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殺人的滋味

夏旭照做之後，身上藤蔓中的靈力反衝，結構遭到破壞，只覺得身子一松，藤蔓頓時消失不見。

這全在龍七的預料之下。這種低等級的符籙，用他創造的初級法術『逆靈訣』就可以讓符籙里的靈力反衝。

一般來說施展法術只要靈氣運轉，不需要口訣和指訣。

用口訣和指訣輔助靈氣運轉周天----------這是龍七魂穿辛凡之後得意的研究之一。

一般在五周天以內的法術都可以得到加強。提升運轉速度來降低因初期修者神魂弱，靈氣運轉慢而導致施術失敗的幾率。

鐵頭道人仍舊在塗抹藥液還沒站起，夏旭一個翻身搶到了秋水劍。

「啊呀！」等鐵頭道人察覺已然晚了。

夏旭連續搶攻，鐵頭道人受了傷，躲避不靈便，夏旭居然殺得他十分狼狽。

龍七現場指點他『唯隱劍訣』中的簡單加持性法術。這『唯隱劍訣』改良之後，法訣簡化許多。幾個靈氣繞一到三脈一周就能在劍尖處施展開來。而從三脈繞回一脈又是另一道法術。

夏旭聰慧，現學現賣，無論是掐訣還是口訣一個都沒有弄錯。而劍招仍舊是熟練的夏家劍法。恁是讓基礎劍法耍得像鎮派劍法一般。五十回合后終於拿下了受傷的鐵頭道人。

他劍尖抵著鐵頭道人的右眼，只要一用力就可以從最脆弱的眼睛處刺入。

「等等，我帶你上去。你殺了我，也上不去！一樣餓死在這裏。」鐵頭道人用此作為交易糊弄小孩。

夏旭現在悲痛不已，哪裏想得這麼遠：「你殺我娘親，我要為我娘報仇。」

一劍刺入鐵頭道人右眼，直接貫穿了腦袋。鮮血頓時噴灑出來，夏旭從來沒殺過人。嚇了一跳，咣當一聲秋水劍掉落地上。

「旭兒~旭兒~」那邊陳婉兒的天靈蓋被打碎，擔心孩兒，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沒有立即斃命，此時迴光返照的清醒過來。

夏旭急忙趕了過去，勉強抱起了母親。

「娘親！」夏旭喜極而泣：「沒事……娘親你沒事……」

龍七卻知道陳婉兒現在只是迴光返照的清醒過來，此時的情況只有用至少金丹期的靈力續命，強行鎮壓頭部創傷。然後再找名貴丹藥慢慢調養。可現在這情況是無能為力了。

「那人呢？」陳婉兒勉強開口。

「他死了。孩兒把他殺了……嗚嗚嗚……」

「好孩兒……哭什麼……娘親在最後不想看你哭……」

夏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娘親，壞人死了。我們可以一起出去了。」

陳婉兒斷斷續續地說道：「旭兒，娘親現在想聽你唱曲兒……之前教你的曲子你可有學會的？」

夏旭心中回想到昨日的曲兒，於是一字不差的唱着：「吉祥的彩雲是阿娘的祝願飄渺的呼喚繚繞在心間親愛的你在天邊眺望着我，親愛的。夢中的阿娘是那樣安詳輕輕地撫弄著，那深深的感傷，親愛的，我是那麼不願和你分離，插上翅膀飛到你身邊……」

陳婉兒聽着心中欣慰，昨晚只唱了幾遍，旭兒就能一字不差唱出來。剛才又能以弱勝強，殺死那人為我報仇。想着如此聰慧勇敢的孩兒卻要分離了。欣慰又轉為悲傷。流下淚來。

只聽得夏旭接着唱着：「親愛的，我的親愛的在夢中驚醒吧，用聖潔的花露當茶給你先享，讓你先享在你眼中我找到了安詳的眼神。阿娘啊，帶着兒……」

唱到這裏陳婉兒突然說道：「旭兒你還在那裏嗎？」

「娘親，我還在這裏啊！」

「我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了。」

「娘親！」

「旭兒，你還在那裏嗎？不要離開我。」

「娘，孩兒一直陪在你身邊。」

「旭兒，你不要走，繼續唱……」

「一條絲線一枚針。娘似花針，兒似線。串在一起永不分」

「旭兒，你接着唱啊。為何不唱了？你還在那裏嗎？為何不說話，我什麼都聽不見了。」陳婉兒失聰了，也看不見了。

「娘親，我在這裏。」

「旭兒，好黑。你還在那裏嗎？抱住娘親……娘親不想死……還想照顧你……還想看你長大……還想再親親你……娘捨不得你呀！」

夏旭把臉蛋湊到陳婉兒的嘴邊，可是陳婉兒沒了知覺，她的手臂滑落，嘴中噴湧出一直壓抑在胸口的鮮血。染紅了夏旭的側臉。

「娘親！啊啊啊啊啊！娘親！不要留下我一個！」

「娘親，我給你繼續唱下去……你不會一個人的……旭兒永遠在你身邊。」

「一條絲線一枚針。娘似花針，兒似線。串在一起永不分……」夏旭不知唱了多少遍，他疲了，累了，就挨在娘親身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夏旭睜開眼睛，看見娘親一動不動，全身冰涼。意識到這不是一場噩夢。他多麼想要娘親能活過來，再聽她唱曲兒。可是這對於他來說，對於一個小孩兒來說實在是難以短時間接受。

龍七感覺到這時候的夏旭正是靈魂暗淡之時，如果現在奪舍，成功率應該是最高的。任哪個孩子心性再高，對於失去母親來說這是一生最大的打擊。

龍七他不再是老好人，以魔尊『焚心』之肉身逍遙了魔界三十年。這其間早把靈修修道的仁人君子的性情丟掉，只要無愧於心，只要認為要去做，沒人可以阻止他。

龍七想要發動奪舍，卻發現夏旭突然站起了身子，用盡全身力氣拖動陳婉兒的屍體。應該是想要埋葬母親。

「嘿！算了，讓他先埋葬親人吧，我也仁至義盡了。」龍七嘆了口氣。

只見夏旭把母親拖到小溪邊，然後推了下去。

這裏的小溪中的溪水不是普通流水，在零下而不結冰。就算是養氣境修為也不敢輕易下水。不然她們母子早順着小溪游水出洞了。

只見屍身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有種瞬間要結冰的跡象。

「娘親，只有這樣安置您了。至少在您死後能離開這個洞穴。」夏旭說完把秋水劍也一起丟入了小溪。

此時龍七不再拖延，一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發動奪舍！

夏旭腦子頓時昏昏沉沉，之後又頭痛欲裂。

「啊！啊！我頭好疼！娘親，娘親！」夏旭下意識地喊著娘親，卻才想起娘親已經不在了，以後只能靠自己。可這頭疼不減反增，就像有什麼蟲子在啃食他的腦子。夏旭疼得跪倒在地上不停敲著腦袋。

「娘親！娘親！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啊！」夏旭雙眼一片漆黑。

龍七每聽見一次夏旭喊娘親，心中都一陣不忍，他在開陽界殺過許多魔修，就是沒殺過孩子，更沒殺過剛剛失去母親的孩子。

「算了。還是讓他再活幾年吧。」龍七停止了奪舍。他心中也明白錯過了這次靈魂暗淡之機，也不知道何年才能再遇到如此良機了。

敬請期待下一章：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