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傾覆天下(59)

看我傾覆天下(59)

——他在引誘我。

這樣的想法僅僅在陳戚腦海中存在了一秒。

然後石管易來了。

攝政王親眼看著前一刻還在浪里浪氣撩撥他的男人瞬間拔那啥無情,沒心沒肺地一把將他推開,轉身就親親蜜蜜地撲進了大將軍的懷裡。

動作流暢嫻熟,行為毫不猶豫。

海王渣男人設屹立不倒。

陳戚:「……」

什麼引誘撩撥,什麼迷醉蠱惑,男人一秒變臉,壓根不走心。

在攝政王面前展示出的情緒和表情,他在石管易面前就都收斂了。

淚眼婆娑,梨花帶雨。

風封眼睛一眨一秒進入狀態,再睜眼,他已經恢復了先前的柔軟可憐,好像在攝政王面前的那些惡與浪蕩都只是幻夢錯覺。

「嗚……」

石管易一來,男人當即換上了先前的那副哭容,滿臉驚喜委屈,淚水簌簌滾落,看起來又是狼狽就是可憐。

「將軍,我……」

像是想傾訴委屈,男人紅著眼眶哽咽開口。

——又來了。

陳戚後知後覺。

又被騙了。

小表子嘴裡說出來的喜歡從來不能當真。

甜言蜜語全是放屁,男人一時興起就能騷話連篇,可只要時機成熟,他轉臉就是陌生人。

誰都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物。

而這邊,大將軍依然配合得當,沒等風封把話說完,他已微微俯身。

出乎意料的,石管易並沒有多糾結要不要碰的問題,直接一把掐住男人的腰將人提起,隨即單手攬臀便自然地把人抱到了身前。

過於親密的姿勢。

保護和佔有意味過強。

直率且簡潔明了。

風封隱約聽見周圍一片躁動吸氣聲。

——石管易不喜與人接觸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可他現在卻主動抱起了晏逢於。

攝政王的手僵在了原處,他的目光逐漸晦暗,表情卻已然恢復了原狀,看不出明顯的情緒起伏。

「嬌氣。」

石管易像是沒有看到周圍臣子奇異的目光,單手抱著男人往上顛了一下,隨即用沒沾血的那隻手揩掉了男人腮邊的淚珠。

雖然表情依舊冷淡,噴濺狀的血跡也襯得將軍那張臉更加兇狠煞氣,但石管易拭淚的動作倒是意外的輕柔。

「別哭了。」

拇指在眼尾按了按,大將軍再次出聲重複。

同陳戚對視一眼,石管易不動聲色,他的表情沒有半絲和盟友搶人的心虛和不自然。

「晏大人犯了癔症,頭昏了。」

知道了陳戚不會公然撕破臉搶人,石管易淡定地抱著男人後退一步,轉頭看向周圍神情恍惚的眾朝臣。

「諸位大人就當什麼也沒有聽見。」

大將軍的語氣很淡,但其中的威脅和維護意味卻不輕:「童言無忌,玩笑而已,當不得真。」

血水滴滴答答地順著鱗甲滴落在地,武將的頭顱和身子也還橫陳在大殿之上。

眾臣子:「……」

雖然童言無忌這種話純屬扯蛋,但咱啥也不知道,咱也不不敢說。

——誰也不知道石管易會不會再一個不高興暴起殺人。

到了大將軍這個層面,殺人已經可以無所顧忌。

石管易這是公然要保晏逢於了。

所以即便男人說了再大逆不道要掉腦袋的話,在場也不會有人敢多提一句不是。.

整個朝堂靜若無人。

「……」

最後還是皇帝暖的場。

「一點小誤會,」小皇帝的手緊緊扣在皇位上,笑容有些勉強,「晏愛卿累了,隨口說了句玩笑。」

皇帝的聲音有些突兀,聲音里也有明顯的顫抖和畏懼。

他當然不是主動想要說這些話。

小皇帝怕極了這個隨手就能抽他耳光的大將軍,所以石管易只一眼掃來,他當即便冷汗直冒。

——石管易在逼當聾子,要他忍下被晏逢於冒犯的憤怒,幫晏逢於說話。

「朝會繼續吧。」

皇帝最終還是咽下了這口氣,在大將軍冰冷的目光中顫聲道:「眾卿家且繼續商討楔北王和臨國覲見一事。」

這件事算是翻篇了,雖然晏逢於的行為荒唐怪異,但皇帝不願追究,攝政王也沒有多置喙,大家就當什麼也沒聽見。

——也只能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朝會最後還是草草結束了。

因為當堂死了個朝官,攝政王被捅傷,皇帝也惶惶不在狀態。

石管易抱著風封走出主大殿,低頭看見男人濕乎乎通紅的眼眶,不咸不淡問了一句:「瘋病犯完了?」

如果說石管易先前對男人有病只信了五分,那現在他算是完全不懷疑了。

從來沒見過那麼愛哭的人,石管易記得自己母親在世的時也不曾那麼柔弱矯情。

陪風封應付完了攝政王,也依他所願也保全了身份,石管易沒了那麼多的耐心。

一個男人整天哭哭啼啼,對於大將軍來說倒確實像得了瘋病。

「別哭了。」

石管易第三次說這句話,但這一次卻不是安撫。

他淡聲陳述:「丑,而且煩。」

這是當著其他朝臣沒有說出來的話。

也是石管易真實想說出的想法。

然而風封完全沒受打擊:哦。

——嘴上說著有瘋病,心裡就愛這款的是誰我不說。

石管易其實有鑒婊雷達,看得出男人什麼時候是在矯揉造作裝傻賣乖。

可作為一個傳統的直男,他偏偏又對清純柔弱的小漂亮很難產生惡感。

簡單來說就是:知茶喝茶,悶騷傲嬌。

風封嗤之以鼻:「你別看這種口嫌體正直的悶騷便太濃眉大眼的,其實就是喜歡我這種清純男大學生誇他哥哥好棒哥哥牛批哥哥威武。」

「嘖,真不要臉。」

小甜甜嚶嚶嚶誇他的時候好感值咻咻之上,看見男人淚汪汪嘴上說著你哭得好醜好煩但是好感值半絲不降。

呵。

男人。

你名字叫虛偽,小名叫做作。

系統:「……」

為什麼你個作精渣批會有臉嘲諷別人啊?

最虛偽做作的不就是你嗎?

.

心裡吐槽著,但風封終究也沒有表現出來。

「……將軍是嫌棄我嗎?」

適時地做出受傷心碎的表情,風封捂著臉蛋小聲哽咽。

石管易瞥他一眼,直截了當:「對。」

大將軍曾經最討厭女人哭,現在又添了一項,最怕嬌氣的男人哭。

他看了,風封額頭上基本沒什麼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血,但也不至於流那麼多眼淚。

「要我幫你,」看著男人泫然欲泣的可憐樣,石管易頓了一下,微微皺眉,「不用裝哭。」

石管易並不喜歡男人算計虛偽的樣子,因為看起來蠢,可男人還不自在。

風封沒有立即回話。

「……」

倒不是啞口無言,只是風封忽然看到了站在階梯盡頭凝視著他的攝政王。

石管易以為男人是羞愧丟臉無話可說,可如果他此刻轉頭,或許能看見男人正隔著他朝不遠處神情冷漠的攝政王笑嘻嘻地拋媚眼。

「王爺再見——」

男人緩緩做口型。

「愛你哦~」

手指在自己眼角輕輕一點,男人戲謔地沖陳戚伸出舌頭,做出了個舔舐的動作。

陳戚:「……」

圍繞著攝政王攙扶伺候的下人:「……」

忽然腿軟.jpg

——論我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會不會被主子殺人滅口?

男人偷偷笑得歡,一邊摟住大將軍的脖子,一邊笑吟吟地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朝攝政王捏了個屁大點的「愛心」:「要想我哦~」

「……可我怕將軍不幫我……」

心滿意足地欣賞完攝政王的詭異表情,風封沖陳戚最後拋了個飛吻,隨即重新恢復小可憐,小心翼翼委屈巴巴地做作抽泣:「我還怕將軍生我的氣……」

石管易沒發現男人的小動作,他也根本想不到風封在他懷裡還能一如既往的撩男人。

大將軍只淡淡回復:「不會。」

石管易從某些方面來說是大男子主義且責任心極強的人,像今天的這樣的事情他都能面不改色輕易解決,其他無甚要緊的小問題則更是不在話下。

風封循循善誘,繼續可憐巴巴掉眼淚:「真……真的嗎?」

「如果我又給英勇無敵英明神武的將軍大人惹了麻煩,那心胸開闊大氣神勇的將軍還會這樣保護我嗎?」

風封一口彩虹屁拍得賊溜,淚汪汪的一雙眼看著大將軍,簡直滿心滿意都是真誠和崇拜。

石管易下意識:「會……」

將軍此時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不知道這個「會」字將給他之後的生活帶來多少「驚喜」。

只是這一個字脫口而出的瞬間,男人眼淚秒收:「將軍你真好。」

風封大喜過望:「所以說就算我一不小心炸了主大殿,將軍也一定會保護我維護幫我處理好掩護好的對不對?」

石管易:「……」

等等。

他在說什麼?

然而已經沒時間給大將軍反應了,男人話音剛落,一聲巨響已驟然橫空。

「轟!!」

深紅和金色的火焰衝天而上,可怕的火海與氣浪排空掀起,沙石飛射,黑煙滾滾鋪天蓋地而來。

磚石崩散瓦片齊飛,主大殿在眼前從底部開始解體,如多米諾骨牌依次坍塌,煙與火交織,聲如雷霆,猶如山崩。

親眼看著主大殿像積木般崩倒,周圍的尖叫聲和驚恐的吼叫聲此時都好像在石管易耳邊消失了。

男人還在歡快的蹦噠:「將軍!將軍你看大煙花!」

石管易:「……」

將軍現在只想用大煙花堵住你的狗嘴。

石管易望著滿天黑煙飛沙,某一瞬間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皇宮炸了,這算是多大的事情?

而這時,已然賴上了他的大禍患還一臉真誠地抱著他的脖子:

「將軍你好棒啊!真是麻煩將軍你了,嗚嗚嗚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石管易:「……」

風封:「其實我惹了王爺還惹了國師大人,所以為了我的安全,英明神武的將軍大人能帶我去你家裡住兩天嗎?」

「將軍你會保護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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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柔弱炮灰在線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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