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傾覆天下(48)
風封這裡的動靜很快傳到了白胥那裡。
白胥進門的時候,男人正準備出門,兩人對了個正著。
「……白大人。」
心裡想著事,忽然對上人,男人嚇了一跳,驚慌和失措在眼中一閃而過,他下意識低聲喚了一聲。
「嗯。」
白胥並不意外,神色如常冷淡。
他不著痕迹地打量著男人的臉蛋,目光在男人的眼尾處一頓,看到男人紅得不正常的眼尾,像是沾過血點過硃砂,剛剛哭過似的,帶著點憔悴和易碎感,卻意外地顯得艷麗勾人。
「怎麼了?」
揣著明白裝糊塗,白胥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語氣就只是隨口客套:「晏大人氣色不太好。」
可就是這一句關切,似乎一下戳中了男人的脆弱神經。
只見男人猛地一抬頭,眼眶忽然便濕了。
依戀又無助地望著白胥,男人小心翼翼上前一步,伸手試探著拉出國師的袖口,白皙的臉蛋像是易碎的雪,平白讓人心生憐惜。
「白大人……」
或許是真的怕了,男人的聲音忽然帶了一點哽咽,軟綿綿地,有些示弱無助的味道:「你幫幫我……好不好?」
被人在暗處盯上,光想想都是讓人頭皮發麻的事情。
男人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對府中人員也不甚了解,很難查到亂做者的身份。
整個府中他稍微熟悉的只有白胥,能夠依靠的也只有白胥,從煙柳花巷裡出來的男人遇到危險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個人來求助依靠,白胥就是最合適的選擇。
所以白胥只一問,他就忍不住靠上來求幫助了。
男人靈動無辜的眼神驀然與昨晚重合,淚眼婆娑仰著頭的姿勢也輕易讓他想起一些齷齪畫面,白胥只覺心臟猛地一顫,原本被克制忽略下去的惡意忽然又重新湧上了心頭。
男人身上的香氣很清郁,一絲一縷地繞過鼻尖,裊裊婷婷地順著鼻腔滾入肺腑,就像白胥昨晚在他鎖骨上聞見的氣息。
心臟狂亂地跳動起來。
「你說。」
用了半秒強行壓下心頭涌溢而出的齷齪,白胥淡聲開口,臉上沒有泄露出半分端倪。
心中的野獸嘶吼著瘋狂撞擊拘鎖的欄杆,昨晚的食髓知味使得它越發貪婪暴戾,剋制地枷鎖被綳到極致,將野獸勒得皮開肉綻,而那鎖鏈卻也在暴力之下幾欲崩斷。
風封沒看到白胥藏在衣袖裡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下官……下官昨晚……」
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男人咬了咬唇,紅著臉朝白胥拉開了衣襟,露出那枚還帶著斑駁血跡的牙印:「……有人咬了下官。」
被野獸籠罩在獠牙下的獵物似乎沒有察覺到危險,他傻乎乎地向捕獵者露出脆弱的要害,企圖向施暴者求取幫助。
「嗯。」
國師面色平靜地看著男人鎖骨上那枚印記,隱隱覺得有些牙癢。
胸口重重起伏了兩下,男人的眼尾更紅,他接著低聲道:「……他……他還寫了些……Yin詞艷句……」
想起紙上那些下流字眼,男人忽然說不出來了,可白胥像是全然看不到他的尷尬和羞恥,淡聲問:「寫了什麼?」
風封的臉徹底紅透了,他低著頭,磕磕絆絆地交代了紙上那些內容。
風封比白胥矮了些,從白胥的角度看下去,能看到男人羞紅的耳尖和簌簌顫動的睫毛。
白胥忽然覺得有些心癢,很想挑起男人的下巴,讓他像昨晚那樣淚眼婆娑地仰視著自己。
男人的眼睛很好看,白胥早就知道的。
否則他也不會第一次見面就被蠱惑,大費周章把男人引到他的地盤上來。
雖然風封省略修改了很多極度皇暴的詞,但當男人用那樣軟綿綿發顫的聲音說出那些要命的澀情詞句,衝擊感卻遠比字條來得狠。
「我會讓人查,」悄然攢動了一下喉結,國師仍舊神情淡漠,他打斷了男人帶著哭腔的陳述,「先去早朝吧,時辰差不多了。」
像是什麼都不在乎,白胥的語氣不咸不淡,全然聽不出多少情緒起伏。
他冷淡的態度讓男人有些不安,可白胥願意幫忙查也讓男人稍稍有了點希望。
風封抿了抿唇應了一聲,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白胥的表情,最後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嘖。
——狗比玩意。
表面上失落無助站在門口看著白胥的背影,風封心裡可把白胥嘲了八百遍。
「這個逼不行。」
風封如是數落。
當時白胥把他打暈放床上的時候,風封還以為一個狗比變太玩意會幹點什麼,都做好詐屍斷鳥的準備了。
結果最後啥也不是,白胥把他衣服脫了,就給他套了個粉嫩嫩的碎花肚兜,套完還給他把衣服重新穿上了。
這合理嗎?
——作為一個變太就這出息,你是不是不行?
反正關於白胥拿他的腰帶醬醬釀釀,扒了他的衣服給他穿肚兜還寫澀情字條來騷擾,風封可都體驗得清清楚楚。
——可哪又怎麼樣呢?
美人在懷啥也不幹,就放鳥亂甩,說白了你就是不行。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