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翟菜場
「大侄女，這小夥子是幹什麼的？「二大爺問顧橘。
顧橘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撒謊是真不帶打草稿。「二大爺，這是我媽給我請的這附近的家教，說是怕我來您這裏只知道玩，耽誤了學業。」
二大爺點點頭，伸出左手來朝着陳橙，陳橙見狀，連忙送出手來跟二大爺握手。可惜陳橙伸出來的是右手，倆人一左一右，壓根握不到一塊去，尷尬地陳橙立馬換了一隻手來握，這次握住了。
陳橙趁機發問，「大爺，您貴姓？」
二大爺還沒從被刀指著的恐懼里緩過神來，「哦，姓顧，姓顧」。
「顧大爺，無意冒犯，還請多多饒恕」陳橙見顧大爺頗有些古風，身穿灰色長袍，大類幾個世紀的儒生，因此抱拳致歉。
雖然經過這般恐嚇，但二大爺沒因此嚇破了膽，畢竟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見識過的東西只多不少，怎麼可能被陳橙一把破菜刀嚇丟了魂。
「那麼，既然來了，便是貴客，請坐喝茶吧，慧麗，沏茶！」二大爺說。
顧橘見二大爺要請茶留住陳橙，趕緊開口，「不了，二大爺不必沏茶了，我這就送陳老師走了」。
顧橘推著陳橙就往門口跑，不知這會兒顧橘哪裏來的力氣，竟然把陳橙推的停不下來，只好隨着往屋外走。
「別呀，顧大爺要請我喝茶呢，你推我出來幹嘛？」陳橙假裝生氣，皺起眉頭說。
「假的，快走吧，哪有什麼茶」顧橘回答。
陳橙不知道到底哪裏假了，但是被顧橘催促着，也不好不走。
顧橘在前面走，陳橙在顧橘身後一步步地挪。顧橘身上那件紅披風很是好看，再配上頭頂上的金色髮飾，單看背影就像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紅披風下是一襲赤紅色的長袍，點綴幾點金色，身前身後都有用金線紋綉上去的鳳凰。
相比之下，穿着運動鞋牛仔褲的陳橙就遜色了不少。
「之前你說，輪盤上的工具掉落，那工具是什麼」陳橙問。
工具在輪盤上是普通的工具，一入凡塵，就遠非平常能比，但顧橘只叫它「青劍」。
陳橙滿目疑惑，哪有什麼工具叫青劍的？但陳橙沒好再問下去，青劍就青劍吧，陳橙有了更好的話題，自然不去管什麼青劍綠箭的。
「剛才顧大爺叫慧麗沏茶，莫非是木屋裏還有其他人？」陳橙逮到了更好奇的話題，追着顧橘不撒手。
顧橘並不回答，只是帶着陳橙往前走。這條路堪稱雪地小徑，松林下只被薄雪覆蓋的小路。
其實顧橘也沒有方向，只是冥冥中感覺內心呼喚着她，要她這麼做。就好比要他一定按著這條路走，要她一定得帶着陳橙。問她為什麼，怎麼辦的時候，毫無頭緒。
畢竟是冬天，陳橙那一身秋天衣服擋不住寒風，就算在松樹林也行，擋不住多少風。陳橙明明凍得發抖了，卻還硬裝不冷，顧橘問他冷不冷的時候，陳橙回答不冷的嘴，比先前顧橘問他的時候只更硬，不更軟。
呵，男人，顧橘悄**在心裏想，嘴上說着不冷，身子別發抖哦。
顧橘看陳橙實在凍得難受，故意地說，「天怎麼熱起來了，出太陽了？」說完還故意抬頭看了看太陽，撩了一下披風，目不轉睛地看着陳橙的動作。不出她所料，陳橙果然抬起頭張望着頭頂上的那一片天空，哪有什麼太陽，灰雲倒是有不少，成片成片的，一層疊一層，尤其是剛進冬日的小風，吹的自己直打哆嗦。顧橘這個小騙子，哪裏來的太陽？
顧橘摘下了自己的披風，給陳橙穿上，陳橙剛想再逞大丈夫氣概，被顧橘的一席話給打消了。
顧橘的原話是這麼說的，「陳橙，雖然你覺得不冷，但是我給你穿上披風是因為我覺得你冷，誰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呢？我覺得冷，所以我可不想凍傷我自己。」
有了這披風，感覺再冷的風都近不了身，市場上要是有這麼一件披風，那還不得搶瘋了？陳橙心想。
下一秒，陳橙不再覺得冷，而是熱，很熱。這披風也不可能這麼暖和吧，雖然能擋風，也沒到能當火爐來使的地步。
抬頭看看天空，是硫酸銅的顏色，白茫茫的天空一點沒留，看來身上沒穿火爐，倒是天上掛了個火爐。
升溫了？陳橙問了顧橘一句。顧橘這時候也感覺到了熱，第一反應也是抬頭看看天，然後又看看地，當機立斷地得出結論，不是升溫，這是換了一個時空，從原先二大爺的冰天雪地里出來了，不知道這裏又是哪裏。
誰都沒有反應過來，身上的衣服不自覺地發生了變化，顧橘身上的朱紅衣服變成了隨處可見的普通的休閑服裝，跟原先的雍容華貴的衣服完全不成正比，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陳橙倒是沒有沒什麼變化，本來他就是穿的類似休閑服那種去上的學，到現在也就跟之前差不多。
陳橙不想走了，從學校的路走到雪地又從雪地走到這大太陽底下，口口聲聲地說着累了，其實就是。
被顧橘催促着硬著頭皮走了兩步，迎來了一個新世界——老翟菜場。
「菜場，買菜嗎？」陳橙問了一句。
「當然不，但是一定進去看看」顧橘說。
菜場不大，沒頂棚，一眼就能從南頭看到北頭，顧橘他們就站在南頭，一眼就看見了北頭的牛老闆。
陳橙說牛老闆生意行，菜場里這麼多戶賣肉的，偏偏他家肉案板前面排長隊，別人家的都無人問津。牛老闆家肉鋪不掛牛老闆的牌子，掛老翟家，至於為什麼陳橙知道這家子姓牛——隔着這麼遠都能聽見買肉人那一聲比一聲大的呼喚。
「牛老闆，要三兩肥肉，切成臊子！」
「牛老闆，四兩精肉臊子！」
「牛老闆，斤半五花肉！」
······
顯然陳橙被這賣肉的牛老闆吸引住了，都不走了，直接跑着去見牛老闆賣肉，不過沒忘了喊著顧橘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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