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以身飼虎

那狗仔網名叫青橙，聽起來與傾城諧音，可他本人長得普通，與傾城二字實在不沾邊，叫青橙倒也合適。

青橙欲言又止，靳堯看出他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猶豫再三，青橙還是開口說道：「靳先生，都到這份兒上了，我再留點也沒啥用了，乾脆我都告訴你」

「好，抵兩萬」

青橙兩眼一瞪，露出驚訝的表情，靳堯沒有看他，繼續說：「你沒捨得一開始就抖出來的東西，肯定有價值」。

「好，今兒認栽，靳先生不愧是商界精英，眼裡不揉沙子」

青橙把整件事情都告訴了靳堯。從一開始，這件事情就都是林佳佳策劃的。不知道她是怎麼看到靳堯手機里的照片，她知道靳堯拍了杜小葉的速寫本，才策劃了之後的一切。

時光驛站，那個挨打的人也是她找的，不然那人牙都被打掉了，哪那麼容易私了。是林佳佳交代過，最好不要讓警察介入太深。

這些，林佳佳當然不會和青橙一一交代，是他在之後的接觸中，一點點聽出來的。林佳佳交代青橙，只要把杜小葉和靳堯拆散，她出十萬。

聽到「十萬」兩個字，靳堯笑了，還真是巧呢！

「那現在杜小葉已經在微博上說，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她的諾言兌現了嗎？」

青橙搖搖頭：「給過兩萬，她說你們之間的關係鐵得很，得觀察些日子才能確認是不是真掰了，到時候再給剩下的錢」。

「她是覺得你這錢賺得太容易了。那個季雲川也是她招來的？」

「應該是，否則不會那麼巧，我可沒在網上發布消息說，杜小葉去酒吧，你在外面等她」

咖啡店要打烊了，靳堯和青橙分手，去了雲錦家園的公寓。

自從上次杜小葉在這裡留宿過後，他來這裡的次數越來越多。他也學著杜小葉的樣子，進門把鞋甩掉，光著腳踩在地板上，然後在茶几旁席地而坐。

想起手機里那些照片，靳堯後悔不該手欠。杜小葉把本子落在他這裡都沒有急著拿回去，說明她對他是信任的，可自己偏偏貪心手欠拍了那些照片。他拿出手機，把那些照片都刪了，又把手機調成靜音，丟在沙發角落裡。他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他喜歡杜小葉，但是更希望她過得開心。就算是她和季雲川在一起了，他也永遠不會做出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來。

林佳佳喜歡他，他事先並不知道，但是林佳佳知道他喜歡杜小葉，所以就想辦法對付杜小葉，甚至不惜把他也拉下水。

愛情究竟是種什麼東西，能讓原本正常的人做出許多出格的事來。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為他，所以靳堯覺得，還是要他出面去解決這件事。他決定明天約林佳佳見一面。

夜深了，靳堯靠在陽台上的搖椅里，看著天上的星星。杜小葉工作室的首秀上，就有一個系列的服裝名字叫「光芒」。是用亮片在服裝上營造出光芒四射的感覺，很酷，年輕人都很喜歡。

她行為不羈，思維跳躍，沒有人能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就像天上的雲一樣，看得見，摸不著，讓人著迷。

第二天，靳堯沒有去上班，他約了林佳佳見面。剛到約好見面的咖啡廳外，靳堯就看見了那輛熟悉的白車，青橙也來了。這林佳佳還真是心思縝密，不放過任何一個做文章的機會。

兩人剛剛坐下，林佳佳假裝無意，回頭看了一眼，靳堯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偽裝后的青橙。墨鏡，漁夫帽，就差把「狗仔」二字寫在臉上了。

確定青橙已經就位，林佳佳開始了她的表演。她滿臉帶笑地問靳堯喝什麼：「你喝什麼？」

她叫靳堯的名字，自己都有些不習慣，叫靳總又覺得太疏遠，於是什麼都不叫。

靳堯禮貌地微笑一下：「巴西咖啡」。

林佳佳伸手招來服務生：「一杯巴西咖啡，一杯拿鐵，謝謝！」

從靳堯坐下來開始，林佳佳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靳堯能單獨約她見面，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對她來說都是階段性的勝利。

咖啡很快上來，靳堯先開口說話：「佳佳，我們應該好好聊一聊」。

「為了誰？你，我，還是杜小葉？」

「我們」

林佳佳笑了，笑得很開，但是並不可愛：「哈哈哈！我們，我們之間有什麼共同利益嗎？」

「輿論是把雙刃劍，並不容易掌控，在它面前，誰輸誰贏，可真不好說」

聽他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了什麼。知道又怎樣，反正沒有證據。

靳堯端起咖啡呷了一口，接著說：「如果一定要有人付出點什麼，那就我來吧！」

「以身飼虎，為了誰？」

靳堯苦笑一下：「佳佳，你還年輕，不懂得處事之道。這世間的事，也不是只有黑白對錯之分」。

靳堯站起來，一邊系著西裝扣子，一邊向林佳佳微躬道別。林佳佳看著他走進門口的逆光里，他的背影漸行漸遠，開始模糊。

青橙看見靳堯走了，過來問林佳佳消息該怎麼發。林佳佳正看著靳堯的背影發獃，青橙叫了好幾聲她才回神，喃喃地說：「先等等，稍後聯繫」。

青橙如釋重負，快步逃離。

一個小時后，林佳佳的微博消息有幾百條未讀。她點進去一看，原來是被人艾特了，是那條艾特過她的微博被轉發了幾百次，而且轉發數量還在一直上升。

那個艾特她的博主名字就是靳堯。再看那篇微博寫的是：在此，我要向落寞佳人和杜小葉道歉。落寞佳人說得沒錯，是我偷了杜小葉的設計草圖，然後給了她，她們兩個對此事都不知情。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對杜小葉突然離開憶真耿耿於懷，我想讓她的工作室經營不下去，乖乖回憶真。我為我的自私和狹隘感到愧疚！

杜小葉也收到靳堯的微信：把舉報撤回，息事寧人。從此各行其道，各自安好！

杜小葉沒有刷微博的習慣，還沒有看到靳堯的微博。她看了靳堯發來的微信，正莫名其妙，想回個信息問他是不是喝多了。結果，她那條微信顯示一個紅色感嘆號，她被拉黑了！

打電話過去，那頭一直在說：「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這時候陶延過來把手機在杜小葉面前晃了晃：「看微博，靳先生的微博」。

這時候，靳堯正在憶真的辦公室里，他打電話給青橙，讓他到憶真門口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