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放狗屁
第四章放狗屁
「讓他說，讓他說嘛……亂鬨哄成什麼樣子？當這裏是菜市場啊？都給我通通坐下，我來說，我來說嘛……你們還有沒有組織、還有沒有紀律，反了，反了是吧！」方天華拍案躥起，又擺出一副氣吞萬里如虎的架勢，倒也震住了場子，把一群精英專家們無莫邪火粗暴野蠻地生生地壓下，然後以他年紀不符的敏捷速度，幾下就躥到陳奕龍跟前，一雙眼瞪得銅錢大，當然是被氣出來的。
心裏大罵真他/媽倒了八輩的霉，感覺生活就給他活生生上演了一場比三流電影還要荒誕無稽的場景和故事，先是最壞的結果接收七十多位生命垂危的病人，這已經夠他喝一壺，偏偏關鍵時刻被汪言芝打上門，現在莫在明其妙跳出一個「有話說」的年輕人，聯想到這七十多位病人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方天華腦門的汗啊，唰唰直淌……
一步走錯，一步走錯啊！
不過心頭再氣再惱火，方天華表面風度還是要做做，望着前眼一臉傲氣的年輕人他心頭恨意滔天。如果不是聯想到身邊還有一位美女主播，方天華還真想乾脆利落大失風度地將這小子給掃地出門。
這麼多專家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方天華並不認為眼前的年輕人會給他一個意外驚喜，在心裡冷笑一聲，他臉上卻是平平靜靜，語氣也不生硬，他輕輕問道：「小夥子，你有話說？」
陳奕龍撓了撓頭，理直氣壯地道：「有。」
「說說，你有什麼想法？放心大膽的說，集思廣益嘛，有什麼說什麼。」方天華平靜的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微笑。
笑容卻帶了許些諷刺。
陳奕龍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我覺得，這是中了毒。」
轟！
全場嘩然。
倘若不是方天華那氣吞老虎的架勢還沒收斂，他身後那群精金專家們就要跳出來罵娘了。
中毒？
屁的個中毒？
真要是中毒，我們會看不出來？
這簡直就是在對他們編故事——
方天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毫不動怒，臉上還是平平靜靜，冷冷淡淡瞥了陳奕龍一眼，道：「小夥子，你是醫生？」
「不是。」陳奕龍如實回答。
「你會看病？」方天華笑得很「友善」。
「不會。」
「你是醫學院的學生？」
陳奕龍理直氣壯道：「也不是。」
「很好。」方天華微笑着點頭，然後面無表情盯着他，道：「接下來………在你離開之前，請問你是怎麼進來的？誰讓你進來的？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嚴重後果？」
「裏面……」方天華轉頭看着那扇大門，面無表情道：「有七十多位生命垂危的病人在等着我們去救，我們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治療方案，甚至每一個想法，都決定着他們的生死。——而你，小夥子，一個外行，一個門外漢，竟然在這關鍵時刻打斷我們的討論，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有想法。」
「——中毒？」
方天華冷笑，似乎要將一肚子的怒火，通通都發泄出來，很不屑地盯着陳奕龍，繼續冷笑着道：「我並不認為一個外行，一個二愣子，目光如炬到令我們這些專家望塵莫及的地步………現在，你說，你是怎麼進來的？是那個王八蛋帶你進來的？」
「說！」
倒真有股咄咄逼人氣勢。
「我是跟着她進來的。」陳奕龍沒理睬方天華老虎氣勢，指著一旁汪言芝道。
汪言芝一臉愕，然後光榮躺着中槍。
方天華陰沉着臉奇迹般沒追究，僅僅轉頭望了汪言芝一眼，目光又回到陳奕龍身上，冷冷地道：「接下來請你，立刻，馬上，現在給我滾出去，不要耽誤我們討論病情的時間。」
這一次，方天華連滾都用上了，可謂是不顧自己院長形象。
與其說此刻他壓制不住怒火，不如說他是在恐懼。
七十多個人的生死，足已壓死任何一個人。
陳奕龍當然沒走，更沒理睬方天華針對他的怒火，毫不怯弱迎上他的目光，道：「我並不認為不是醫生就不會治病，我也並不認能治病的一定就是醫生，所以我對我的觀點一點不懷疑，這就是中毒。」
「誰給你證明？」方天華冷冷的撇撇嘴。
「她。」鬼使神差，陳奕龍手指一彈，指了指汪言芝。
美女主播雲里霧裏，然後神情繼續的錯愕著。
方天華挑了下眉頭，繼續冷笑，然後胸有成竹問道：「汪主播，你能證明嘛？」
——見鬼，汪言芝果斷搖頭，給一個猥褻自己的流氓證明，還不如證明自己是同性戀，沒落井下石不是她仁至義盡，卻是沒找到可以下石的地方，早就該將這流氓趕走了。
看到陳奕龍愣在哪裏，汪言芝心芳湧起一陣快意。
——爽！
「現在，你可以滾了。」方天華懶得跟他多費口舌：「或者，我叫保安。」
孤立無援的陳奕龍臉上露出一陣苦笑，有種自食惡果凄涼下場的感覺。他當然不是好心要妙手回春，整一個邪派修士，沒救苦救難大慈悲，之所以當出頭鳥挨了兩槍，原因是躺在裏面那七十多位病人身上的奇毒——悲酥散魂。
悲酥散魂是要命的奇毒一點不假，但這對《毒神宗》這種邪派修士而言，則是修鍊的大補藥。
《毒神宗》這個掛神宗名頭，實則男盜/女/娼的大邪派，在修鍊界也算是一把奇葩，門中鎮山寶典《毒經》堪稱千古奇書，不走道家吐納養元神之道，亦非佛教專攻金身和邪魔的肉身神通，而是另劈一路，以毒入道，以毒化神。
——門中之人，無一人不是用毒高手，所修的真氣，無一不是夾含着劇毒。
悲酥散魂令修士聞風喪膽，可在陳奕龍眼裏，這簡直就是提升修為的補藥啊！
貓遇腥，狗撞棄骨還夾生肉，他當然垂涎三尺忍不住了。
難得強盜做善人，良心發現大慈悲一回，沒想剛拉開序幕，就如此而灰溜溜落下帷幕，最滑稽從頭到尾沒人當他是回事，直接落得了個滾蛋的下場。
他依舊沒理睬方天華的逐客令，看着汪言芝，希望這女人能夠說上一句話。
他到不是希望她對他刮目相看，只是他覺得一個女人，在男人光芒萬丈時，無傷大雅地頂一把，說不定就是一段佳話。
可奇迹並沒有發生。
陳奕龍大失所望。
卻並沒有滾蛋。
被人輕看，成小丑當傻瓜，然後灰溜溜夾着尾巴忍氣吞生，這一樣不是陳奕龍的風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