯雯回答，卡爾又說：「我想你們稍微動一下腦筋就聽懂了，因為客隨主便的原則，我們也按你們的思維方式來考慮問題。」

雯雯凡事喜歡動腦筋，眨了眨俊俏的杏殼眼，不相信的問道：「你們首相為什麼有那麼好的心腸？」

卡爾頓了一下說：「噢！怎麼給你們說呢？是這樣的，我們雖然遠隔5萬光年，但是我們都是銀河系大家庭的居民。梅森首相是一個利他主義者，倡導各星球高級生靈平等互利。哦，補充說明一下，我說的各星球指的是銀河系的，再遠的星系我們也沒辦法接觸。」

卡爾說到這裏觀察了一下昊昊和雯雯的反應，然後又接着說：「大約在2380年左右，要在我們的首都達亞爾召開銀河系會議，會議的議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立聯合球。而梅森首相一貫認為，沒有地球的聯合球會議是不完整的會議，那怕只是讓地球人列席參加，也就算如願以償了。所以他派我們來和你們地球人接觸，如果可能的話，便請你們地球人到我們k星球居住，反正你們地球用不了多久就變成一片**了。」

昊昊驚得叫了一聲，懷疑的問：「這似乎不大可能吧？據我們的科學家推定：幾千年之後地球才會被淹沒，您怎麼說用不了多久？」

「噢！怨我沒有說清楚，按照我們的演演算法，我們一天頂你們好多年，所以我那樣說。」卡爾笑道。

雯雯說。我們地球有近八十億人，你們k星球能容得下嗎？」

索菲婭笑道，「大驚小怪，坐井觀天。我們k星球是你們地球的10000倍，你們地球人充其量只能佔一個角落。說句實在話，我們k星球只有一千多萬人，我們太寂寞了，你們能去的話，我們會感到很愉快的。」

雯雯譏諷道「你吹得沒邊沒沿了，你們的星球那麼大，陽光夠用嗎，！月亮能照滿嗎？」

索菲婭沒有理會雯雯的無知，繼續說：「噢！是這樣的，我們那裏沒有太陽和月亮的稱謂，但有一個光球照着。另外還有一個比你們月亮大10000倍，叫做夜神的衛星管四季變化和潮汐。哦，扯這些閑篇沒用，假設一下，你們倆要是地球的主宰，會答應去我們k星球居住嗎？」

昊昊惶恐地說：「事太大了，假設一下都頭暈，你們去找聯合國秘書長聯繫這事吧，犯不上給我們兩個小孩子叨叨。」

卡爾開導說：「不要害怕，我們是搞民意調查。」

「那就簡單了，你們到人多的地方，比方說集市，然後支張桌子，逮住誰問誰，一會兒就會有結果。」昊昊建議說。

卡爾面如難為之情，「我們沒有辦法那麼做，也不可能泛施憐憫，逮住誰就給誰優化腦子。怎麼才能給你們說明白呢？是這樣的，地球跟k星球根本就不在一個維度。打個通俗的比方，就是我們生活在快宇宙，你們生活在慢宇宙。」

雯雯驚叫道：「我的天乖乖，還有這麼新鮮的提法？」

卡爾平靜地說：「可不是嗎？這沒什麼奇怪的。照目前的狀況，你們永遠無法理解我們，我們也沒法理解你們。這就是我們跟你們接觸以前，要用智慧光束優化你們的意義所在，聽懂了嗎？」

昊昊和雯雯搖搖頭，表示聽不大懂。

卡爾善善誘導說：「一句話，就是你們的聰慧度和我們的差距縮小了，不過這是暫時的。我們的本意是把你們當作樣板，把你們請到k星球上，然後再試圖改變你們的基因。」

索菲婭幫腔說：「這樣的話，即便你們達不到我們的維度境界，起碼也能提高一個小數點，這樣我們就好交流了。然後我們上傳下達，也不排除搖唇鼓舌，才能使首相了解你們，下把你們地球人請到k星球居住的決心，然後把你們統統優化了。」

昊昊問道：「那又是為什麼？」

卡爾輕描淡寫說：「若不如此，把你們弄到k星球上，就好比是飼養了一群動物，這樣起碼對你們不夠尊重，也不是我們首相的本意。他一貫主張宇宙間的高級生靈應當平等。當然指的是三維空間以上的生靈，法理上不包括三維空間。」

昊昊氣憤地說：「這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為什麼就不能用智慧光束優化我們所有的地球人，而使這種聰慧永遠保持下去？」

索菲婭很乾脆地說：「這不能夠，這麼給你們說吧，銀河系有高級生靈的星球在我們的首都達亞爾開過會議，並制定了銀河系根本大法，俗稱宇宙憲法。普遍的共識是認為你們地球人是好鬥的種群。」

雯雯說：「這是不實之詞吧？你不能一篙打翻一船人？」

索菲婭固執地說：「你辯解也沒用！事實就是如此。這就像甲乙兩個陌生人偶然相遇，甲是個賤皮子，乙是個謙謙君子，甲冷不防扇了乙一巴掌，乙必然會奮力反抗。往大里說，甲乙各代表一個民族。這樣一來，弄得善良的民族也不敢善良了，不得不拚命研究先進武器，以求自保。」

卡爾藐視地說：「說研究是高看你們了，你們所謂的科技，在你們的認知範圍內幾乎達到了極限，但在我們看來就是製作玩具的範疇。你們跳得高，蹦得高，自作聰明，已經快把地球弄毀滅了。就因為這樣的原因，宇宙神才把你們控制在三維的水平。想想看，如果允許你們進入**世界，你們更了不得了，野心會繼續膨脹，別的星球也會被你們弄壞的。所以銀河系各文明星球已經達成了共識，暫不允許你們進入到**世界。」

索菲婭看昊昊和雯雯愣怔，就補充說：「說正格的，想改造你們，把你們弄到我們星球上居住，已經是首相格外開恩了。還應當說明的是：優化你們的基因是個細詳活兒。按照首相的要求，要使你們既不傻也不笨，還不能進化到四維，簡單一句話，就是要你們處在三維和四維中間的水平。這就難了，就是說要測試一個最佳值，首相才能下最後的決心。」

昊昊深思說：「這麼說你們首相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卡爾接嘴說：「是啊！你猜對了。正因為首相的優柔寡斷，他的表弟赫爾曼才有機可乘，經過赫爾曼一番巧舌如簧的遊說，首相允許赫爾曼先我們一步行動。赫爾曼聞聽大喜過望，就派了科學家威廉、半機械人邁克、純機械人布魯斯，也乘飛碟流竄到了地球上。」

「他們來幹什麼？」昊昊問。

「也是尋找地球人。」卡爾回答。

雯雯探尋說：「威廉他們用什麼招數呢？」

索菲婭剖析道：「他們的慣用伎倆其實也不高明，也就是打着優化基因的旗號。其實是想捕獲一個地球人，再用技術手段把這個地球人變成傻子，然後赫爾曼好騙首相說：看！地球人就是這個德行，無可救藥，你憐憫他們是徒勞，不如送他們上西天來得痛快，這樣也避免了他們浪費銀河系的資源。」

昊昊悲哀地問道：「這是為什麼？難道我們地球人得罪赫爾曼了嗎？」

「那倒沒有，赫爾曼是個胎里壞，是個納粹主義者，他高傲地認為宇宙間只有k星球上的人種最優秀，最有權力活在這個宇宙里。」

雯雯叫道：「天哪！這不是和希特拉是一丘之貉嗎。」

卡爾聳聳肩膀說：「也難說，保不齊是希特拉投胎轉世呢。他在我們k星球上有一個秘密毒氣工廠。赫爾曼的本意是：讓威廉捉一個地球人回去，等地球人沒有利用價值時，就搞實驗，看用多少毒氣可以毒死。找到數據以後，以便用最少的二氧化二砷製造一個巨大的毒氣網罩，俗稱毒氣彈，以便把所有的地球人一併毒死。需要給你們說明的是：二氧化二砷是我們星球上的貴重化學原料，赫爾曼連一克也捨不得浪費。」

昊昊悲哀地叫道：「這個赫爾曼太可惡了，首相就不能制約他嗎？」

「是這樣的，赫爾曼是我們k星球的貴族院議長，並且有伯爵身份。他的影響力很大，能左右很大一部分選票。梅森還想連任，以便通過我倆實現他的抱負。想想看，他能捨得明面上得罪赫爾曼嗎？」

「那照你們的說法，赫爾曼如果得逞，我們地球人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卡爾意味深長地笑道：「還有的救，幸虧梅森是一個完美的利他主義者，他決不會使自己的理想落空。即便玩弄權術也不會讓赫爾曼的陰謀得逞。其他的我不會再給你說半分毫，若不就是泄密了。」

昊昊問：「我們可以知道首相將來要把我們地球人安排到那個地區嗎？」

「s5號地區，那裏土地肥沃，氣候溫和，適合你們地球人勤勞耕作和從事有益和平的活動。」

昊昊天真地說：「這就好，我懇求你們，等我們到了k星球，你們一定要給我引見赫爾曼。我要送給他一個裝着兩隻名貴蛐蛐的罐子，我還要叫這兩隻蛐蛐互相廝殺，最終兩敗俱傷，這樣他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了，也許就能引起他的同情心，允許我們地球人入住s5號地區。」

卡爾苦笑道，「恐怕不大可能，說起來就複雜了，我呆會再談這個問題。首先謝謝你們，這麼說你們同意去k星球了？」

昊昊說：「為什麼不呢？我們最喜歡探險了，我們幻想有馬克?吐溫筆下的主人公湯姆的經歷。」

卡爾聳聳肩說：「湯姆的經歷也沒什麼稀奇的，跟你們將來的經歷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

雯雯說：「不怕。據科學研究，女人比男人更能忍受痛苦，再說你們總不至於要我們的命吧？」

索菲婭不高興地說：「說什麼呢！我再聲明一遍，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合作。昊昊自負地說：「他小孩子家不做主，我表態，這個險我們冒了，但是我要

說明：我們馬上就要放暑假了，權且曠幾天課也沒關係，但是你們要保證在開學之前把我們送回來？」

索菲婭和卡爾對視一眼，支應說：「盡量吧。」

「你們為什麼回答的模稜兩可？」雯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