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憐惜——學者自閉症

5,憐惜——學者自閉症

偌大的空間里,兩個人不自覺地靠近了些許,不再是彼此防備。

換而言之,是梁辭不那麼害怕即墨凇了。

「你要不要先去沙發上坐一下?」即墨凇盯著梁辭笑道。

他站起身子收拾著桌上的餐盤,開放式廚房,讓兩個人一直處在一個空間里。

梁辭看了一眼沙發,發現自己的行李箱也在沙發附近,便點頭,端著即墨凇給他準備的溫水到了沙發附近。

即墨凇盯著小心翼翼的人嘆氣,這少年不像個正常人,膽子未免太小了一些,一會兒還是要好好跟他聊聊。

這個箱子是老師在的時候幫梁辭收拾的,他並不記得裡面有什麼東西,但他記得老師說過裡面有他出門在外需要的一切。

梁辭懷揣著好奇輸密碼,箱子是當時最新款的那種,一邊有拉索,一邊就是綁帶。

綁帶這邊很明顯,梁辭看到了他喜歡的衣服,安心滿足的笑在他臉上蕩漾開來。

老師還是最疼他的,最知道那些東西是他熟悉的。

梁辭開心的拿著衣服和褲子到他出來的房間,他偷偷看了一眼即墨凇,發現即墨凇一直在廚房忙活,他才把門虛掩著,進到了燈暗處換好自己熟悉的衣裳。

日式浴袍實際上是外穿都不為過的浴衣,但來自中國的梁辭還是不習慣這樣的裝扮。

走起路來,身下涼颼颼地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絲毫沒有秘密可言。

上半身交叉的地方,會隨著他的動作,一直摩擦著他的胸膛,這讓習慣了圓領t桖的梁辭尤為不適。

換好衣服出來,梁辭再一次翻看行李箱。

拉索的那邊,梁辭也不知道老師放了些什麼進去。他打開發現是他的身份證明,以及在國內遇到梁辭該怎麼幫助他。

梁辭抱著這些東西,默默的,眼淚又不聽使喚的流下來。

一直在用餘光留意著梁辭的即墨凇,迅速脫下手套,跪坐到梁辭跟前,抽一張茶几上的紙巾侍著梁辭臉上的淚珠。

這少年怎麼像個小淚人,即墨凇跟他見面都不過兩面,少年似乎就哭了兩次。

「怎麼了?可以告訴即墨嘛?有什麼是即墨可以幫助你的嘛?」知道梁辭害怕,即墨凇的聲音清澈溫柔。

悲傷的情緒在梁辭的周身綿延,他鬆開懷中的東西,攤開在即墨凇的眼前解釋道。

「這是老師給準備的。我的身份。」思維混亂的梁辭,話不達意的往外冒著單詞。

「這能代表你的身份是嘛?」即墨凇也是理解滿分。

他認真的看了看攤開在梁辭膝蓋上的文件,這是梁辭的出身證明和孤兒院證明,以及他的身份證複印件,當中還有一份關於梁辭病情的檢查說明。

這份文件即墨凇注意到,卻沒有作出過度反應。

梁辭在自己的情緒里點頭,開口,「我丟了包包。」搖搖頭,「我被搶了...」點點頭,「對,被搶了。」

收回一下無措的言論,梁辭努力地想要說明著什麼,可越是想要說什麼,就越是情緒激動,話語越是像掐住了,就是說不口。

即墨凇把那份檢查報告抽出來,放在身後,身子前傾,一手拍著梁辭的肩膀,一手安撫著梁辭的背。

「慢慢來,慢慢來,即墨可以等的。」即墨凇拍著人,嗓子有些酸澀,啞然地聲音顯然心疼不已少年的境遇。

緩回一口氣的梁辭有些依賴地看著即墨凇,張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這個...」似乎覺得自己解釋不清楚,他翻找著他給即墨凇展現的東西。

卻發現怎麼都找不到,梁辭開始急躁起來,「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

梁辭這一連串的動作,即墨凇完全不明白他要表達什麼,便按住梁辭翻找的手,一點點的安撫著、輕撫著。

「慢慢來,不急,慢慢來,即墨知道的。」稍急了半分的嗓音,讓即墨凇聲音中的敦厚感加重,顯得沉穩可信。

梁辭被這樣的聲音撫慰,頓了一會兒,抬手比劃,「文件,醫生的文件。」

文字的東西,在梁辭這兒尤為敏感,他看過一次就不會忘掉。

即墨凇此時才發現自己好心辦壞事了,梁辭一直是知道自己的病症的。他現在就是說不清楚,想用醫生的文件來說明。

即墨凇拿出放在身後的東西,「櫟,是不是在找這個?」

文件的出現,讓梁辭開心起來。

他指著文件道,「老師說,這個可以幫你們了解我...」

孩子一樣的眼神和懵懂,讓即墨凇自嘲,梁辭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蛋,相反他都明白。

也是,不然吃飯的時候,怎會那樣明事理。

明知道他要是不好好吃飯,即墨凇會花時間來哄他就不能好好吃飯了,便自己開始吃,只是貼心的按照即墨凇說得,把他的關心從章魚蒸上展現出來。

梁辭拉扯著讓即墨凇看,並且指著最明顯的地方,笑著看著他表示自己跟普通人不一樣卻也很聰明。

即墨凇這次仔細間發現,梁辭是學者症候群,又稱自閉學者,是半天才半白痴類的人。

這次即墨凇看向梁辭的眼中,更是憐惜不已。

梁辭從小在孤兒院還是精神科的,他其實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只是沒有人引導罷了。

那他小時候都是怎麼過的?

現在他似乎也沒有人照顧了!

他一個人在中國是怎麼過的?又是怎麼到的日本?

自己第一次見他,難怪會是那樣的情況,他在日本又經歷了什麼?

沉默不語的即墨凇眸中帶著濕,盯著這個笑得很純粹乾淨的少年。

「你是怎麼到日本的?」即墨凇似問似感嘆著。

梁辭很敏感地感知了即墨凇的情緒,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笑著看他,還越笑越燦爛,好像這樣能治癒誰似得。

聽見即墨凇的問話,梁辭第一時間就想去翻包,卻黯然神傷發現自己身邊早已沒有了老師給的包包。

「是包包丟了嘛?」

即墨凇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梁辭丟了東西,他應該在人醒了之後,把人帶到大使館或者警局去的。

可現在,即墨凇懷疑他能不能把人交出去了。

他幾乎是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才讓梁辭對他放下點點戒備之心,這要是到了警局或者大使館,那兒的人會怎麼處理?

從梁辭行李箱中的文件看,他在中國也沒有親人,不然也不會有人幫他直接把這些東西帶在隨身攜帶的行李里了。

梁辭情緒低落的點頭,「包包被搶了。」低迷不振地話語,表達著他的無用。

冷靜下來的梁辭,即墨凇發現是能很好的溝通交流的,可這樣的情況能維持多久?

剛才一會兒沒人管,梁辭的情緒起伏就不是一點。

即墨淞作為報案人,該說明的還是要說明的,沒處理完之前他也暫時脫不了關係。

不知該如何的即墨凇,盯著顯然信任了他些許的梁辭,嘆了口氣。

等他搞清楚狀況,再把人送到大使館吧。還有現在也很晚了,要送也是明天了。

決定好了的即墨淞開始整理起頭緒,他傾身向前一點帶著安撫問,「裡面有什麼?櫟知道嘛?」

他幾次都發現梁辭似乎要到包里找些什麼,好像有不少東西都在他的包包里。

就他猜到的就有護照、機票、手機和錢包這些東西。

「電腦,手機,機票,護照,筆記本,記事本,錢包,食物和身份證。」梁辭像數數般一點點的數給即墨凇聽。

在日本,被搶了包包,小混混們或者是黑手黨都會把值錢的拿出來后,把其餘東西丟到西區的垃圾場去。

即墨凇覺得他知道去哪兒找找看了。

「櫟,我們明天去找包好不好?」即墨凇哄著沮喪不已的梁辭道。

梁辭抬頭望著即墨凇的瞳孔中,充滿了小星星,期盼的心情溢出來問,「真的嘛?」

即墨凇點頭,這樣的少年,激起了他全部的保護欲。

他——想要保護少年,至少在了解清楚一切前,他想把少年護在他的羽翼之下。

梁辭開心的握住即墨凇放在他膝蓋上的手,用臉貼上去蹭了蹭。

這是老師每次在他開心時,都會對他做的動作。

「我們整理好,先去休息好不好?」即墨凇收回手,有些不自然地問。

這樣親密無間的動作,讓即墨凇這個平日里禮貌有加的日本人,略微不適,似乎還有點害羞。

但作為一個28歲的男人,他的臉皮還是厚的,但耳尖尖的焉是騙不了人的,他就是被一個少年撩害羞了。

兩個人相互牽著,從沙發附近站起來。

即墨凇把梁辭安排到沙發旁坐好,「想做點什麼就自己做,再整理一下你的箱子也可以。我先去放水給櫟洗澡,然後我們先去房間看看有哪些是櫟還要準備的?」

言罷,即墨凇正準備轉身時,他襯衫的一角被梁辭牽住,即墨凇低頭帶著疑問注視著梁辭。

只見梁辭微抬低著頭,沮喪地問,「什麼?」隨後又埋頭,像是覺得自己沒用般,頸部彎著的弧度,讓人覺得有什麼壓在上面樣的難受。

驟然意識到自己忘乎所以了,即墨凇趕緊坐下,視線跟梁辭一個水平線,把梁辭的臉捧起來一點道,「即墨去準備洗澡水?」

梁辭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逗笑了即墨凇,他接著道,「櫟一個人待一會兒?」

梁辭點頭,兩隻手糾纏著,似乎在糾結,這麼簡單的意思,怎麼就沒有聽懂。

即墨凇一手抓住他的雙手,「是即墨說得太複雜了,櫟還是個初學者。」

恢復短句式言論,梁辭點點頭,不再糾纏,拍拍即墨凇的肩膀,指指他的左邊,梁辭就坐回行李箱旁邊。

即墨凇起身,徑直走向浴室,雖然並不是他的左邊。

他回頭看看還蹲坐在行李箱前的梁辭,即墨凇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但慢慢來吧!他…對梁辭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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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神經病後我掉馬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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