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的笑

易小天來了，抱著吉他上台說：「感謝杜小姐的打賞，接下來我為大家獻上一首遠方」。

「他就是易小天」，段珉敏和周政都回身看著台上。

今天易小天穿了件朋克風格的夾克衫，那件衣服的材質是皮尤，上面有很多金屬的裝飾。他彈著吉他，忘情地演唱。

段珉敏扭頭沖周政挑挑眉說：「還不錯」。

周政也點點頭：「嗯！再觀察幾天，我看看有沒有發展前景」。

易小天照例唱了兩首歌，然後收起吉他準備離開。有個服務生過去攔住了他，告訴他應該過去謝謝打賞的客人，說不定會有貴人緣。易小天向杜小葉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背起吉他走了過來。

易小天來到杜小葉他們的桌子旁邊，因為背著吉他，只是微微一躬說：「謝謝杜小姐打賞」。

杜小葉擺擺手說：「不客氣，我很喜歡你那首遠方，是你自己寫的嗎？」

「是，是前兩年我剛剛離開家的時候寫的」

杜小葉指了指周政：「這位是周氏娛樂的少東家，他想簽你，有興趣嗎？」

易小天很靦腆，並沒有順桿爬馬上貼上去，只是向周政微微一躬，叫了聲「周總」。

周政本來沒想這麼快接觸，想看看再說，可現在既然杜小葉都挑明了，索性就談談。

杜小葉挪到了裡面的位子，周政伸手示意易小天坐下來。易小天把吉他靠在桌子旁邊，心有餘悸地坐了下來。那天杜小葉打人的畫面，還不時在他腦子裡回放。

那天杜小葉就曾經攔住不讓他走，酒吧里的人都起鬨說杜小葉調戲他。今天杜小葉又是打賞，又是幫忙介紹娛樂公司老總，易小天自然而然會以為她圖謀不軌。

看著易小天戰戰兢兢的樣子，周政沒忍住笑了：「別害怕啊！我們都是正經人，不是人販子」，他又指指杜小葉：「她，著名時裝設計師杜小葉，雖然性格有點乖張，但是人不壞，相處久了就知道了」。

段珉敏在一邊挑理了：「你怎麼不介紹我啊？」

周政乾咳一聲說：「她，就是個自由化妝師，沒固定職業，認不認識無所謂了」。

杜小葉怕易小天尷尬，及時阻止了這場互懟：「好了，以後都會熟悉的，人家小天還忙著趕場呢！有話快說」。

周政這才恢復了正經：「易小天是吧！這裡談話不方便，我們留個聯繫方式，找個時間去公司談吧！」

「好」

周政的話，正遂了易小天的意。坐在這裡，面對著杜小葉和段珉敏，他心裡發毛，有什麼想法也講不明白。去公司，順便可以了解那究竟是一家怎樣的公司。

易小天站起來告辭，杜小葉揮揮手說：「周氏可是大公司，好好把握機會哦！」

易小天道謝告辭，關於靳堯的事算是叉過去了，可周政還是不太明白這都是為什麼。他想和段珉敏獨單聊聊，就催杜小葉回家休息。段珉敏也覺得杜小葉狀態不好，應該早點回家，於是差周政叫了代駕，送她們回家。

他們先把杜小葉送回家，再送段珉敏回家。車子停在小區門口，段珉敏就下了車：「不用開進去了，我走幾步就到了」。

段珉敏關了車門，車子卻沒有離開，周政也從副駕駛下來了，司機也下來和周政揮手告別。

「怎麼？你不回家？」

「時間還早，我們聊聊」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段珉敏轉身就走，腳步很快。周政在後面叫：「喂！我是說聊聊我哥和小葉子的事」。

聽到這個，段珉敏又停下了腳步，轉身說：「那去前面的長椅上坐坐吧！」

「好」

不讓進門，能在她家樓下坐坐也不錯！小區門口有一家小賣部，燈還亮著，周政過去買了兩瓶水，才跟上段珉敏的步伐。

關於杜小葉和靳堯的事，段珉敏知道的要多一些，至於靳堯為什麼會發那樣的微博，她也不是太清楚。

周政猜測：「他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肯定是為了保護杜小葉，難道他們被誰威脅了？」

「和這件事情有關係的，除了他們倆就是林佳佳，那個林佳佳有什麼籌碼能威脅他們？」

「嗨，別猜了，我打電話問問我哥」

段珉敏也想弄個究竟，示意他快打電話。

電話打通了，周政問：「哥，你跟小葉子怎麼回事啊？」

周政給他打電話一向沒什麼正經事，靳堯一聽他問這個，就更煩了：「好了，別提這個，再提我連你都拉黑」。

「連我都拉黑，你還拉黑誰了？」

「不該再聯繫的人，好了，沒事我掛了」

掛了電話，周政和段珉敏討論靳堯剛才說的話。不該再聯繫的人，是誰？林佳佳，他們壓根也沒什麼聯繫。「再聯繫」那就是以前經常聯繫的人，杜小葉！

「這個混-蛋，他把小葉子拉黑了，怪不得小葉子那麼難過，認識這麼久，我可還是頭一次看見她流眼淚」，段珉敏嘴裡罵著，又撥通靳堯的電話。

靳堯看著手機屏幕上「段珉敏」三個字，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不出所料，電話里傳來段珉敏爆豆般的罵聲：「姓靳的，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搞不定那個林佳佳來拿我們小葉子出氣，你還敢把她拉黑。這麼多年，她為憶真付出多少，你心裡沒點數嗎？你良心都讓狗吃了……」

靳堯把手機放在茶几上，任憑段珉敏去罵。周政還在一旁幫腔：「你知不知道小葉子都哭了，哭得可傷心了」。

靳堯靠在沙發上，隱約聽到電話里周政的聲音。他把手機拿起來，湊近耳邊，段珉敏的罵聲還沒有結束，他張張嘴，始終沒有發出聲音來，動動手指，掛了電話。

她哭了！這麼多年，靳堯也從沒有見過杜小葉哭。就算是憶真最困難的時候，日夜加班，累到站著都能睡著，杜小葉都沒有抱怨過一句，更沒有流一滴眼淚。

還有每年的春節，別人都高高興興去買年貨，拎著大包小包回家過年。而她卻無處可去，一個人窩在公司的宿舍里畫圖。直到有一天靳堯來公司拿東西偶然發現，她滿臉歉意，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靳總，我一個人留在宿舍，浪費的水電我可以自己承擔」。

當時靳堯的心裡一酸，眼淚都差點掉下來，杜小葉還笑嘻嘻地說：「不如我用設計圖來抵水電費，可不可以靳總？」

看著她滿臉燦爛，靳堯問：「你吃飯怎麼辦？」

杜小葉指了指床下面的一箱速食麵，仍然笑嘻嘻地說：「有這個，夠了。我吃的不多，喝的也不多，所以上衛生間也不多，不會浪費太多水電的」。

想到這裡，淚水已經模糊了靳堯的眼睛。那個堅強的，快樂的杜小葉，她應該得到幸福，應該一直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