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秋去相思在,秋去春來信息稀

春來秋去相思在,秋去春來信息稀

未等我答應他便拉著我出去迎接去了。

先帝駕崩后留下遺詔,蕭景榮和蕭景深均被封王賜邸,不過相較於蕭景榮來說,深王不過是個稱號而已,蕭景深無權無勢,最多算個閑散王爺。

但蕭景榮仍然器重他得很。

一輛馬車在榮王府門前停下,簡約樸素的裝飾甚至還比不得洛府,比起蕭景榮的馬車更是寒磣許多。

來得人很少,除了車夫就只剩下幾名隨從,皆是褐色布衣。

從馬車上下來一人,月白色水紋凌波長衣,外罩一件霜白色斗篷,頭戴鑲珠銀冠,眉眼柔和,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

「阿榮。」

蕭景深的聲音低沉,喚他的時候像是在笑。

蕭景榮連忙迎上去:「二哥可算來了,我已在此恭候多時。」

蕭景深疏疏朗朗一笑:「我今日可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尋你那側妃的。」

說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我身上。

找我?他找我能有什麼事,無非是過問長生咒罷了。

我曲身行禮:「見過深王殿下。」

「不必多禮,此次前來,本王是有要事相托。」

他挑起車簾,從馬車中扶出一男子,那男子星眉劍目,俊逸非凡,只是面色白得駭人,雙眸緊閉,儼然一副死態。他身上穿了一身黑色勁裝,雪落到衣服上格外搶眼。蕭景深將他裹在斗篷里,又為他理了理衣領,眉目間儘是溫柔。

這就是祁墨吧,長得真好看。

琴染隨之也從府里出來,手裡拿著一件披風,他將披風罩在祁墨身上,從蕭景深手裡接過祁墨,對蕭景深點點頭扶著他進去了。

我們一行人行至書房門口時,柳如初就帶著晴姑姑來了,見了蕭景深,柔柔地喚了一句:「二哥。」。

蕭景榮淡漠地「嗯」了一句,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她訕訕地笑了笑,又道:「方才聽說二哥來了,有失遠迎,我已命人備了午膳,不久便可用膳了。」

蕭景榮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關了門。

剛進門蕭景深就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洛姑娘,長生咒的進展……」

我看了看琴染,見他也是一臉漠色。

「尚未練成。」我言簡意賅,想了想,這樣說有些欠妥,又加上一句,「還需再等段時間。」

他向後退了一步,抬手對我作揖道:「有勞洛姑娘了,若洛姑娘真能救了祁墨,本王必重金酬謝。」

「重金倒不必了,洛府被充官的財產已經悉數歸還,我不缺銀子。治病救人本是醫者天職,殿下大可放心,我必盡全力一試。」

「洛姑娘是性情中人,我先在此謝過。」

一番客套后柳如初就派人前來傳話,讓我們去大廳用午膳,蕭景深推辭道:「不了,本王明日便要啟程返回葭蔭城,現下還有許多事未處理,需得儘快趕回去,有勞弟妹了。」

話說蕭景深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柳如初啊,她辛辛苦苦籌備的宴席就這樣被推辭了,怕是難堪得要命。

蕭景榮也道:「那我就不留二哥了,撫松,送二哥回府。」

蕭景深走後,祁墨就留在了榮王府里由琴染精心照料著,琴染說,許清漣雖說是用血破了我的鬼術,但幸好及時發現才沒有釀成大禍。

以血破咒,稍不注意破咒的人就會遭到反噬命喪黃泉。

鬼術已和我融為一體,許清漣強行破咒只會害了我。

上次強行召劍折損了我大半靈力,我體內尚存的靈力不多,無法支撐我繼續修習長生咒,需得調養一段時間。

琴染依舊每天熬一碗葯給我,說是助我恢復,那葯極苦,每次喝的時候我都痛苦得要死。

但幸好「良藥苦口利於病」這句話所言不虛,一連喝了一個月我的靈力竟然恢復了大半。

靈力開始恢復時我就開始修習長生咒了。許是有鬼術相助,我現在修習起來容易得多,不消半月就有了很大進展。

就是在這時,宮裡傳出了蕭靜嘉和許清漣即將大婚的消息,桑榆剛說完劍鞘上系著的劍穗毫無預兆地掉落在地摔成了兩半。

那時許清漣送我的十六歲生辰的禮物,是他親手編製的。

我望著碎片出神,眼前浮現出他穿大紅喜服的模樣——芝蘭玉樹,是天地間最奪目的存在。

婚期定在了下月初九,我偷偷翻過黃曆,是個極好的日子,定是欽天監反覆考量過的黃道吉日。

蕭靜嘉那麼愛他,定會將他保護得很好。過不了多久蕭景榮也要政變了,到那時,他就會是大宸唯一的駙馬,離開后我也安心些。

真好啊,他很快就能找到幸福了,果然送走他是最明智的選擇。

對於他,我以後只能以陌生人的身份去懷念。

毋庸置疑。

近幾日長生咒大有長進,祁墨的氣色也漸漸好起來,大有要醒過來的趨勢。

蕭景深寫了很多信送過來,鮮少有給蕭景榮的,幾乎全是給祁墨,每隔三天就是一封,我去替祁墨施咒時瞧見過,大多時信里都是瑣事和邊塞圖,畫上畫了落日,長煙,孤城,一人撫琴,一人舞劍,頗有韻味,還有些酸溜溜的話我也沒好意思看。

沒想到這蕭景深還是個痴情的主兒,明明同為皇子也不知蕭景榮與他為何相差這麼大。

祁墨醒過來的跡象越來越明顯,有時候已經能根據話做出反應了。

這些時日耗費了我不少靈力,我一邊用鬼術為他續精氣,一邊用長生咒喚他回魂,漸漸地身體有些吃不消。

近日的眩暈症愈發嚴重了,午睡醒后竟險些起不來,胸悶氣短,頭暈得厲害,心裡一陣翻江倒海,直往上冒酸水。

一開始我沒太在意,只當是靈力消損過度,現在竟到了起不了身的地步了。

我自己診脈診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我醫術尚淺,早知道當初就不偷懶練習了,如今懊悔不已。

青時見我這幾日胃口乏乏,吩咐廚房做了山楂糕,我吃了兩塊又全吐了出來,一連幾日如此,她終於覺察到異樣,稟過蕭景榮后琴染就來了。

「娘娘的脈象奇怪得很,我初次為你診脈時就覺察了,只是遠不比現在這般躁動。」

「連你也看不出嗎?」

我裹緊了身上的狐裘,將手捂抱在懷裡,寒意從心底湧上來,凍得我直發抖。

長安的冬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相思訣之南風吹夢到西洲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相思訣之南風吹夢到西洲
上一章下一章

春來秋去相思在,秋去春來信息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