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今日太后也在場,聞言便震怒了,挑起珠簾砸下一隻茶杯,大堂里的人頓時跪了一地。

茶杯正好砸在許清漣身上,杯子在他身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后就碎了,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那女子是誰?也敢和長公主相提並論?哀家命你休了她!」

許清漣低伏的身子明顯一顫,僅有極短暫的一刻遲疑,旋即朗聲道:「草民也不知她是何人,但是方才草民與長公主拜禮時想起了一些往事,草民清楚地記得,草民是與她拜過天地的,有天地日月為證,她將是草民唯一的妻。」

我抬頭看見他眼裡的星光閃爍,一字一句,虔誠而美好。

蕭景深回過頭來死命地盯著我,雙手已然握拳,面上有浮動的怒氣。

「呵。」太后冷笑一聲,目光轉向我,「本宮早就聽聞你和榮王的側妃洛氏有染,今日看來傳言果然不虛。」

話一出,我正想說什麼,蕭景深便搶先駁回去了:「太后明鑒,鳶歌是本王的人,娘娘怎可憑片面之言就隨意定下他二人的罪名,太后此舉,可有考慮過本王的感受?」

「榮王。」太后被他這麼當眾一駁,面子有些掛不住,臉瞬間就沉下來,「哀家就是念著你,不忍讓這水性楊花的女人壞了你的名聲,榮王可別誤會了哀家的一片苦心啊。」

呸,惺惺作態。

我暗自在心底啐了她一口。

「太后好意,本王自然是知曉的。」

言外之意就是關你屁事。

蕭景深這個人,說話那是滴水不漏,他話鋒一轉,又把話題轉向別處:「不知太后從何處聽到這些虛妄的言論,隨意議論皇室,這可是大罪。陛下,你以為如何?」

於是滿堂的人都看向了簾后的陛下與皇后。我這才意識到從開始到現在陛下似乎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這未免太過反常了。

太后的臉色突然就變了,一臉戒備地盯著蕭景榮,那眼神若是化作利箭,恐怕早就將蕭景榮萬箭穿心了。

簾后許久都沒動靜,半晌一道略帶殤然的女聲才響起:「陛下有些乏了,今日這事全憑母后定奪。」

太后還未說話,蕭景深又開口堵了回去:「陛下近日身體可好?怎會一連幾日都不早朝,臣弟府中有一葯醫,醫術絕然,若陛下有需臣弟這就讓他進宮為陛下看診。」

我看不透他們之間這些彎彎繞繞,只覺得事情不似表面這麼簡單,陛下都已說了讓太后定奪,蕭景深為何非要陛下開這個口,難不成陛下金口玉言還能因為他的話而反口?

太後面上已然不耐煩,迫切地想終止這個話題:「不必了,宮中自有御醫,不必勞煩榮王,陛下既然乏了就先回宮歇下吧,這兒有哀家頂著。」

眾人皆拜送陛下離席,陛下一走,議論聲就響起了。

「陛下身子怎會如此羸弱?自從登基以來太后都在垂簾聽政,大宸何時輪到女子監國了?」

「陛下至今膝下無子,後宮更是清冷,是該到了選秀的時候了。」

「放肆!」

一聲厲呵,引得堂下眾人都抖了三抖,那些說話的人頓時噤聲了。

這話題繞了半天,最終還是回到了我和許清漣身上,太后大手一揮,以抗旨不遵為由下旨將許清漣押入大牢,又命刑部查清與他拜堂者何人,三日後一併問斬。

婚宴被迫終止。

筵席散后,蕭景深一把將我從地上拽起,轉頭吩咐柳如初留在這裡照看蕭靜嘉,而後怒氣沖沖地將我塞進馬車驅車回了王府。

馬車跑得飛快,顛得我午飯都快吐出來了,蕭景榮拽著我的手一言不發,臉上彤雲密布。

馬車一到王府,他也不等車夫拿馬扎,打橫抱起我就跳下了馬車,活脫脫一副要和我同歸於盡的樣子。

他抱著我一路回了安歌苑,府中的下人望見他一臉陰沉行禮時都戰戰兢兢的,我推搡他:「蕭景深,你放開我。」

毫無反應,他壓根就沒搭理我的意思。

剛至安歌苑就碰上了前來迎接的桑榆和青時,她們正欲行禮,蕭景深就冷聲道:「退下!」

發什麼神經?都說帝王心難測,看來還真是不假,這一個王爺就夠人受得了。

一進門他將我往床上一摔便壓了上來,力道之大摔得我生疼。

我心裡突然生出恐懼來,用力推他,紋絲不動。

「蕭景深,你瘋了嗎!放開我!」

他將我的手摁住放在頭頂,另一隻手伸手便來解我的腰帶,聲音裡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本王是該瘋了,洛鳶歌,你別忘了,你是本王的人,本王忍到今日不動你已是仁慈,你竟然同他人拜堂,你何時把本王放在眼裡了?」

「滾開!」

我用力踢了他一腳,他吃痛放開了我,眉頭一皺,一瞬間又將我摁住:「洛鳶歌,你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殺了他!」

「你敢!」我怒目而視,憤然地迎上他的眼,「你若殺了他我就殺了你。」

他愣了很久,終於起身,坐在床頭有些頹敗地閉上眼。

「阿枝。」他突然回頭看我,眼眶很紅,像是剛哭過,聲音里也帶著細微的顫抖,「我的愛不比他少。」

我一時間沒了話語,我倒寧願和他大吵一架,或者是真刀實劍地打一場,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場面,我甚至於害怕看到這樣的場景。

「你可知我今日所舉,算是將太后那一黨得罪了個遍,祁墨還未醒,祁國無法發兵助我奪權,往後我在這長安城裡,怕是不得太平了,你可有為我想過?」

他的聲音很淺,帶著細細的溫柔,這一點也不像他。

「你和他……何時拜的天地?」

他突然轉話問我。

我頓了頓,還是決定告訴他:「我進宮那日。」

聞言他便笑了,笑容有些勉強:「所幸不是在你我大婚之後,如此,我所做的努力也算沒有白費。」

門外的雪積了一尺厚,霧蒙蒙的天壓得極低,彷彿輕輕一碰,就能捅破一重瓢潑大雨。

那天的風很涼,蕭景深眼裡的柔情卻像是要暖了整個世界。

他說:「阿枝,我拿十分溫柔予你,你可否還我一分,一分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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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訣之南風吹夢到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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