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7章 認罪
龍宇摸了摸頭，不明所以，心想你的後人和我有什麼關係，「該當如此。前輩剛才說需要我替您辦一件事，還請明示。」
美婦咬牙道：「我有一位仇人，他以前總是欺負我，遺憾的是我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你得去替我找回場子。」
「前輩，您太高看我了吧，您都打不過的角色晚輩去豈不是送死？」龍宇瞪着大眼驚問道。
「放心，又不是喊你去打架，你緊張什麼？那人也喜歡下棋而且棋藝還不錯，你去幫我殺殺他的銳氣，教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對了，那人腰間掛着一個刻着雙生花的酒葫蘆，你只要把那葫蘆贏回來就算成功。」
「聽您這麼說那人定是棋藝精湛的前輩，晚輩這點微末伎倆哪是他的對手，何況晚輩一個小孩子家家的，人家憑什麼和晚輩下棋，晚輩又拿不出像樣的賭注來。」
「這就不是我關心的事了，我只要那葫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辦。」
「要不前輩給點本金，空手套白狼的活晚輩確實幹不了啊。」
「要是辦不到，我就把你讀書識字下棋的事抖出去，相信會有人關心這些的。」美婦冷笑道。
「您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誰叫你拳頭小呢。記住，只有半年的時間，到時候我沒有見到那葫蘆，後果會很嚴重的。」美婦話音剛落，一個閃身就消失無蹤了。
「晚輩如何才能找到那位前輩？」
「去太華寺瞧瞧吧！」美婦帶有磁性的聲音遠遠飄來。
「前輩您說的報酬？」龍宇大聲問道。
「我們兩誰跟誰啊，談報酬傷感情。」
龍宇眼前一條黑線，感覺像是有一萬匹草泥馬飛過。
殺嚴嬤嬤震懾宵小就是不想有麻煩找上門，沒想到轉身就被人夾住了尾巴，一番交鋒下來他雖然應付自如，卻一步步進入了對方的陷進，最終徹底被動，這位神秘來客當真是位狠角色啊。
龍宇雙拳握得咔咔著響，一臉陰沉問道：「此人是誰，你們認識嗎？」
兩個丫鬟連連搖頭，戰戰兢兢站在一旁，不敢看龍宇那滲人的面孔。
「剛才你們聽到的事情，我不想有其他人知道。」
「是，少爺。」兩個丫鬟疑惑滿滿，不明白少爺怎麼就成了滿腹詩書才高八斗之人，心下歡喜，只能埋藏在心底。
「誰叫我拳頭小呢？」龍宇大手一揮，棋子散落一地。
……
正月十一，修鍊一晚的龍宇早早起了床，修鍊一事他做得很隱秘，只在深夜進行，他可不想兩位丫鬟看出絲毫破綻。
今日萬里無雲，陽光照射下暖洋洋的。
吃了早餐，龍宇躺在院裏搖椅上曬太陽，娟兒忙着給他捶腿，嬋兒則將一顆顆剝了皮去了子的果仁放入他口中，這日子過得真叫一個舒坦。
龍宇望着別院後面的懸崖峭壁問道：「你們去過太華頂嗎？」
娟兒搖了搖頭。
嬋兒一臉嚮往地說道：「聽說太華頂能悅盡城內繁華，一直想去看看的，只是我和姐姐打小來到山莊還沒出過府，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去瞧一瞧。」
見兩女黯然神傷，龍宇笑道：「只要你兩聽話，少爺過幾天就帶你們上去瞧一瞧。」
「好啊！」兩女歡呼雀躍道。
「七少爺不好了！」家丁張三心急火燎地沖了進來，嘴上不停重複著這句話。
「什麼事情這麼大驚小怪的？」龍宇不耐煩地問道。
「您院裏的嚴嬤嬤死了，被人扔在山下喂狗，四肢就只剩下骨頭，腸子都露出來了，嘔……嘔……對不起七少爺，那畫面實在是太噁心了。」
「就這破事？我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呢。」
「這事還不大嗎？」張三眼睛睜得大大的，這七少爺依舊一臉平靜地躺在那裏跟沒事一樣，倒是兩位丫鬟被嚇得不輕，俏臉蒼白如紙。
龍宇淡淡開口說道：「行了，我知道了。」
張三一臉無語地說道：「大房的錢執事告到了路長老那裏，現在大夥兒都等著您去對峙呢。」
「錢執事？山莊有幾位錢執事？」龍宇想起嚴嬤嬤提起過這個人。
「莊裏就一位錢執事。」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少爺我隨後就來。」
張三下山後，龍宇冷聲道：「娟兒，去把少爺的匕首拿過來。」
「少爺您……」
「別害怕，我只是要教訓一下那位不開眼的錢執事，你們兩這麼聽話，我才捨不得動刀子呢，打屁股還差不多。」
兩女俏臉一紅，很快就明白了另一層深意，少爺這是在提醒她們要聽話啊。
「少爺放心，我們最聽話了。」嬋兒說道，娟兒連連點頭。
龍宇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姍姍來遲，山腳下圍滿了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一張白布覆蓋着慘不忍睹的屍體，邊沿處隱約能看到碎肉和白骨，鮮血淋漓怪滲人的。兩條大黑狗並不在這裏，只剩下佈滿鮮血的鐵鏈散落在一旁，估計已經被人宰了。
路哲茂是龍吟山莊的執法長老，此時他正一臉平靜地盯着緩緩下山的主僕三人。除夕夜他見過龍宇，那揮斥方遒的畫面至今歷歷在目，就連莊主也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所以在他認知里這是一位冰雪聰明、膽識過人的少年。
路哲茂旁邊站着頭髮灰白留着長須的宋長老，此人紅光滿面，仙風道骨，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他是莊裏出了名的神醫，來這裏是為了查嚴嬤嬤死因。
路哲茂右側稍微靠後的位置站着錢執事，綠豆眼，鷹鈎鼻，嘴角還長著一顆黑痣，此時他正一臉陰沉地瞪着龍宇，似乎想要把龍宇生吞了一樣。
議論之聲終於消停下來，所有人都把目光匯聚在了龍宇身上。
龍宇讓兩位丫鬟站在一旁，他自己則步履闌珊地來到路哲茂面前，躬身行禮道：「兩位長老，晚輩有罪！」
「哦……何罪之有？」路哲茂冷聲問道。
宋長老和錢執事都瞪大了眼睛，這一幕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龍宇很平靜地說：「我呢，從小就有一種怪病，極度憤怒時腦子會不聽使喚，就像發瘋了一樣，犯病時什麼都做得出來，昨兒個又犯病了，失手殺了嚴嬤嬤。」
「果然是他，殺人兇手。」
「照顧他的嬤嬤也下得去手，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莊裏禁止私鬥，他還殺了人，這是嚴重違反庄規啊。」
「小小年紀怎麼會如此心狠手辣？」
「這廢物就不該留在山莊。」
「滾出龍吟山莊！」
眾人氣勢高昂，嚷嚷着各種污言穢語，路哲茂壓了壓雙手才逐漸安靜下來。
「路長老你剛才也聽見了，他親口承認殺了嚴嬤嬤，雖然他貴為七少爺，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此種行為必須嚴懲，以儆效尤。」錢執事開口道。
路哲茂沒有理會錢執事，轉向宋長老問道：「宋長老醫術高明，你對這種病有何見解？」
宋長老摸著鬍鬚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老朽聽說過一種病叫癲癇之症，情況和七少爺描述差不多，這種病一旦發作，大腦會一片空白，發瘋發狂不受控制，想來七少爺說的就是這種病。」
「能根治不？」
「難，這世上有兩種病最難醫治，一種是心病，另一種就是腦病。」
「唉，造化弄人啊！」路哲茂嘆道。
「路長老，毀屍滅跡一事？」錢執事提醒道。
所有人都義憤填膺地瞪着龍宇，恨不得將他生吞了，眾怒難犯，路折茂只好對龍宇厲聲道：「龍宇，拿屍體喂狗一事你怎麼解釋？」
「這事可不能怪我，大家都知道我身體不好，能把肥胖的嚴嬤嬤弄下山就已經很不錯了，當時這兩條狗衝過來要咬我，我不得已才扔下屍體的，哪成想這兩條狗居然會對屍體感興趣，所以毀屍滅跡一事純屬無稽之談，何況我已經承認失手殺人，我犯得着這麼做嗎？」
「殺人兇手，滾出山莊。殺人兇手，滾出山莊。」
聲震如雷，路哲茂壓了壓雙手說：「庄規無情，龍宇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路長老，宋長老，還有這位……」龍宇望向開口說話那人。
宋長老說道：「這是錢執事。」
「原來是錢執事。」龍宇對三人行禮一臉誠懇說道：「晚輩剛才已經認罪，自然也認罰，以防舊病複發傷及無辜，我自願離開山莊。晚輩罪孽深重已經沒有資格做龍家後人，所以懇請山莊把我逐出族譜，我願意帶走命牌再也不踏進山莊半步。」
「這……」路哲茂和宋長老面面相覷，就連錢執事也傻了眼，周圍變得出奇的安靜，龍宇的回答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滾出山莊，滾出山莊……」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其他人也跟着呼喊起來。
路哲茂左右為難，不按龍宇說的做無法平息眾怒，做了又沒法向丈母娘閔玟交代，來之前丈母娘交代得很清楚，「小傢伙是山莊的鯤鵬，可別給老娘放飛了。」
聽聽這話，敢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