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帝國都為我神魂顛倒（20）
原本已經轉身準備走開的男孩聞聲轉頭，看見了站在門前默默望著他的男人。
管家的眼睛像是黑洞，彷彿隨時要將人吞噬，裡面有隱忍的欲，剋制又瘋狂，表面上卻裝得風輕雲淡。
男孩神情一變，微微皺起眉來。
沒等管家懷疑自己情緒外顯，男孩已經開了口：「你為什麼在這裡面？」
男孩的表情忽然嚴苛起來，還是一副驕奢又任性的模樣，卻並不惹人討厭。
男人心裡不知道想什麼，但臉上表情卻不變，只是目光深沉難懂，片刻的沉默后，男人語氣淡定道：「整理大人的一點資料而已。」
他的表情沒有太大的端倪，男孩也似乎沒有懷疑，他盯著男人看了一會兒，最後不滿地道了一句：「我餓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男孩的語氣顯然有了些不悅：「你不是故意的吧？」
男孩仰著頭望著他，頭髮有點翹，有些嬰兒肥的臉上微微泛著好看的粉色，雖然臉色不好看，生氣的模樣還是莫名可愛：「已經晚飯時間了，狗東西。」
分明囂張跋扈，可這話一說出來，卻又帶了幾分委屈，聽得人心軟軟。
男人絕對算不上是個好脾氣的人，但男孩這樣稱呼卻並未惹他不悅，只是目光閃爍了一下，臉色也都分毫未變。
他不著痕迹地在男孩的鎖骨和腰上掃了掃，在男孩發現之前克制地把視線收了回來，語調算得上是溫和。」
「對不起，忘記了為您準備營養液。」
男人看得出男孩並不是真的生氣，於是輕輕鞠身，當即就道了歉，接著甚至在男孩面前跪了下來。
「你……」
男孩原本還想刁難，卻沒想到男人忽然下跪，一聲愣神，話也硬生生頓住了。
不知道男人是什麼意思，男孩的表情凝固了一下，接著便見男人抬起眼盯著他，輕聲問：「風先生剛才叫我什麼？」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也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聽起來好脾氣得很。
可男孩一怔，對上男人那雙毫無笑意的眼，忽然想到大概沒有人會希望自己被這樣羞辱和稱呼，男人這樣子顯然覺得自己受了侮辱。
所以說，男人現在是找他討說法嗎？
呵。
想到這裡，男孩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也猛地回過神來。
他打量著跪在面前的男人，略帶輕蔑嘲諷地冷笑道：「我叫你狗東西。」
「聶剎不在，你就是我的狗。」
似乎很喜歡侮辱男人，說完這話后少年的笑容也真實了不少，甚至心血來潮抬腳踩住了男人的跪著的膝蓋，身子微微下傾湊近男人，惡意滿滿：「知道了嗎，狗東西？」
大或許是看男人受辱爆發的表情，男孩的口氣越來越差，態度也越來越惡劣。
然而實際上男人並不覺得生氣，隨著男孩的靠近，清甜的氣息撲面而來，男人不由抬眼一瞥。
而這一瞥，卻硬生生讓男人的心燒了起來。
男孩俯身，領口下垂，兩抹淡粉出現在男人眼前，形狀大小都極其精緻漂亮。
男人的眼眸微微一沉，喉結一滾，忽然口乾舌燥，彷彿肚子里滾入了一團火，燒得人頭腦發昏。
——粉的。
要命。
男孩終於收回腳讓男人站起來，他絲毫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動作讓男人有了怎樣的反應，只轉身走向客廳。
「給你三分鐘給我準備吃的。」
男孩的聲音有些冷淡，瞥來一眼也不友善，很挺惹人嫌。
倒是從背影來看腰肢不盈一握，纖細又脆弱，總讓人有種想要凌虐欺辱的衝動。
男人的眸子暗了暗，動了動唇應道：「是。」
——小蠢貓還不知道自己被獵人盯上，依然驕奢張揚，自以為是地揮舞著自己軟弱的爪牙。
男人只又看了一眼男孩，收回了眸子，再次開口，聲音卻有些沙啞了。
惡念與慾望湧上心頭，一個骯髒的主意也逐漸出現在男人腦海里。
管家給男孩拿了六支營養液，口味不同，但都是昂貴的高級貨。
男孩打開了一支蘋果味的，味道並不差，也很飽腹，但終歸還是差了點滋味。
看出男孩地不滿，管家貼心地表示：「有未被提取過營養素的牛奶，您要嘗嘗么？」
彼時的天已經黑了，屋子裡開了燈，四處燈火通明，諾大的家裡卻只有這兩人。
男孩瞥了一眼男人，又打開了一支咖啡味的營養液：「既然有，那就去拿，這都還要問我？」
男孩仰頭吞咽營養液，精緻喉結上下滾動著，彷彿邀人採擷。
男人沉著眸子，啞著嗓子低聲道：「是。」
男人端著熱牛奶走到客廳地時候，男孩已經有些昏昏欲睡。
管家跪在沙發前，將牛奶遞了過去：「風先生累了。」
男孩被擾醒，有些煩躁地皺起眉來，抬腳在男人胸口上踹了一腳：「要你廢話那麼多？」
「抱歉。」
男人晃了一下，好脾氣地道了歉，把牛奶遞到男孩手邊：「風先生請。」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眼神太古怪，又或者是男孩的第六感敏銳，男孩打量了管家一眼，竟沒有去接牛奶。
那乳白的液體看起來很純凈，安靜地待在杯中，可男孩總覺得，那裡面有點什麼異常。
——總覺得，要是喝了，會發生點什麼可怕的事情。
雖然只是毫無依據的感覺，但男孩還是頓住了手。
男孩下意識看了一眼男人，沉默片刻，最後皺了皺眉道：「不想喝了，拿走。」
「……」
這回換作男人沉默了。
男人目光深沉地望著男孩，目光在杯子上流轉了幾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後，男人還是聽話地收拾了牛奶：「風先生要是還有什麼吩咐，請隨時吩咐我。」
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管家的態度還是那麼平淡。
男孩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微微鬆了一口氣，起身便走向房間。
「行了，用不著你了，滾吧。」
總覺得管家有哪裡不對，還是回房間好一點。
男人站在原地，默默地凝望著男孩的背影，眼眸低垂，睫毛遮住了裡面的情緒。
「祝您做個好夢。」
男人的聲音溫和平淡，裡面帶著讓人難以察覺的遺憾，臉上卻沒有絲毫顯現。
夜。
巨大的宅子里靜寂無聲。
沒有開燈。
門鎖在不甚明顯的暴力下發出一陣斷裂聲，終於毀壞脫落。
男孩躺在床上，睡顏溫軟，月光順著巨大的晶體窗斑駁地照進來，落在他瓷白清秀的小臉上。
一個身影鬼魅一般幽然出現在床前。
身影在黑暗中矗立許久，他定定地凝望著男孩的眉眼，一動不動。
「風先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終於輕輕俯身，單手撐在床頭，停在了男孩上方。
「……」
男孩無聲，睡得沉沉。
這時，男人終於緩緩勾起唇，發出了一聲低笑。
野獸撕開了紳士的偽裝。
「晚上好。」
——男孩吃了安眠藥。
其實男孩先前已經有了點警覺，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沒有喝那杯牛奶。
可惜這份警覺還是來的晚了點，葯不在牛奶里，是在那六支營養液里。
至於那杯牛奶……
男人遺憾地點了點男孩的嘴唇。
「……可惜了小貓咪，裡面可有我的不少東西呢……」男人眯起眼，笑容惡劣又冰冷，帶著那麼濃重的癲狂，殘忍可怖。
此時的男人，全然不似白天的溫和有禮，他低低地笑著，眉眼陰鷙，帶著強烈地壓迫感。
「不喝的話，我會很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