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接觸

「為什麼，我的腳動不了，大夥兒快逃啊。」

「怎麼逃，整個世界的生物加起來都比不上他的軀幹！」

牛猿部落的人已經絕望，放棄了逃跑，不斷哭喊著。

「你這個怪物，你明明已經足夠巨大了，還要來吃我們。我的阿媽、阿爸、還有阿哥，都被你們吃了，為什麼，為什麼啊！」一牛猿少年，雙拳緊握抬頭倔強的看着天空大聲吼道，只是越來越沒底氣，最後低聲不甘道：「我什麼我們這麼弱小···」

張以安低頭看着，有些驚訝，整個牛猿部落幾乎都在等待死神降臨，而這牛猿少年面對着頂天立地大樹居然有勇氣質問。

勇氣，是除了血和肉之外人類的一種神奇纖維。張以安認為勇氣可以被看作人類最重要的品質之一。

喪失勇氣會導致機能障礙，而恐懼猶如枷鎖，會束縛你，阻礙你的進步。

看來這個牛猿少年有着不錯的品質。

緩緩伸手，把牛猿少年放在手中。

手掌是一片望不到邊的大陸，五根手指比他見過最高的山還要高。

少年再次抬頭，萬丈古樹如同夕陽般的雙眸，深邃，清澈，彷彿點綴著漫天星辰，而籠罩在金色的聖光中面龐，早已被銀女屏蔽，模糊不清，偉岸中帶着神秘。

牛猿少年雙拳握的發紫心想，就這樣被吃掉了嗎，好不甘心啊，要是我們不那麼弱小就好了，就是死，我也要給這隻巨獸狠狠一拳。

看着眼前的渺小牛猿，張以安沒有任何波瀾，雙眸平靜：「盧伽爾，你想改變這一切嗎?」

牛猿少年顫抖起來，雙拳逐漸鬆開，驚恐大叫：「你··你竟然·會說話！！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具備智慧的大樹，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存在，一腳山河破碎，是何等的力量啊。」

見古樹沒有說話，繼續說道：「盧，盧伽爾是什麼？」

原始部落阿爸阿媽之類好理解的稱呼，其他的呢？第一個出生的叫阿大，接着阿二，阿三。都是這樣容易分不清誰是誰，張以安隨口取了一個。

「名字，它是改變的一部分。」

見巨樹能夠交流，少年也放鬆不少：「你是來救我們的對吧，我們能夠溝通，應該是一個物種，你是如何變得如此強大的？」

「我並不是來救你們的。」

張以安起身，大步走在沙盤裏面，少年再次震撼，一方面是這響徹天際的腳步聲，另一方面是從來沒有這個視角看過這片大地。

「野獸有什麼錯？你們為了生存獵殺野獸，它們同樣為了生存吃掉你們。整個世界，每一個物種都是平等的，物競天擇，我憑什麼單單救你們？」

少年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半天沒有憋出一個字，開始絕望，無力的坐在手掌上，他還是不甘：

「為什麼，明明你那麼強大，為什麼你不救救我們，該死啊，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要讓我知道有你這樣如此完美的生物。」

「靠別人終究是靠不住的，別人能做的頂多就是雪中送炭，錦上添花。不要妄圖有人能夠救你們，只有自身強大才能拯救自己，弱小是原罪，我這次救了，下次呢，下下次呢？」

「那你來這裏的意義是什麼，見證我們的死亡嗎？」少年徹底絕望。

「如果沒有文明的手段，就算這次你們僥倖活了下來，面對的結局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文明？文明是什麼。」

對啊，文明是什麼，張以安從來沒有好好想過這個問題只能說道：

「文明是知識，是追求，是傳承，是脫離野蠻狀態的必要條件，也是利用智慧強大自己的力量。」

「文明能夠強大自己，求您教我。」少年虔誠的跪在手掌上面。

「文明發展離不開火種，火能驅趕野獸，製作熟食讓你們脫離茹毛飲血，抵禦寒冷，不再懼怕黑夜。」

「需要走出山嶺，走出洞穴，需建造住所。」

「需會使用製作工具、語言、文字。」

「需要有勇氣去探索未知，對真理的渴望以及傳承。」

少年似懂非懂，牢牢銘記於心。

張以安拿出準備好的東西：「這是文明的三件寶物。」

「火種，文明的起源，掌控它就能夠維持文明的發展。」

「永恆之槍，是保護文明的武器，學會使用工具強大自己，才算和野獸有區別，是智慧的表現。」

「第三樣，是蛻變藥劑，只有改變，才能進步，唯有不懼死亡，不畏痛楚的勇士才能服下，服下只有兩種結果，死亡或者獲取強大的力量。」

「我把他們放在前方最高的山上，想要改變這一切的話，就鼓起勇氣，排除萬險，在火種熄滅以前獲得他們。」

說完張以安便離開沙盤，時間流逝恢復，有了智慧物種，流速銀女調到100倍，火炬不受影響，可以在裏面至少燃燒7天，這要都取不到牛猿滅了也就算了。

盧伽爾看着巨人消失，無法理解。

看着高山上太陽般的火炬，也無法理解，畢竟這個世界到現在沒打過雷，這段時間也沒下過雨，所以沒出現過火。

很顯然，其他牛猿也聽到了張以安的話，也紛紛踏上路程。

山就在前方，但是要經過河流，穿過樹林，越過沼澤，最後再攀登高山。

通過面板可以看到牛猿不斷的前行，經歷五天時間，盧伽爾最先到達山腳。

他滿身泥濘，在壁立般山體無數次摔倒，爬起，終於來到山頂。

盧伽爾高高舉起長矛，眼神充滿堅定，很快其他牛猿也紛紛趕到，詢問他事情經過。

「是古樹，充滿智慧的古樹，他傳授予我文明的知識，賜予文明的寶物。」

他站在群山之巔，一覽眾山小，看着底下的景色，火光如同剛升起的太陽照在身後，毅然的臉上掛滿自信。

「我們獲得了文明，未來我們也會如同巨樹那般，擁有強大的力量，讓無數野獸逃竄的威勢，我要讓天不能拘，地不能束，目光所至，皆是疆土。不能辜負巨人做的一切。」

這一刻被記載，後世的文獻中，盧伽爾帶領族人開創了烏犍禺文明，盛極一時。

【智慧古樹，立於天地間，掌如大地，指比高山。一步千里，不食煙火，踏碎大地而來，種下文明種子，在天柱山留下三樣神物，被少年英雄，盧伽爾取得，烏犍禺從此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