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困境
「女人，我叫阿司！你叫什麼？」
洛晚狐疑地看著蛟龍，怎麼總感覺這貨不安好心，無端端地自報起名字來了？
「你還有事？有事直說，別繞圈子！沒事我走了！」說罷，她作勢要走。
蛟龍連忙跟上她，急道：「別！雖然你不想當我媳婦，但我想當你寵物，如何？自己能餵飽自己的那種，特省心的！」
洛晚白了蛟龍一眼，這傢伙怎麼賴上自己了？「去去去，我還要養崽崽，沒空陪你玩！」
「我能給孩子作伴，還能看家護院，我保證，我沒有壞心思！真不考慮一下？」
洛晚停下腳步，認真思考起蛟龍這一番話。這樣說來，有這蛟龍在好像還不錯，至少還能嚇唬一下人。只是這變得也太快了，剛剛還是不可一世的山神，怎麼突然就甘心當寵物了？「你跟著我圖什麼？」
蛟龍扭捏起來，支吾道：「其實，我一個在這大山裡挺無聊的。」似是想起什麼，他又補充道：「放心！我不會嚇著人的，你不喜歡，我還能變小！」話音剛落，蛟龍縮小到只有食指粗細。
「身上的顏色不喜歡，我也能改！你喜歡什麼顏色？白色？紅色？還六色？」
洛晚一額汗，這蛟龍怎麼了？看來病得不輕！
「好了，就這樣吧！」
「你答應了？」蛟龍興奮得原地轉起圈來。
「記住，人前別說人話，別亂用法力！」洛晚無奈道，她可不想那些村民真拿她當妖孽，她當務之急是安頓好一家人，等著肚子里的孩子平安降臨。
「是！」小蛟龍一溜煙爬上洛晚肩上，隱去真身，道：「走吧，我們回家！」..
洛晚瞅了一眼肩上，滿意地朝著南山村走去。
遙城，楚國極南之地，一年中只有酷暑和極寒兩種季節，其中酷暑時間長達十個月。城裡多是流放的罪人和鎮守官兵的家眷。
南山村是遙城一個靠海的小村莊，以大山為界，背靠大山面朝大海。村民多是原住民，以捕魚，務農為生，民風彪悍。
洛晚站在一間破敗的小房子前，這姑且稱之為房子吧。家徒四壁，不，連四壁都沒有，只有半丈高的殘破土牆，其餘部分用木條固定破布遮擋便當是牆壁。薄薄一層的茅草屋頂，算是這所房子最見得人的地方。
酷暑難耐，陽光毒辣，她的心卻拔涼拔涼的。這漏風的房子遇上颳風下雨，嚴寒天氣的時候，他們是怎麼渡過的？
「你家好窮啊！」肩上的小蛟龍感嘆道，這房子還沒他午休的洞穴好，「女人，真不考慮一下做本山神媳婦？」
「滾！」
洛晚推開那半扇虛掩的破木門，洛靖聽到動靜從房裡跑了出來，一看是洛晚回來了，又驚又喜，衝上前抱住她：「姐！你真的回來了！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他圍著洛晚左看看，右看看，確認她真的沒事才長吁一口氣，放下心來。
洛晚看著洛靖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忍不住擼了一下他的頭，「姐答應過你的事，肯定能做到！沒事，走，我們看看奶奶。」
洛靖點頭，拉著他的手往裡屋走。
「奶奶，姐回來啦！」洛靖興奮叫道。
「晚兒？快過來讓奶奶看看！」洛老太看著走進屋裡的洛晚眼神清明，不再渾濁，內心欣喜不已。看來阿靖說的都是真的，晚兒好了，不僅恢復了神智，連眼睛也復明了。這算得上是這幾年以來洛家唯一的喜事！
「奶奶！」洛晚忐忑開口，心雜陳。她也想她奶奶了，那個滿嘴跑火車，整天忽悠她的老太婆！
她在床邊坐下，握著奶奶的手，說道：「奶奶，我沒事了！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人欺負你們！」
「好，好！你和阿靖都好好的，奶奶就放心了！」洛老太眼角濕潤，輕拍著洛晚的手背。
洛晚伸手抹去奶奶眼角的淚，說道：「奶奶你腿怎樣了？」說著便掀開被子檢查奶奶的腿腳。
她記得，幾天前，村子里那幫人鬧著要將她送進山裡祭祀，是奶奶不顧一切地護著她，還被那幫人打碎了膝蓋骨。村長起了惻隱之心，她才沒有被帶走。
誰料今天他們趁著奶奶卧床不起，闖進來將她強行帶走，才有了剛才樹林一幕。
奶奶的膝蓋腫脹嚴重，褲管都卷不起了。洛晚讓阿靖找來一把剪子，小心翼翼地剪開奶奶的褲腿，露出兩邊膝蓋。
腫得像皮球一樣的膝蓋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皮下積滿黑色的淤血，再不及時救治，肌肉組織就會慢慢壞死，骨頭也會因為炎症而一直不能癒合。那樣，奶奶就會永遠癱瘓在床，忍受疼痛折磨。
「呲！」洛晚只是指尖輕輕觸碰一下，奶奶已忍不住輕呲出聲。
「是不是很痛？對不起，奶奶！都是為了我你才受傷！」她心裡暗暗發誓，這筆賬一定要他們加倍奉還！她可以忍受他們嫌棄她，欺負她，但絕不能忍受他們對一個老太太下如此毒手！
洛老太摸了摸洛晚的臉蛋，愛憐道：「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沒事，奶奶不痛，慢慢就能好的！」
「奶奶只是擔心你，他們知道你回來了，肯定還會再來抓你的！」
「那怎麼辦好？姐，要不你逃出去吧，到鎮上去，不用管我們！我能照顧好奶奶的！」洛靖提議道。
自小爹娘就教導他要多照顧姐姐，因為他的姐姐與常人不同。而他也從來沒嫌棄過姐姐，儘管她眼睛看不見，也不說話，但她總會安靜地陪著自己。當自己哭鬧難過時，她還會摸摸自己頭表示安慰。他知道她不是傻子，現在她真的好了，他斷不能讓她再受苦。
「災星只是他們窮途末路的一個借口罷了，沒了我，他們便會拿你祭祀，然後就是奶奶。所以我不能走，要走一起走，但不是現在！再等等，時機來臨，我們一起離開！」
現在他們身上沒錢，奶奶也不能走動，一時半會兒哪都去不了。
她安撫好他們后，想打些水給奶奶冷敷鎮痛，才知道由於連月來大旱，不僅地里種不出東西，連村裡那口井也日漸乾涸。家裡的水根本就不夠喝，更別說冷敷了！水，奶奶的腿，錢這些問題都得一個個解決。
夕陽西下，洛靖用玉米渣子煮了稀粥當晚餐，剛好一人半碗。
晚餐過後，洛晚先回房休息。原先她和奶奶一間房，但奶奶受傷后不方便與她同睡一床，於是她睡了洛靖的房間，而洛靖就換到廳里打地鋪。
「喂！小蛟龍！你在嗎？」洛晚剛進房，便輕聲叫道。
「阿司，叫我阿司！」蛟龍現身，正舒服地盤在洛晚的被子上打哈欠。
「行，阿司。」洛晚一臉討好，繼續道：「我們說點正事！你能讓天下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