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列克街
列克街在整個帕拉里市都小有名氣,因為這裡這一整條街都是各種娛樂產業,大大小小的酒吧迪廳滿地都是。
在這裡既可以找到正經高檔的商務酒吧,也可以看到那種低俗的脫衣舞娘酒吧,可謂是應有盡有。
位於列克街117號的火山酒吧就是一家不大不小的普通酒吧。
火山酒吧的規模一般,地處偏僻位置也不好,和列克街上的其他酒吧相比又看不出什麼特色,但奇怪的是,這家酒吧的生意就是異常火爆。
陳修來到這裡的時候,就看到外面路邊已經排起了隊伍,全是等著進火山酒吧的客人。
要知道現在才晚上八點多,還遠沒到夜店生意最火爆的時候。
不過陳修來這裡之前已經了解到了火山酒吧的一些事,知道這家酒吧不同於一般夜店,所以看到這一幕也不奇怪。
他排在隊伍後面,排隊等著進去。
好在現在還早,排隊的人並不多,沒排幾分鐘就排到了前面。
酒吧門口站著兩個滿臉橫肉的白人壯漢在那維持秩序。
這兩人露在外面的身體部位上都有著大片紋身,脖子後面紋著一個同樣的特殊符號,這是代表幫派身份的特殊標記。
陳修很快就進入了酒吧。
進入酒吧大門,穿過厚重的門帘,震耳欲聾的音樂浪潮頓時撲面而來,昏暗的大廳里五顏六色的絢麗燈光四射環繞,一下子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走在陳修前面進來的那個年輕白妹已經興奮地跟著音樂的節奏扭動起了身子。
陳修到處打量了一會兒后,朝著其中一個吧台那邊走了過去。
「要來杯烈火灼心嗎?這可是在外面喝不到的好東西,只有我才會的絕活。」
這邊的吧台沒什麼客人,吧台後面的白人小哥主動打起了招呼,並非常熱情地推銷起了自己剛學會的調製酒。
陳修一眼就看出這小哥不是正式的調酒師。
不光是因為這小哥太年輕,還因為其他吧台的調酒師那裡都聚了好幾個客人,就這個小哥這裡最清閑,偶爾有客人來光顧也都是直接點成品酒或飲料。
這小哥應該是個學徒,或者純粹就是個服務員,在這裡只是臨時頂替。
不過這正是他選擇這個吧台的原因。
「來一杯冷美人吧。」
陳修看著吧台上面的黑板,指著其中一個名字說道。
烈火灼心這酒一聽名字就知道是高度數的調製酒,他今晚來這裡又不是為了娛樂,自然是不能喝這種酒精含量過高的烈酒。
「好勒!」
調酒小哥見陳修並沒有直接點成品飲品,而是點了一種調製酒,頓時興奮地開始調製了起來。
等待調酒的工夫,陳修打量起了聚在吧台另一邊那處的兩個辣妹。
差不多兩分鐘后,那杯冷美人調製完成了。
陳修拿到手剛抿了一口,臉色頓時就變了,這酒和他預想中冰涼爽口的口感完全不同,又苦又辣還又澀口,實在是難以下口。
他總算明白這傢伙這邊為什麼沒客人光顧了。
「口感怎麼樣?」調酒小哥還一臉期待地問起了陳修的感受。
「……只能說非常獨特。」陳修沉默了片刻,給出了這樣一個評價。
這個評價很中肯,就看對方怎麼理解了。
「哈哈是嗎,那這杯算我送你的,我再給你調一杯!」
這小哥顯然理解錯了陳修的意思,大受鼓舞,拿起調酒器就要再給陳修調上一杯。
「這個就算了!」陳修頓時眼皮一跳,連忙阻止了對方的動作,「我聽朋友說今晚這裡有攢勁的特別節目,是真的嗎?」
「當然,這不是什麼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整個列克街也只有我們這裡才有。」
小哥點了點頭,說道:「不過現在太早了,要等到九點半向後才開始,你最少還得等一個小時才行。」
要是不明真相的人在這裡聽到兩人的對話,可能還會以為是脫衣舞娘秀之類的色情表演,而實際上並非如此。
脫衣舞娘雖然也一直都被明令禁止,但實際上在列克街有不少夜店都保留著這個節目。
而火山酒吧的節目要更加攢勁。
這裡的節目是黑拳比賽。
除了禁止使用武器這一條外,基本上就再沒有其他任何規則,拳手可以用任意方式擊打對手,越是殘忍血腥,就越是受到觀眾的歡迎。
這就是地下黑拳。
賀歡就是一個打黑拳的,這是陳修在和徐宏遠吃晚飯的時候,旁敲側擊從徐宏遠那裡打聽到的信息。
不過徐宏遠了解的也不多,他只知道賀歡的實力很強,雖然身體素質比不過一些學員,但卻是那麼多學員中算是最厲害的那一個,論實戰沒人打得過賀歡,包括徐宏遠自己都不行。
「其實我有個熟人,他叫賀歡,也是這裡的拳手……」
陳修手指無意識地叩擊著吧台的大理石檯面,輕輕抿了一口杯里的酒,向調酒小哥開始打聽起了關於賀歡的一些事情。
這也是他提前來這裡的主要目的。
……
時間很快來到晚上九點。
酒吧里的客人變得比之前更多了,昏暗的燈光下,舞池裡的年輕男女緊緊貼在一起扭動著身體,空氣中瀰漫著荷爾蒙的氣息。
大廳的一個角落處,陳修坐在一個小圓桌旁,正和一個穿著清涼的棕發妹子說笑聊天。
正在兩人聊得火熱的時候,一個人很不識趣地走了過來,站在圓桌邊看著陳修。
棕發妹子頓時一臉惱火,沖那人怒目相視。
「我朋友來了。」陳修露出一個笑容,「能讓我和朋友先單獨聊會兒嗎?妮娜。」
「那待會兒我再來找你。」
妮娜顯然很善解人意,立即起身離開了這裡。
「你來了很久?」賀歡坐在了剛剛妮娜坐的那張椅子上,看著陳修。
「我習慣凡事都提前做準備。」陳修喝了一口桌上的飲料,仔細地打量著對面的賀歡。
在賀歡來之前,他在酒吧里已經打聽到了關於賀歡的不少事情。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用在賀歡身上再合適不過,光從表面上來看,任誰也看不出這個外貌普通,沉默木訥的青年,居然是這個地下拳台今年熱度最高的新人拳手。
自參加地下黑拳來,賀歡打了總共26場黑拳,戰績為26勝0負。
當然這個戰績對於正規職業拳賽來說很厲害,對於地下黑拳來說就一般了,有不少成名拳手都是連勝百場的強悍戰績。
這是由於地下黑拳太過殘酷,一旦走上了拳台就只有兩種選擇:將對手打死打殘,或被對手打死打殘。
凡是能在地下拳台堅持下來的拳手,基本上都少有敗績。
賀歡的戰績算不上出眾,他真正亮眼的地方在於達成這26場連勝的成就只用了一個多月,這點就不是一般的厲害了。
所以賀歡才能成為今年這裡熱度最高的新人拳手。
「說吧,你想要什麼?」陳修輕輕抿著杯子里的吸管,心中其實已經大概猜到了對方想要的東西。
「你最近在練五大形對吧。」
賀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
「你怎麼知道?」陳修雖是這麼問,臉上卻沒有多少奇怪之色。
「自從你回到拳館后,就再沒有像以前那樣在院子里練過功,每天都在練功房裡練,除了是在練五大形,還能做什麼。」
賀歡一直盯著陳修的眼睛,視線就沒有移開過。
「沒錯,我確實是在練五大形。」陳修並不意外,「如果你要的是五大形的話那就沒必要開口了,我是不可能教給你的。」
先不說他有沒有這個資格傳授他人,就說五大形作為五形拳門的絕對核心,其價值肯定不是一般的巨大。
就憑對方手上的那點條件,想要換取五大形還遠遠不夠。
「我不要五大形,五大形中有一形是暗殺拳法。」賀歡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要那門暗殺拳法中的部分發力技巧。」
說完他又補充道:「你放心,這種程度的外傳周師傅是允許的,他一直都有在教衛興修和杜強他們這些內容。」
衛興修和杜強也是拳館的特殊學員,他們兩個都是富二代,家裡非常有錢,交的學費也是最多,每天周博雄都會親自指點他們兩人一到兩個小時。
陳修有些驚訝,因為他都不知道這種事,不過這也是因為他成天都忙於練功,很少關心練功之外的事情。
「我很想答應你,只是我現在才只學了第一大形,你想要的那些我自己也不會。」陳修坦白地說明了情況。
賀歡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不甘心地說道:「你怎麼可能不會?你都學了這麼多天,才只學了第一形?你是不是在騙我!」
說著他語氣就有些激動了起來,眼中也出現了幾分凶性。
「五大形遠比你想象中要複雜,我也沒有這個必要騙你。」
陳修皺了皺眉。
賀歡死死盯著他,盯了好一會兒后他眼裡的凶性漸漸消失,只剩下一片失望之色。
然後他也不說什麼,一聲不吭就起身走人。
「你很缺錢吧。」陳修的聲音忽然響起,傳入賀歡的耳中。
賀歡腳下一頓。
「這裡的黑拳檔次雖然不高,但以你現在的名氣,打一場黑拳至少能拿2000出場費,還不算勝場另給的獎金。」
陳修平靜地看著賀歡,打量著他一身非常廉價卻穿了很久的衣褲。
最明顯的就是褲子,原本深色的牛仔褲因為經過了長時間的搓洗,很多地方都已經褪色成了淺白色。
「明明通過打黑拳賺了不少錢,在吃穿上面卻節儉到了一個極端的地步。」陳修聲音不疾不徐,「相比隼形拳的發力方式,你更需要的東西應該是錢,對吧?」
賀歡停下了腳步,對方說的一點都沒錯,他確實非常需要錢。
他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賺錢,打黑拳是他唯一賺到快錢的方式,想要學到隼形拳的發力方法也是為了提升實力,從而能在拳台上賺到更多的錢。
「我是缺錢。」賀歡沒有回頭,聲音冷漠,「只是以你的情況,恐怕拿不出我想要的價格。」
陳修身上也都穿的是廉價貨,上下一身加起來不超過一百道勒,任誰都能看出他和有錢這兩個字沾不上邊。
「你要多少?」陳修也不否認,直接問道。
「12000道勒。」賀歡回頭看向陳修,「只要你能拿出這麼多錢,我就告訴你那個消息。」
這是周博雄傳授五大形中部分技巧的學費價格,只要能拿出這麼多錢,就可以直接找周博雄學習那門暗殺拳的爆發技巧。
「太高了。」
陳修一口否決了這個價格。
他是想得到那個超凡者的消息,但不代表他願意當冤大頭。
「6000道勒,今晚就可以給你。」
對方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反正陳修最多只會拿出這麼多,不可能有任何商討的餘地。
當然不管對方答不答應,那個超凡者的消息他是一定要得到的,只是最後的手段不同罷了。
「可以。」賀歡思考了片刻,答應了下來,「現金還是轉賬?」
「我現在沒錢。」陳修卻搖了搖頭。
「你耍我?!」
賀歡臉色頓時一沉,眼神開始變得不善了起來。
「我沒那麼多閑工夫,況且現在沒錢又不代表一直沒錢。」陳修神情不變,完全沒有因為對方的態度變化有任何反應。
「你什麼意思?」賀歡有些疑惑,「你現在去借錢?」
「沒這個必要。」陳修一口氣吸光了杯子里的飲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吧,帶我去見見你的經紀人。」
當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的那一刻,高大強壯的身軀完全舒展了開來,背後的燈光被遮住,形成的陰影正好將賀歡整個人完全籠罩其中。
就在賀歡被陰影覆蓋的那一瞬間,一種莫名的強大壓迫感從陳修身上擴散而出,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其中。
賀歡臉色瞬間大變,腳下下意識就向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