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什麼樣的人才會是永遠完美的呢？
那轉瞬即逝的修勾眼神就像是渡邊寺早的錯覺，再回神的時候，獄寺總秘還是平日里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仔細看去，他好像還在······瞪著她？
為什麼要瞪著她？！
「你是問······我怎麼看待首領的？」獄寺隼人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壓抑著自己的什麼情緒，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你打探首領的事是為了什麼？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一雙碧綠色的眼睛警惕地眯了起來，在對面身穿職業套裝的女孩身上來回遊移著。才剛進公司沒多久就想要打探十代目的消息？
該不會······！！
這下子渡邊寺早確信了，這個兇惡的獄寺總秘確實是在瞪著自己沒錯啊！
自己只是想要增進下對社長的了解而已，為什麼到他的嘴裡就像是自己在刺探什麼會被亂棍打死的機密？！
「獄寺先生！」渡邊寺早咬緊了下唇，心下一橫，不甘示弱地瞪視了回去：「請注意你的措辭！」
獄寺一怔。
這傢伙······剛才還是一副怕極了自己的樣子，怎麼忽然之間變得這麼有氣勢了？
渡邊寺早蹬蹬兩步走上前去，高跟鞋在地板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響——
「身為社長的特助想要增進對上司的了解有什麼問題嗎？只是便於更好的開展工作而已！」
「『打探』也好『目的』也罷，可以不要用那麼難聽的辭彙來形容想要幫助到社長先生的員工嗎？」
她本就站在無辜和正義的一方，訴說自己的辯詞時也越來越有底氣。
「幫助十、呃，首領？」獄寺下意識重複了一遍。
「最近社長明顯是在因為某些事而苦惱，我只是想要找到能讓澤田先生開心一點的辦法而已，所以想要再多了解一下私下的澤田先生！」
在說出【苦惱】兩個字的時候，渡邊寺早看到了對方愕然的表情，再結合剛剛察覺到的異樣，她的心中忽然浮現出另一種猜測。
啊，原來······是這樣嗎？
渡邊寺早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又向前跨進了一步。
這一步將女孩和獄寺之間的距離拉得極近，近到只有一拳相隔的距離。
這種極近的距離使得這位特助小姐身上的進攻性變得更加強烈，就連語氣也更加的咄咄逼人——
「該不會······身為總秘的你，獄寺先生，到現在都沒有發現社長的煩惱吧？」
！
看著獄寺隼人驟然僵住的面孔，渡邊寺早毫不留情地乘勝追擊。
她紅唇輕啟，給予了對方最致命的一擊——
「或者說，您連社長存在煩惱這件事都毫不知情嗎？」
ko！
獄寺隼人的嘴唇抽動了兩下，他還在用那雙綠眼睛兇惡地瞪著渡邊寺早，但此時在寺早的眼中，這眼神卻已經沒有半分的殺傷力可言。
果不其然。就在對視持續了差不多一分鐘以後，獄寺隼人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和她拉開了距離，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椅上。
這無疑也就宣告著在這場沒有硝煙的對峙中獲勝的一方是誰——
渡邊寺早再次挺直了腰身，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
「你說的沒錯，首領這段時間是和往常不太一樣，但我以為是公司業務太多的緣故，所以拚命地幫首領分擔文件······」
當獄寺隼人垂下眼睛的時候，莫名給人一種見到垂頭喪氣巨型犬的錯覺。
「如果真的是因為工作而忽略了首領他的煩惱的話！······可惡，我竟然沒能及時發現、也沒有為首領分憂！真的是太失職了！！」
他憤怒地敲擊在了桌子上。
果然沒錯。
渡邊寺早在心中為自己的巧妙應對而鼓掌讚歎。
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獄寺總秘他好像真的、真的很崇拜社長啊。
「我是明白您的心情的。」渡邊寺早的聲音柔軟了下來，剛才咄咄逼人的氣勢早已消失不見。
她走到了辦公桌的面前，用自己最近的苦惱和獄寺隼人的苦惱做了公平的交換。
「雖然我才剛剛進入蛤蜊公司沒多久，但是一直在受著社長先生的照顧，在見到深陷煩惱中的他時，我和獄寺總秘的心情應當是一樣的！」
「不，一樣的心情這種事······」獄寺隼人顯然並不認同女孩的話。
但渡邊寺早並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
她一邊敘說著自己的經歷，一邊打量著獄寺隼人的表情——
「在我看來，澤田先生會溫柔地對待著並不算熟悉的新人······」
獄寺的眼神微動，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場景。
渡邊寺早再接再厲：「還會關心著大家對工作的適應程度······」
見獄寺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反應，寺早果斷地換了一種方向。
「就算是犯下了很嚴重的錯誤也能夠被寬容地原諒——」
獄寺隼人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一顫，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
很好，就是這個！
渡邊寺早的眼睛一亮，雙手用力撐在了辦公桌上，身子前傾，用堅定的聲音來表示出自己的決心。
「——我是這樣看待澤田先生的！」
「所以，我也會想要自不量力地幫上澤田先生啊！」
「如果您非要說我是別有目的而來的話，哪怕只有一點也好，能夠稍微讓他開心一些也好······我是懷抱著這樣的【目的】！才來敲開您辦公室的門！」
女孩高昂的聲音盤旋在辦公室的上空。她的臉頰微紅，像是在因為出格的舉動而感到害羞，但眼神卻是那樣的堅定，堅定到沒有人會去懷疑她流露出的真情。
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話了。
獄寺隼人看著眼前用盡了全力向自己傾訴對十代目的崇敬之情的女孩，心裡的防線驟然消失了許多。
沒錯，十代目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女孩就像是許多年前那個莽撞的自己一樣，誤打誤撞闖進了十代目的生活，還犯下了許多不可饒恕的過錯，但都被心胸寬廣的十代目笑著原諒了。
也正是因為感激於這樣的寬容和溫柔，才會想要一直幫助十代目做些什麼！
這個叫做渡邊寺早的女孩說的沒錯······她和自己過去的心情，的確是一樣的。
再看向渡邊寺早的時候，獄寺隼人眼底的生疏感已經淡了許多，直到這時，他才真正將這位特助小姐當做【可以相處的同事】來看待。
這位眼神兇惡的總秘先生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開口道——
「首領他······」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以後，渡邊寺早步伐輕快地離開了獄寺隼人的辦公室。
雖然對方並不是她一心想要攻略的對象——別開玩笑了，小小的一個秘書連最基本的「富有」條件都夠不上好嗎？——但根據寺早的觀察來看，獄寺隼人和澤田先生認識的時間絕對在十年以上，甚至還要更久。
而對方表現出來的崇敬之情是那樣明顯，澤田先生一定也很信任自己的這位屬下吧？
所以，花上點心思和這樣的人物打好關係只會對她有利無害，在未來說不定也能為自己派上些用場。
渡邊寺早微笑著和碰到的秘書小姐們打招呼。
不過，真是麻煩又讓人心累啊······雖然面上表情不變，但她在心裡已經開始無聊地抱怨起來了。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讓她採摘到勝利的果實，不用在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費那麼多的精力呢？
「渡邊小姐？您看起來心情很好呢，是遇到了什麼值得開心的事嗎？」秘書小姐b好奇地問。
「很明顯嗎？」渡邊寺早腳步一頓，不耐煩的情緒被藏進了眼底，她臉上的笑容卻更燦爛了幾分：「的確是這樣呢，大概是在玩的遊戲離通關又進了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