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九秘之術

人生就怕沒有方向。

武道修鍊也是如此。

洞穴里，王玄興奮，眼神明亮，因為他找到了自己未來的武道之路——躺屍！

「該回去了，時間緊迫。」

王玄起身。

旁邊，一直陪着王玄的白猿，剝了一個香蕉，遞了過來，眼神溫柔而關心，帶着鼓勵之色。

王玄對她回以微笑，也給她剝了一個香蕉。

她的眼中頓時露出甜蜜的笑容，還有幾分羞澀，卻非常恬靜，如一個知性少女，不打擾王玄。

只是安靜的陪伴在身邊。

一個月的朝夕相處，一人一猿已經非常親近，有了奇怪的默契，近乎心靈相通。

但是。

王玄卻注意到，白猿在急速蒼老。

生命氣息在腐朽，比一個月前老了幾十年一樣。

似乎，天命圖冊里每一個改命道具生靈，下場都是「急速消逝的死亡」。

郭靖的雕，自己射了一箭沒射中，第二箭她就急躁躁的自殺了。

西毒歐陽鋒的臭蛤蟆，居然能被自己吃了蒜后對吹臭死，顯然它也想快點死。

如今。

白猿也一樣。

也許她不想死，但天命圖冊里定義她為「老白猿」，已經暗含了她即將老死的信息。

「我幫你調理一下身體吧！」

王玄說道。

白猿輕輕地搖頭，眼中帶着幸福的笑容，表示能陪王玄一個月，她已經很滿足。

「你啊......」

王玄嘆息，依舊抓住她的手臂，渡入了一道道九陰真氣。

這一瞬間，王玄感知到了她的身體狀況，心中陡然一沉。

白猿的身體狀況，比他想像的更加糟糕。

如一個臨終的老人，心脈衰減，氣血幾近枯竭，生命元氣虛弱，白絨絨的毛髮下，肉身已經枯瘦如柴。

她，已經走到了生命盡頭。

想起這一個月的陪伴，自己日日苦修，白猿每天守護，不讓其他猿猴打擾，而且準時為他送餐。

雖然只是簡單的水果之類，卻非常貼心溫柔。

王玄已經視她為友，此刻她即將老死，王玄心中莫名的傷感。

這時。

白猿卻微笑着拉着王玄起身。

她忽然打了個趔趄，太過虛弱走路都不穩當，王玄急忙扶住她。

她的眼中露出笑容，帶着王玄來到了洞穴深處，在一個牆壁處輕輕的敲了三下。

「咔嚓嚓~」

一扇古老的石門打開了。

王玄驚訝，沒想到這裏暗藏了一道石門。

白猿領着王玄走了進去，王玄看到這是一個十來平米大的石室。

裏面空無一物。

但牆壁上，卻刻畫了一幅圖案，非常古老。

是先民耕種圖。

「這是你畫的？！」

王玄好奇問道。

白猿羞赧的搖頭，比劃告訴王玄，這間石室是她無意間發現，早已存在，被她當成了她的私人小天地。

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會在這裏呆坐一整天。

王玄聽得莞爾一笑。

這傢伙雖是一隻母猿，卻有着少女般的情懷，憂愁，以及偶爾的小情緒。

她若為人，定可愛至極！

白猿讓王玄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牆壁上的圖案，表示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王玄依言嘗試，結果大吃一驚。

石壁上的先民耕種圖，居然是由無數古老符文組合而成。

符文非常奇特，像是無數歲月之前的道紋。

但更加神秘。

帶着莫測的氣息，看似簡單，可當王玄細看的時候，那些符文瞬間綻放光芒，如活了過來一樣，開始遊走。

組合出了一行行字跡。

那些字，如法則天文，王玄不識，但有無形的道韻瀰漫，用心感悟，其義自顯。

王玄仔細領悟，默念出來。

「古有九秘，鎮壓天地，兵臨斗者，皆陣列前行.......「行」字秘，世間極速.....」

「這居然是九秘之一的「行」字秘。」

王玄睜眼，心中震動。

九秘又稱為九字真言，出自道家《抱朴子》，為道教六甲秘祝，王玄本以為是虛無縹緲之術，沒想到真的存在。

而且。..

眼前石壁上，記載的就是九秘之術的「行」字秘。

行字秘，是九秘中以速度著稱的奇術，修成行字秘，可掌握天下極速。

王玄眼中放光，看向旁邊歪著腦袋好奇看王玄的白猿，王玄哈哈大笑，抱住她猛親了一口。

「你可真是我的福寶啊！」

此番跳崖，不但變了張無忌，實力大漲，顏值升級。

而且還得到了九秘之術的行字秘。

白猿被王玄一口親的眼睛滿是羞澀，卻非常開心與歡喜。

王玄將石壁上的行字秘的修鍊之法認真記憶了下來，並一字一句的說給了白猿。

白猿手爪托著下巴，認真的聽着，但眼睛一直盯着王玄，時而有笑意浮現。

不知道是在聽口訣，還是在看王玄。

確認完全記住了行字秘，王玄一掌拍出，將石壁上的圖畫粉碎，帶着白猿離開了洞穴。

山谷中，萬木凋零，一片枯黃。

空氣中瀰漫着陰冷的氣息，讓人極不舒服，這是歸墟之霧即將來臨的徵兆。

「我要走了，該回去了！」

王玄伸手在虛空，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絲絲潮濕，那是霧氣，但落到皮膚上，卻讓皮骨生寒。

白猿蹲坐在洞口，看着那裏的一株桃樹苗，一尺多高，那是前些日子王玄修鍊之餘栽種，土是白猿填的，水是王玄澆的。

白猿照顧的很仔細。

但這株桃樹，明顯還是枯萎了，快死了。

深秋已過，寒冬在即，此時種植桃樹，很難存活。

白猿聽到了王玄的話，低着頭，沒有吱聲，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在撫弄桃樹苗，風捲起她的毛髮，卻有一滴清淚隨風而落。

王玄嘆息，輕聲呢喃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白猿疑惑的看向王玄，不懂。

王玄露齒微笑，「下輩子，你若為人，自會懂得。」

白猿笑了，眼中滿是渴望之色。

風掠過，桃樹苗上的枯葉凋零，落在了地上，隨風翻滾過了王玄的腳面，被白猿撿起，放到了毛茸茸的爪心裏。

她起身，朝着遠處叫了幾聲。

很快。

一群長臂猿帶着很多藥草來了，放到了王玄的面前，還有一口石鍋。

王玄疑惑。

白猿微笑着比劃，告訴王玄，她死後，讓王玄將她的血肉和藥草一起熬煮，可煮成藥液，服用后能增強修為。

它似乎知道自己和其他猿猴不一樣，具有和郭靖的雕，歐陽鋒的臭蛤蟆一樣的價值，屬於「天材地寶」。

「這是我最後的心愿，想讓你活的更好。」

白猿眼中帶着甜蜜的笑容，將王玄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

毛茸茸的，很暖。

王玄喉頭哽咽，眼睛泛紅。

看着白猿滿眼希冀之色，他微笑點頭道：「好！」

白猿開心的笑了。

「呼~」

山谷里，起風了，風很大，捲起枯葉紛飛。

石壁上的石頭熠熠生光，照耀山谷一片明亮，唯獨空氣中的絲絲陰冷讓人不適。

王玄靠在洞口。

白猿靠在王玄的肩頭，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身體卻漸漸冰冷了，爪心緩緩鬆開，握著的那枚桃樹苗的枯葉隨風飄零而去。

白猿死了。

王玄沒有哭，四周的長臂猿們在哀泣。

他挖了一個坑，將白猿葬在了桃樹苗旁，那株他和白猿一起栽種的卻已經枯萎的桃樹苗。

然後。

王玄盤坐，在白猿的墳前修鍊「行字秘」。

這是白猿給他的機緣，他以此為白猿送行。

三天後。

王玄起身，看了眼白猿的墳冢，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風吹來墳土飛揚，旁邊的那株桃樹苗在寒風中搖曳，它本已枯萎，此刻枝間卻有一顆碧綠的嫩芽悄然生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