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輸了!」徐綿綿恨鐵不成鋼地咬了咬嘴角,欲哭無淚。最後,橫下心點開對手頭像。
咩綿:大神,可不可以收我為徒啊,我給你工錢。qaq。[上香][跪拜]
理響汪洋:……不行。
咩綿:沒事(?′w`?)你看,我不會-你教-我會,大神,很簡單對不?教一天50!
理響汪洋:?!!!我有這神通?
江理被這條消息愣住了,這人一下午輸了一下午人菜癮大亂花錢不說,江理下了十年圍棋都是打完散,一直以為單機遊戲。不知道該震驚自己見識淺陋,還是那位朋友財大氣粗。
徐綿綿還想發消息,但軟件沒加好友,不能發兩條以上。看着剛編的消息跟了個大紅感號。力不足而心有餘。
幾分鐘后
理響汪洋:行吧。我加你微信。我不收錢,如果教不會你。
咩綿:ok。人類高質量網友!_(??w??」∠)_
徐綿綿興奮了一下午,自己下圍棋菜有救了。在奶茶店買了杯檸檬水就去看新租的房子。
天藍得很純凈,樹高過平樓,綠得鮮亮。果然是童話啊,徐綿綿漫不經心地想着。這是一篇愛情小說,為了找江理,來這裏已經三天了。徐綿綿也適應了沒爹沒媽的白富美生活。不過總是碰不到劇情。
邊走邊玩消消樂,「哐!「徐綿綿腳上好像踩了什麼片狀東西。鐵鏟片按下地,水泥柱旁的鐵鏟棍子撞向頭。「咚」徐綿綿臉結結實實被挨了一下,頓時眼冒金星,落了幾滴淚。全力往後跳,隨着「嗷」的一聲。後面女生手上抱的書全部掉下去。
「對不起!」
徐綿綿扶起女生立馬跳開,左腳向下撇,沒想到左鞋突然開裂,鞋底和鞋面分了家。徐綿綿穿進來這三天都沒換這雙鞋,果然,好東西總是關鍵時刻掉鏈子。。
只好忍着臉上巨痛把書給人家撿起來。《子不語》,這不是她之前看的鬼故事嗎?抬頭,那個女生也在撿書。這時圍了一圈看熱鬧的,社死瞬間。
「對不起!」
胡亂撿完書,遞給那個女生。徐綿綿低着頭,沒敢看人,實在是愧疚社死。
「沒事。」聲音輕緩悅耳。消失在人群中。
徐綿綿最後從人群走出來不知道腳是哪手在哪了,一腦袋漿糊。嗐,傻人有傻福,傻瓜沒有。
找到出租房,徐綿綿立既跑到自己床,收拾下傷,打幾個滾。卻沒注意外麵茶幾放了沓書。
咩綿:大神,在嗎,教我。
理響汪洋:在。馬上。
咩綿:阿里嘎多,你簡直是人類高質量網友!!
理響汪洋:我很油?
咩綿:不是,但你很令我感動。
理響汪洋:……
江理眉頭微皺:「萬萬沒想到這個詞還有原來的意思。「
咩綿:那你是感動x國十大網友!
江理……大可不必這樣吹。吹得他德不配位,莫名諷刺。
進入正題,徐綿綿走了幾分鐘神。去客廳喝杯水,「哐啷」門開了。林悅淺一瘸一拐艱難地進來,為了搬書,沒有立馬去醫院。徐綿綿立馬跑去扶。走到一半,右腳劃下去,因為萬有引力,無可避免撞下去,右腿和地面來了次緊密貼和。右腿的震痛感襲來,兩手握拳立起來,她的右腳也崴了。最後兩個人互相幫助,一起去醫院。
理響汪洋:你人呢?
理響汪洋:掛機了?!
理響汪洋:。。。。。
理響汪洋:??
咩綿:不好意思,我去醫院了,醫院的網不好。你下次再教我吧。|?w?`)
理響汪洋:??
輸個棋還能進醫院。屏幕傷害轉為物理傷害?
紅包到帳50元。
有錢就是財大氣粗。
山清水宋:兄弟,你過的怎麼樣?
理響汪洋:還行吧。
江理為了學鋼琴和家裏鬧了半個月。現在他離家出走,這幾天因為積蓄還撐得住一陣子,現在不得不找工作了。
山清水宋:我表姐的男朋友的堂妹,店裏缺個人手。你多少歲來着?
理響汪洋:17。
山清水宋:那行,我跟他們說吧。
理響汪洋:謝謝。
江理內心有點羞恥,他從小到大都怎麼沒有求過別人。剛才彷彿把他維護了十幾年的自尊打倒。
大男人怎麼這麼忸怩。自己彆扭,怪誰呢。
徐徐微風吹過,牆上淡黃色的便利貼也像甲片一樣散開。上面黑色碳素筆寫的一字一句都是那人存在過的證明。沒有聲音,沒有樣貌,是故事外的人。
徐綿綿和被撞到的仁兄大眼瞪小眼。那女孩子挺好看的,長頭髮有點微卷,小臉冷白皮,五官像玫瑰一樣精緻。其實自己現在也長得挺好看的,但是穿過來的這具身體沒有以前好看。
兩人沉默數秒。
「對不起,我這個人特別蠢,經常做錯事,然後傷害到別人。我會付你醫藥費的。」徐綿綿先打破沉默。
「額,沒事。你下次注意點,我們兩個就是室友了。我叫林悅淺。「女生有點無奈地笑笑。
一來二去,兩人也就熟了。不過讓徐綿綿震驚的是,到現在還沒有進入劇情。
「你為什麼要租房子呀?」徐綿綿舔了舔嘴角,女主好像在書里一直是住校。
「我要追一個人,他也是走讀,如果我租房子就可以和他一起走了。」林悅淺的嘴巴不受控制有小幅度的向上翹。
那一定是男主了,不過男主高三轉住校了。等等,他們的故事好像是高三的時候開始。
「那你多少歲了?」
「我16了,不過,今年12月滿17。」林悅淺回。
?!所以我比劇情早了一年!徐綿綿有一些崩潰,那我要猴年馬月才能見到江理啊!
兩個人沉默了好久,互相拿出手機玩。
咩綿:我的腳崴了,最近我不能來了。
理響汪洋:嗯。
沒有下文。
「你長的好漂亮。」徐綿綿兩眼發獃實在找不到話說。
「是嗎?我覺得你更好看。」林悅淺拿着手機,隨口回了一句。
又尷尬又沉默的時刻。
徐綿綿點開百度,交朋友可以問哪些話題。好的,愛好,夢想,身邊發生的事……嗯,不錯。
「你一般喜歡幹什麼?」徐綿綿厚著臉皮跟她問。
「看書。我最近特別喜歡看鬼故事。」林悅淺放下了手機。
「是那本黑色的嗎?」
「是的。」
「我也喜歡看這個,但我怕鬼沒看完。那你的夢想是什麼?」徐綿綿眼睛裏好像閃了閃,充滿了氣勢。
「……太遠了,我想不到。」
「哦,那你最近身邊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就在參與中嗎?林悅淺心裏禁不住吐槽道。
「我租房子了。」她又拿起手機了,但是還是很有禮貌的回答了。
眼看沒有什麼指望,徐綿綿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問。
「你覺得你的配偶不追的人怎麼樣?」徐綿綿撇了撇嘴,想給剛才的自己一巴掌。
「我覺得我很不怎麼樣。」林悅淺已經為了所謂的禮貌機械回答了。
行吧。徐綿綿總算是閉了嘴,還有三個問題沒問完,但她現在不敢問了。傻人有傻福,作死沒有。。
門外來了個瘋瘋癲癲的人,頭髮散開,花白的發像海膽一樣炸開。見人就打,面容如溝壑,徐綿綿不得不感嘆一句,千溝百壑的黃土高原。那個人還一直說我要回去,走開,這樣一類話。那個人身形很枯瘦,隔得遠分不清男女。但是那人的聲音卻能響徹這個房間。
護士:「你叫什麼名字?」
「斯堪的納維亞山脈!」
房間里一陣笑聲。問他名字,居然說出了一個山名。徐綿綿被震驚了。
護士:「你可真能扯,你家住哪?」
「黃土高坡!」
房間裏外的笑聲,彷彿想把屋頂掀翻。這一定是我聽過最誇張的笑。徐綿綿暗暗想到。
「神經病。」不知道是誰暗罵了一聲,由於這裏過於安靜,竟然被所有人都聽到了。
不過一會兒,那個怪人就被拖進精神科。
點滴打了一下午,徐綿綿終於可以回去了。去藥方拿了葯,和林悅淺一起走出去。
「淺淺,你和那個人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徐綿綿看四下無人,兩個人正好可以交流。結果又選了這個話題。
我可能是真的傻,不知道那本書是從他們兩人高三的時候寫起。徐綿綿暗暗罵自己沒有眼力見。
「什麼也沒。不過我們青梅竹馬,我覺得很有希望。」林悅淺用臉扯出一個微笑。已經習慣了舍友的那些奇葩問題。回答很官方很客觀。
那江理就很沒有希望了。徐綿綿心裏想了想,不知道該羨慕男女主的神仙愛情,還是思考男配的悲慘遭遇。
小女生手挽手,走到一半徐綿綿覺得左腳下面全是涼涼的水。拉着林悅淺向下一看,再往前就要走到空了的井上。兩人對視。面面相覷。
林悅淺:……\(〇_o)/
徐綿綿:……。。。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兩個人最終還是放開了手。
晚上,徐綿綿一瘸一拐的走出去。暗罵自己就是水母成精,腦子裏全是水。
「什麼時候我腦子裏能少點水。」
「metoo!」
一個頭髮花白蓬鬆,骨瘦如柴的老人,從兩米多高的圍牆雙跳起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麼高難度的動作,老人家是怎麼做到的??所以醫院的門都那麼松?
「你來這裏做什麼?」這聲音一聽,喉嚨里就有許多陳年老痰。那張滿是溝壑死盯着她問。
「散步。」
徐綿綿總覺得有哪點不對勁,腦袋一個激靈突然想起來,明明應該是她問。「你來這裏幹什麼?」
「我說的是這裏,你好像不屬於這。」聲音一下變成清晰的少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