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聖火鱗

深夜三更天，此時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渡水分舵內院中。

鬼面魚就放在曹閆冰的院落中，強烈的臭味將周圍的蛇蟲鼠蟻都趕走了，整個院子中只剩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啪」

一聲極其細小的落地聲響起，混雜在呼呼的風聲中幾乎聽不見。

一道披著黑色長袍的身影驟然出現在院落中，他的整張臉都隱藏在黑袍的帽子中，看不清他的長相。

黑袍人從寬大的黑袍中伸出一隻帶著黑色手套的手，直直插入鬼面魚臉上的傷口中。

絲毫沒有被鬼面魚散發出來的惡臭影響到，一隻手在旱廁一般的爛肉中到處摸索著。

剛開始時還不緊不慢，逐漸的他加快了動作，似乎是沒找到想要的東西。

「聖火鱗怎麼會不見了！該死……」

黑袍人摸了半天都沒摸到想要的東西，有些氣急敗壞地低聲喝道。

他趁著曹閆冰去總舵的閑暇，特意趕來就是為了回收鬼面魚屍體中的聖火鱗。

可現在摸了半天都沒找到，如果不能回收聖火鱗的話……

「聖火鱗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看來一定是被人拿走了。」

「是曹閆冰？或者是白天那個小子……」

黑袍人心裡有了一些猜測，曹閆冰他不敢去動，只能先去找方源探查一些情況了。

「希望聖火鱗是在那個小子身上，不然要是去曹閆冰那裡搜查可就麻煩了。」

清晨，絲綢般柔順的陽光透過門縫、窗縫照射到方源的臉上。

方源起身，洗漱完成後，又開始日復一日的生活。

起床后先去飯堂吃飯，練武可是個力氣活，必須先乾飯才有足夠的營養去支撐練武的消耗。

吃完飯回到院中，方源打起了黑龍拳，一招一式剛勁有力，身法迅捷，倒是真的像一條游龍般靈活柔韌中帶著剛猛霸道。

晨練收功后，方源繼續如往常一般去值班。

他們這些剛剛加入洪運幫的新人都會先去值班一段時間，等到適應以後，就會被要求跟船行動。

又是一日充斥著些許雞毛蒜皮的小事的日子。

「曹舵主今日一整天都未見到，看來鬼面魚的事情實在關係重大。」

方源值班看書時，偶爾會留心來往的人群，他發現平日里偶爾能見到的曹舵主今日都沒現身過一次，定然是因為鬼面魚的事情，前去總舵商討去了。

「罷了，我不過一個小小練皮境武者，這些事情暫時不需要我去操心。」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方源也將東西都收拾好。

吃完晚飯後，方源徑直回到了自己房中。

「嗯？」

方源剛一回來就覺察到了不對，他的被子是疊的標準豆腐塊，這一絕技是前世練就的。

但是他回來后發現，床上的被子雖然也是四四方方的，但是疊法與他用的不一樣，略微有一些出入。

「有人來過我的房中，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雙眼微微眯了一下，沒有聲張，方源的心裡有了一些計較。

深夜三更，月亮恰巧被一朵朵烏雲遮住，淅淅瀝瀝的小雨一點一滴地從天空中落下，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風聲呼呼作響，將窗口上的桐油紙吹得啪啪作響。

一隻細長的竹管從窗口的縫隙中伸到方源的房間中來，一縷粉色的輕煙緩緩從竹管中飄散出來。

不一會兒，粉色的輕煙就飄到了方源的口鼻之中。

「唔……」

方源的嘴裡像是嘟囔著什麼，翻身背過窗口去。

【減益：中毒2，昏睡1，迷幻1】

看著減益狀態欄中的迷幻，方源的目光一片冰冷。

他之前發現房中異常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防備。

「迷幻……看來這人真是來找東西的，若是為了殺人就應該使用毒煙才對。」

「可我最近根本沒有撿到什麼東西，他到底想找什麼。」

另一邊，黑袍人見方源沒有了動靜，料想方源已經中了迷幻煙，用刀片將房間的木栓卡掉，推門而入。

「方源，你將聖火鱗放在哪裡去了?」

黑袍人進門后沒有猶豫，徑直來到方源的床前，他白天已經混入方源的房中仔細搜查了一番，根本沒有聖火鱗的蹤跡。

但是他還是想再試一次，也許方源將聖火鱗藏在其他地方也不一定。

這迷幻煙是他特意從教中申請過來的，能讓人深陷幻境之中，不自覺地口吐真言。

「聖……聖火鱗?那是什麼東西？」

方源口中吐字不清晰，像是睡著的人在說夢話一樣。

「就是一片黑紅色的小鱗片，上面刻有紅色火焰紋。」

黑袍人有些激動地說道，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必須儘快回收聖火鱗。

「啊……這個東西，我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在哪裡！快說。」

黑袍人聽到方源說見過聖火鱗，頓時激動地往前走了一步。

「在……在……」

「在哪裡?」

「在你個頭！」

方源嘴裡嘟囔著就是不肯說在哪裡，急的黑袍人不由自主地往前靠近了許多。

眼見黑袍人越靠越近，方源以床為支點，腰身發力，一拳向黑袍人的頭打了過去。

「砰！」

黑袍人沒有想到方源還清醒著，他使用的可是教中特製的迷幻煙，莫說是個練皮境武者了，就是練血境的武者不注意也會著道。

是以他根本沒有防備，好在他畢竟不是一般人，雖然被偷襲了，但還是在千鈞一髮之際，用手臂擋住了方源的拳頭。..

「你竟然沒有被迷幻煙控制住！」

黑袍人又驚又怒，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從教中申請到迷幻煙，為此還付出了一些家當，就是為了能從方源的口中套出聖火鱗的消息。

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做了無用功。

「你一個練肉境武者半夜來我房中找什麼聖火鱗，我從來沒聽過這東西。」

方源見黑袍人在他的偷襲之下還能迅速反應過來，結合剛才和他的碰撞，心中猜測黑袍人至少也是練肉境。

「此人非我現在能敵，只能拖住時間等待藥效發作或等其他人發現異常。」

黑袍人剛才吹進來的迷幻煙確實被方源吸收進了體內，但是方源對這種藥石之類的減益效果是完全免疫的。

不僅如此，他剛剛打出去那拳時，就已經將迷幻和昏睡的減益效果傳遞給了黑袍人。

之所以不將中毒效果也傳遞過去，是為了盤問這黑袍人的來歷。

「你怎麼會不知道，我白天明明看見你是第一個接觸鬼面魚屍體的。」

黑袍人有些急躁，這裡是曹閆冰的地盤，若是被發現他就走不掉了。

「既然問不出來，那就將他擒住帶走，慢慢盤問……」