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牌部隊胡楊（9）
「這麼嚴重？」
「何止啊，你那兩條腿還想要嗎？」
高粱話一出口，胡楊立馬按住了膝蓋，臉上的表情都變了。
「看你這表情，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吧。」
高粱嘆了一口氣，拉來小馬扎坐下，正準備開口教訓，卻被胡楊打斷道：「高粱，你別說了，我都知道，剛才是你一直在這兒照顧我？」
高粱一愣，移開眼，輕聲嘀咕道：「是，是啊，我看你可憐，都沒敢走開一步。」
聽到這句話，胡楊視線微垂，放在床邊的手慢慢收緊，再抬首，她看向高粱的眼神似有不同了。
高粱半天沒聽見胡楊說話，以為她是傷心了，轉過頭來想要解釋，其實照顧她的人是顧一野。
可就在他對上她視線的那一刻，想要解釋的話消失在了嘴邊，一剎那的猶豫，讓他以後再難說出事實的真相。
「謝謝你，高粱。」
高粱愣愣地望着她，說道：「不，不用，戰友之間應該的……」
說完，他站起身，去桌邊拿水壺，道：「沒熱水了，我去打一壺回來，老實待着別動啊！」
「我知道啦，嘮叨老太婆。」
這人實在是麻煩的緊。
高粱打水出去后，屋子裏就只剩胡楊一個人了，靜悄悄的也沒個聲音，環顧四周，透過窗戶見外面陽光正好，起身挪著步子站到窗邊，感受到熱的溫度愜意地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門又開了，胡楊睜開眼，懶懶地說道：「高粱，你打個水怎麼這麼久，這裏陽光正好，很舒服，你也過來試試。」
「胡楊，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胡楊猛地轉過身，因着動作太大，腳邊的馬扎都被放倒了。
她看了一眼，正準備彎腰去撿，卻被顧一野搶先一步拿走了。
「放這兒吧，還有用。」
「那好。」
就說了兩個字，胡楊沉浸在剛才認錯人的尷尬中沒出來，房間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凝滯。
「剛才是高粱回來過了嗎？」
胡楊抿唇站在原地，輕輕點頭，說道：「嗯，不過他又出去了，應該快回來了。」
「對了，現在不是訓練時間嗎？你怎麼回來了？」
「你還在生病，我找班長請了假，剛才……」
他話還沒說完，高粱就咋咋呼呼的沖了進來，說道：「還發燒呢，開着門幹嘛，不怕受涼？」
屋裏兩人齊齊抬頭看他，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jj.br>
高粱見顧一野也在，尷尬地笑了笑，把水壺放下，脫下帽子，靠在桌邊，掏出衣兜里的藥包，說道：「剛才我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遇上了江南征，退燒藥，她讓我給你的，說效果特別好，一天三片，我給你倒水。」
「讓她擔心了。」胡楊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
見高粱倒了水，胡楊上前就想去拿，卻被呵令住了，「哎，別動了，你膝蓋都傷成那樣了，還逞能呢！」
「我沒逞能，你別總說我，我不要面子的嗎？」
「面子重要，人重要？坐下！」高粱一手拿着葯，一手端著水杯站在胡楊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壓迫感十足。
「喝了，一口悶！」
「這個不用你教，我會！」
顧一野站在旁邊看着，彷彿自己才是那個局外人。
他緊緊攥着手裏的葯，始終沒有拿出來，見他們沒注意，默默把葯放進口袋，坐在床邊，悶聲道：「我覺得高粱都說少了，你腿發炎都成這樣了，你跟誰說過？不是逞能是什麼？」
胡楊一口水把葯咽下肚子，推開擋眼的高粱，對着顧一野說道：「我沒逞能，我昨晚才看到，今天本來就是要去醫務所來着，結果……」
「結果率先倒在了靶場，被扛回來，躺在這裏不省人事，害人擔心？」
「我也不想的。」胡楊噘著嘴，倔強地說道。
高粱和顧一野均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看着胡楊，眼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你看我信不信。」
「不信算了。」
說到這裏，高粱突然想起來了，扭頭對着顧一野說道：「對了，顧騾子，你不是去醫務所拿消炎藥了嗎？快拿出來啊。」
胡楊定睛看着顧一野，見他面上彆扭，以為是不好意思，抬手拉了拉高粱的衣袖，讓他少說幾句。
可惜高粱是個不知趣的。
「幹嘛拉我呀！」
高粱逼問的急，顧一野只好從衣兜里把葯一併拿了出來，一塊方布里退燒藥，消炎藥都有。
高粱看得一愣，隨意包好，轉手扔給了胡楊，樂呵道：「這是我們顧大少爺親自去拿的葯，該怎麼用讓他告訴你。」
「白色的是退燒藥，一天三粒，早中晚，藥包的那個是消炎藥，敷在傷口上，用紗布包好，不要沾水，不要過分動作，好的快，醫生說的。」
醫生的囑咐他記了一路，一個字不差。
胡楊將葯小心地放進了前胸衣兜，點頭道：「好，我記下了。」
話音剛落，靠在門邊的高粱神色慌張地過來，拉上顧一野就要走，「哎，行了，我們是偷跑回來的，不能久待，你在這兒休息，別亂跑，也別亂看。」
「哦，我知道了。」
她好像一直在重複這兩句話。
等兩人走後，胡楊正發獃，回想起剛才顧一野回來說他和班長請過假，原來是在騙她，那要是讓秦漢勇知道了，他們……
砰砰砰！
胡楊聽見敲玻璃的聲音，扭頭去看，見是班長在外面，連忙過去開門，「班長！」
張飛點點頭，揮手讓她進去，一邊關門，一邊說道：「兩個毛頭小子走啦，你這女娃子意志力不錯嘛，生病了還堅持訓練，難怪秦連長總「照顧」你。」
此照顧非彼照顧。
「班長，你別打趣我了，連/長對我照顧，那都是菜園子的活兒，這一個多月下來，我身上都是臭的。」
這挑糞多了，就連嗅覺都不靈敏了。
整個九連屬她最特別，也屬她最沒用。
張飛瞭然一笑，見胡楊精神頭不錯，藉著這個機會，他要給她鄭重地說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