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卷王。
——也就比你多個八十多分。
周玥玥讓排骨嗆到，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手捂成拳不停捶打着胸口，眼圈泛著紅。
好半天。
才緩過來。
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也就，
也——就——
是什麼讓時星衍拽成了這副模樣？
周玥玥咬牙切齒地想，不就八十幾分嗎！
很牛嗎！
好吧。
是很牛。
嗚嗚——
「你那麼牛。」周玥玥沒好氣的看他，「還去什麼一中啊，直接上省重點，不是更省事。」
時星衍給她添了碗湯。
放在她面前。
周玥玥拿起湯勺，狐疑的看着他。
時星衍：「我想體驗一下，學渣的生活，這理由，可行？」
「......」
還喝什麼湯。
你噎死我得了。
.......
開學當天。
周玥玥穿着一中校服，很認真的站在鏡子面前。
鏡子裏的小姑娘扎了一個高高的馬尾辮，額間散落的碎發修飾著臉型，五官又精緻又漂亮，是很奪目的美。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落在少女房間，落在少女身上，她的皮膚白的像是發着光。
眼瞼下的那顆淚痣。
格外惹眼。
周玥玥看着鏡中的自己，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周嘻嘻，你從今天起，就是真正的高中生了，為了以後的躺平生活，你要衝鴨！！！！」
她下了樓。
一眼看見坐在客廳里的爸媽。
幾個人視線對上。
周玥玥：「……」
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果然。
下一刻。
坐在沙發上的爹媽站了起來，走向她。
阮書意和周牧野站在樓梯口，一人一邊，一見周嘻嘻下來，手裏的拿着的氣球嘭地炸開。
氣球里的綵帶。
繽紛色彩。
灑落在空中，像是下了一場七彩的綵帶雨。
「恭喜。」
「我們家小寶貝兒上高中了。」
周牧野是周嘻嘻的頭號粉絲，臉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他從口袋裏掏出兩個大紅包，塞進周嘻嘻手裏，彎著唇道：「祝我女兒，前程似錦，未來可期。」
周玥玥對她爸做出任何舉動都不詫異。
只是。
看着手裏兩個紅包。
「？」
「爸。」周玥玥老實道：「你多給了。」
周牧野挑眉，「沒多給，那是給阿衍的。」
「......」
周牧野解釋道：「你媽要求的，我也沒辦法。」
周玥玥：「.....」
周玥玥一言難盡的看向阮書意，「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阮書意：「那就別講。」
周玥玥：「......」
無情。
冷漠。
……
周玥玥拿着兩個紅包，出了家門。
她起得早。
清晨的陽光從東邊升了起來，整個南山巷都染上了淺淺的金光，周玥玥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院門的時星衍。
時星衍倚在牆上，神情懶倦，金燦燦的陽光落在他身上，勾勒著少年清瘦的身形。
藍白相間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好看。
時星衍單手扣著書包，一手拿着手機把玩著。
像是注意到旁邊的人，微揚起眼，看她，「？」
周玥玥：「.....」
周玥玥很絕望。
「我以為我起的比雞早。」周玥玥瘋狂輸出，「結果，我還是不如你，起的比狗都早。」
時星衍眼尾稍抬，「你在罵我？」
「.....」
周玥玥持續輸出，「我還想比你先到學校的，結果我還是敗給了你。」
論內卷。
誰能卷的過時星衍？
卷王。
當之無愧！
周玥玥瞪了他一眼，放在口袋裏的手捏了捏紅包，輕輕吐出口氣，還是很人道的分出了一個紅包遞給他。
「也就我能對你這麼好了。」周玥玥把紅包塞進他手裏，「拿着吧，給你的。」
隻字未提，
紅包的來源地，
是我，
周玥玥最後的倔強。
時星衍手裡冷不丁多了個紅彤彤的紅包，抬起眼：「？」
周玥玥想了想，信口胡謅：「我覺得咱們都要上高中了，既然我得了一個紅包，必然是要分給你的。」
時星衍：「？」
周玥玥面不改色繼續編：「看，我對你的情深意重，你是不是很感動。」
「很感動的話。」周玥玥眼睛一亮，「以後我的作.....」業，你要不要幫我做。
下一秒。
周玥玥的話就讓時星衍打斷。
那人。
一如既往的拽。
時星衍很自然的收下了紅包。
語氣是極為理所當然，道：「能和我一個學校，已經是你莫大的福氣了，至於別的，別奢求太多。」
話里話外的意思，表達很明確。
紅包我收下了。
能和我一個學校，已經是我紆尊降貴遷就你了，
作業？
想都別想。
周玥玥：「.......」
我一定是有病，
我一定是腦子不清醒，
才會，
對這種人，
抱有幻想。
周玥玥氣鼓鼓的，路過一小片公園。
她邊走邊指著公園裏那顆百年老樹，問：「時星衍，看見那棵樹了嗎？」
時星衍順着她的方向看了眼，「嗯。」
周玥玥對他的反應不太滿意。
又繼續說着：「你要是一直沒有改變的話。」
周玥玥停頓了下，又說：「明年的今天，你就得去那裏祭拜我了。」
「知道為什麼嗎？」
時星衍懶得理，繼續往前走。
眼看小公園就走完了。
周玥玥小跑了幾步，拽着他的手停下，時星衍眼眸低垂，看着胳膊上多出來的那隻手，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
周玥玥板着臉，絮絮叨叨：「要是周嘻嘻想不開撞牆了，沒有一個時星衍是無辜的，沒有！」
「那棵樹。」周玥玥很認真的說：「將是我人生最後的終點。」
時星衍：「......」
周玥玥：「......」
空氣靜默了幾秒。
周玥玥有點兒泄氣，問他，「你為什麼不理我？」
然而，
這氣還沒泄出去三秒，又重新鼓了回來。
周玥玥歪著頭看他，露出一抹瞭然的笑容，「我懂了，你一定是讓我的言辭震撼，震撼到連人類最基本的語言溝通都忘了是不是？」
「果然，」周玥玥自顧自地點點頭，「我在你心中之分量，乃是整個華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